第一百二十九章: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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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予淺望著淮煜瑾靈前,下意識的認為是自己眼花了。
果不其然,靈位那邊再無任何動靜。
言予淺嘴角帶著一絲牽強的笑意,“淮煜瑾,我現在竟還盼著你起死回生,你說好不好笑?”
她默默的將那堆紙錢燒完,時候也不早了。
膝蓋坐的有些酸麻,言予淺緩緩的站起身慢慢活動一下。
此時國師走了進來,他對著言予淺微微躬身,“皇後娘娘,時辰到了。”
言予淺回頭深深的望了淮煜瑾一眼,眸中閃過一絲悲戚與無奈,她輕輕點了點頭,“好。”
得到言予淺的同意,國師揮一揮手,宣德宮外便湧入了幾個暗衛,他們從前都是淮煜瑾的手下。
那幾名暗衛輕輕將淮煜瑾放進靈位前的棺材中,然後慢慢的合上棺材,但卻沒有用長釘裝訂。
但言予淺並未在意,畢竟皇室規矩向來多的很。
暗衛將棺材抬出了宣德宮,言予淺望著他們漸漸遠去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見,她卻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自打重生時開始,她便和淮煜瑾不共戴天,日日想著將淮煜瑾置於死地。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他們都沒有什麽好結果。
上輩子,她用盡一生圍著淮煜瑾,幾乎將淮煜瑾當成了她世界的中心。
而這一輩子,則換成了淮煜瑾一步不離的纏著她。
當真是一報還一報,一命送一命。
上輩子淮煜瑾送她走,這輩子她看著淮煜瑾死。
也算是公平。
莫名的,言予淺漸漸失了神,她望著殿內淮煜瑾的靈位。
如今這日日纏著她的人突然消失了,言予淺竟還有些不慎習慣。
直到翠玉走進來叫她,言予淺這才緩過神來。
“小姐陛下已經走了咱們也回去吧。”翠玉紅著眼開口道。
別人不知,但她怎會不知。
她們家小姐是這世上心最軟最良善的人,陛下死了,她怎麽會不傷心呢?
她隻不過在維持的表麵的鎮定罷了。
言予淺望著空空蕩蕩的宣德宮,是啊,她也該回去了。
還有許多事等著她去處理呢。
冷宮內格外的冷清。
言予淺走的急,身上隻穿了一件素白的孝衣,襯的她格外單薄蒼白。
似乎下一秒馬上就要倒下。
翠玉拿了一件厚實貂衣給言予淺披上,“小姐,你莫要太過傷心了,倘若陛下看到,也會擔心您的。”
“”言予淺微微閉了閉眼,等她再睜開時,眸中滿是清明。
“我管他擔不擔心,再者,他死了,我開心都來不及,又怎麽會傷心?”言予淺聲音冷冷的,不帶一絲感情。
翠玉:“”
她家小姐又在嘴硬了。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翠玉無奈的應和她,“那小姐無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你有事再叫我。”
翠玉知道現在的言予淺隻想自己一個人靜靜的待著。
“嗯。”言予淺輕輕點了點頭。
直到翠玉走出殿內,言予淺這才卸了渾身的力氣。
方才的言予淺,就像是她豎起渾身尖刺為了保護自己而築造的鎧甲。
她望著桌上堆滿的奏折,以及邊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當真是糟心極了。
言予淺直到現在才真正體會到一個國君的不容易。
她做到桌前拿起朱筆,打開一本奏折看著。
此時窗外天氣正好,正午的陽光灑在地上,照的屋子裏亮堂堂的。
言予淺拿著那本奏折,橫看豎看,看了許久卻一筆未下。
不知為何,她的心十分慌亂。
就好像,幾年前乾州淪陷一般不對勁。
而此時的觀月閣。
國師靜靜的跪坐在軟墊上,閉著眼嘴裏不知在祈禱著什麽。
此時陳元突然衝了進來,“國師。”
“說。”國師麵上十分冷靜。
陳元沉了沉氣,道:“果然不出您所料,那何姝茜果然是裝病,她如今已將陛下駕崩的消息告知了南懷,南懷大軍此刻正加速趕往東安,恐怕不出一個時辰便會突破東安城門!”
“!”聽到陳元的話,國師猛地睜開眼,心道,“這一天,果然還是來了。”
他緊蹙的眉頭,“派人看守好冷宮,任何人不得進入!”
“是!”陳元也知道此次絕非小事,於是領命後便趕緊往冷宮趕。
與此同時,南懷大軍已衝進東安城門。
兩國大戰在即。
言予淺心慌的越發厲害,桌上的奏折她更是一個字都看不下去。
突然,她聽到冷宮外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步履有序,像是宮中的護衛。
言予淺走出冷宮,果然看到冷宮外圍滿了淮煜瑾生前培養的護衛。
如此大的陣仗,這東安國內,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你們這是在這作甚?”言予淺望著以陳元為首的將士們。
陳元此時心中十分緊張,自知瞞不過言予淺,隻能全數相告。
“皇後娘娘,陛下駕崩的消息傳到了南懷,如今南懷已經攻進了東安,臣得了國師的命令在冷宮外護您安全!”
“什麽?!”言予淺眸色一震:“何時的事?”
“”陳元垂頭,“就在方才蕭竟率領南懷全部將士衝進了東安,想必用不了多久便會攻進南懷皇城了。”
“該死。”言予淺實在是沒想到,她費盡心力隱瞞淮煜瑾的死因,卻還是被蕭竟搶先一步。
說著她推開陳元便要往外衝,但卻被陳元眼疾手快的攔下了。
“皇後娘娘!!你莫要為難我。”
言予淺望著陳元拉著她的手,冷聲道:“給我放開!”
“恕微臣不能從命。”陳元緊抿著唇,一動不動。
“陳元,我是誰?”言予淺目不轉睛的看著陳元。
“這”陳元猶豫了一瞬,回答道:“您是我們東安的皇後。”
言予淺揚眸瞬目看著那些護衛,“既然我是皇後,那麽皇帝逝世後我便理應頂替他的地位和責任。”
“你說,我身為皇後都如此懦弱的苟且在這冷宮中,置東安百姓於不顧,那麽你讓那些為東安捐軀赴難的將士怎麽想?”
“他們的在天之靈又該如何安撫?!”
言予淺清冽冷靜的身影擲地有聲,直直的穿透進那些將士的心中。
有些心思細膩的將士甚至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們從軍數年,征戰無數,卻從未見有人如此設身處地的為他們著想。
從未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