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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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到年二十三的話,那也確實是老大不小了,也該娶媳婦了。

    言予淺心中差不多有數了,她點了點頭,道:“好,我明白了,你先去為白湛卿包紮吧。”

    林太醫十分疑惑的微微一拜,轉身去給白湛卿上藥。

    處理好了白湛卿的傷口,林太醫便收拾東西走出了淺清宮。

    可誰知道,他這才剛剛走出淺清宮,就被陳元接著請去了宣德宮。

    林太醫步履匆匆的跟在陳元身後,“陳侍衛,你,你為何如此著急?”

    “等林太醫到了宣德宮您便明白了。”陳元並不直麵回答他的問題。

    見陳元如此急切,林太醫心中有了準備。

    看來定不是什麽小事。

    可盡管他在心中做足了準備,當他看到渾身是血的淮煜瑾時,心中還是震驚的不行。

    這這這

    “陛下?!”林太醫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淮煜瑾的屍體他可是親眼看到過的,怎麽會

    看見林太醫吃驚的樣子,陳元十分理解。

    在他剛剛看到淮煜瑾的時候也是如此驚愕。

    畢竟陛下假死的消息連皇後娘娘都不知道,又怎麽會告訴他們這些呢?

    估計此事隻有國師和召來西江軍隊的白湛卿知道。

    可見淮煜瑾將此事瞞得有多緊。

    不過這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這是東安最後的機會,淮煜瑾沒有選擇。

    倘若淮煜瑾沒有想出這個法子的話,那他就算沒有死在蕭竟的利箭下,也始終會成為一個亡國之君,死在全東安百姓的唾沫星子底下。

    更重要的是,這是最後一次他能護住言予淺的機會。

    他無法想象最後言予淺被蕭竟帶回南懷會怎麽樣。

    他無法接受,於是他隻能沒有任何選擇的抓住這次機會。

    可他實在是沒有想到,他將言予淺安置在冷宮內竟還會被蕭竟猜到。

    這是他此次唯一的疏漏。

    不過幸好,幸好言予淺沒事。

    林太醫穩了穩心神,走到淮煜瑾床前。

    隻見淮煜瑾微蹙著眉頭,額頭上滿是冷汗,他的身上渾身是血,讓林太醫頓時有些無處下手。

    “白湛卿可有事?”淮煜瑾強忍劇痛沉聲問道。

    林太醫微微叩首,“回陛下,臣方才去看過了,白公子的傷皆非命處,隻要細心修養便無大礙。”

    “好。”淮煜瑾微微點了點頭,放下心來。

    他真的擔心,倘若白湛卿當真出了什麽事,言予淺會一輩子自責不已。

    見淮煜瑾沒什麽吩咐,林太醫這才開始察看他的傷勢。

    他用熱手帕輕輕的擦拭淮煜瑾身上的血汙,擦拭幹淨,林太醫這才看清他的傷口。

    這傷口儼然是被利劍刺穿的,且傷口很深,林太醫一看便知這絕對不是一劍就能造成的。

    能被人在同一處刺這麽多劍,可見這人一定不是尋常人。

    “這是”林太醫轉身望著陳元。

    對上他的視線,陳元深深歎了一口氣,道:“是皇後娘娘。”

    聽到是言予淺,林太醫一瞬間的念頭竟然是:‘皇後娘娘啊,那正常。’

    言予淺向來就不是平常人,敢將東安皇帝傷成這樣的也就隻有言予淺了。

    倒也不算太過離譜。

    林太醫看著淮煜瑾的傷口,其實腹部的傷口並不算致命,隻是很難處理。

    淮煜瑾的傷口太深,此時稍微一活動便可能導致他的傷口進一步惡化。

    想了想,林太醫拿起了剪刀。

    為了更好的處理這傷口,他隻能先把陛下的衣裳剪了,才方便後續的醫治。

    林太醫看了看淮煜瑾身上滿是血汙的衣裳,隻見那衣襟上的線頭都歪歪扭扭的,想來並不值錢。

    可還沒等他手上的剪刀碰到淮煜瑾,淮煜瑾便猛地睜開了眼,眸中滿是狠厲:“你要作何?”

    林太醫被淮煜瑾眸中的厲色嚇了一跳,趕忙後退幾步,跪下道:“陛下的傷處在腹部,為了不惡化您的傷勢,臣便打算先將您的外衣剪下。”

    他生怕淮煜瑾以為自己想弑君,拚了命的解釋,“倘若陛下不願如此,那便隻能辛苦陛下起身脫下這衣裳了。”

    “”淮煜瑾強忍著身上的不適微微闔上眼,等他再睜眼時,眸中便清明了許多。

    “好。”說著,淮煜瑾便用力撐著自己要起身。

    見狀林太醫和陳元急忙上前扶起他。

    林太醫怎麽也不會想到,淮煜瑾並不是為了什麽弑君的由頭,他隻是單純不想言予淺為他縫製的這件衣裳被剪掉。

    這出自言予淺之手的衣裳,比他的命還重要。

    因為方才等待的時間過長,如今淮煜瑾的傷口處的血肉早就與衣物粘連在了一起,輕輕一扯那衣裳便會引起一陣劇痛。

    可淮煜瑾硬是將那衣裳直接扯了下來,那衣裳上甚至帶了些許皮肉。

    可怖的很。

    淮煜瑾額頭上滿是汗水,由於劇痛,他的唇色也變得十分蒼白,聲音也十分虛弱。

    他將衣裳十分小心的遞給站在一旁的陳元,“拿去浣洗幹淨。”有些不放心,他又提醒道:“可千萬要十分小心。”

    “是。”見陛下十分珍惜這衣裳,陳元自是不敢怠慢,拿著衣裳便走出了宣德宮。

    林太醫這才開始處理淮煜瑾的傷口。

    可越處理他便越膽戰心驚。

    這劍傷竟差一點就斜著刺中了陛下的腎髒!!

    倘若如此,陛下當場便會一命嗚呼了。

    驚恐之餘林太醫忍不住慶幸,幸好,幸好有這幾寸之差。

    若不然如今的東安,但就當真沒有國君了。

    對於淮煜瑾的死而複生,林太醫自然是開心的。

    但是他同樣能體會到言予淺的憤怒。

    畢竟淮煜瑾此前“死後”,皇後受了多少累吃了多少苦,他都是看在眼裏的。

    彼時言予淺舊疾複發,可她依然堅持處理東安政務,從未有一天落下。

    對於東安朝廷中的那些言官們他還是有所耳聞的。

    那些人說話向來既難聽又沒有分寸,從前當著淮煜瑾的麵他們唯唯諾諾不敢說,言予淺當政,他們自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可麵對那些諷刺難聽的話言予淺卻從未真正計較過。

    因為她一直都明白,殺的了一個但是殺不了一群,她若單單想懲治一個,定是服不了眾的。

    於是言予淺向來不屑於與他們計較。

    時間長了,倒也就真的不在乎了。

    對此,林太醫是打心底裏佩服言予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