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

    “三點！”

    在荷官的嬌喝下，賭對了狂喜，錯了自然咒罵不斷，一臉晦氣。

    但看到直接押了十兩黃金的敗家子也輸了，心裏樂了起來，好受了不少。

    “請下注。”

    波浪浮動，荷官輕搖骨骰，掃了眾人一眼，尤其是周宸的身上停留一下。

    畢竟做荷官多年，還首次遇到這麽下注的人，即便模樣並不討喜。

    “繼續！”

    周宸隨手又甩了一根金條，看得旁邊的吳靳眼皮直跳。

    下注的一方，還是就他一人。

    “開！”

    “四點！”

    又一次掀開方蠱，露出點數引起陣陣歎氣和笑聲，而連下兩次皆輸的周宸，也顯得更加顯著。

    “繼續！”

    “開！”

    “六點！”

    “繼續！”

    “開”

    “五點！”

    “繼”

    “大爺，要不然換個點數，這”連賭八把，連輸八次，吳靳還頭次遇到這麽會自己扔錢的‘菜鳥’，即便以他周扒皮的性格，都有些於心不忍。

    要是輸狠了，這麽肥的羊，會不會不來了？

    “你在賭，還是我在賭？”周宸冷冷橫了他一眼，吳靳如墜冰窟，不敢多言。

    心裏嘀咕，‘老子首次大發慈悲，都不領情，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繼續。”

    周宸沒有理他，隨手又將一根金條扔了上去。

    “買定離手！”

    “開！”

    “五點。”

    這一次還是五點，也意味著周宸連輸了九把。

    吳靳已經麻木了，就看著眼裏的‘冤大頭’把木匣裏的最後一根金條，繼續扔到一點的方位，心裏重重歎了口氣，今天的賞錢應該沒著落了。

    荷官瞥了眼周宸，隨即眼底露出異色，放在方蠱上的嫩手，輕敲了幾下，才環視一圈

    “買定”

    “等等，我有點不喜歡一點了。”

    正要喊完開蠱，周宸的聲音插足進來，挪開了連輸九把的一點，放到了六點方位。

    “都第十次了，還不如放著呢，反正也是輸。”

    “這人真背，九次都沒一次一點，現在才想起來換，晚了。”

    “”

    旁邊被吸引來的的賭客圍在四周，至少上百人，議論紛紛，看向周宸目光似是看個蠢蛋。

    “開。”

    荷官輕蹙了娥眉，深深看了一眼周宸，才掀開了方蠱。

    “一點。”

    這！

    方蠱被蔥白如玉的芊手打開，露出的骰子讓吃瓜群眾驀地嘩然。

    第十次了，終於開出一點，但卻被完美錯過。

    這人的運氣是有多背。

    有才來不清楚情況的賭客，被從頭看到尾的人說了一通，也加入腹誹的行列。

    “有意思，有意思。”

    沒想到，身為主人公的周宸，反倒笑了起來，而且特別開心。

    ‘這冤大頭不會傻了吧？’

    吳靳驚訝他怎麽笑得出來，湊過來小心翼翼的低聲道“大爺，玩也盡興了，要不要去旁邊的菁香閣去去晦氣？”

    “急什麽？而且什麽晦氣，這叫鴻運當頭，連輸十把，可不比連贏十把容易。”周宸晃著腦袋。

    吳靳聽著這席話驀然愣住，仔細想想好像是這個道理，畢竟每次都錯過正確答案，而且十把，確實不太簡單。

    可隨即想到周宸輸了兩千兩白銀，還能說這種胡話，這腦子指不定真有問題了，見他還不動手離開，忍不住問道“大爺，莫非你還有賭資？”

    “沒有。”周宸幹脆利落地搖頭。

    “哪”

    “我是沒有，但你有啊。”周宸忽然轉首盯著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什麽？”

    “你身上帶錢了嗎？”

    “呃，帶了”

    “拿來。”

    “好”

    吳靳徹底愣住了，嘴巴一張一合，就把全部家當十兩銀子掏了出來，手心一空，隨即反應過來有些傻眼。

    我是誰？

    我在哪？

    我在幹什麽？

    我不是掮客嗎？是賺錢的啊，怎麽借錢給賭客了。

    吳靳滿是迷茫，首次遇到這種情況，完全不知所措。

    “放心，贏了換你百倍。”

    周宸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得話煞有其是，仿佛接下來的運道完全反轉，要在賭場大開殺戒。

    ‘十把都輸了，還百倍’

    強忍著到嘴邊的家鄉話，吳靳哭喪著臉，不知道該怎麽辦。

    “繼續。”

    周宸也不管他，隨手把剛得來的十兩銀錠，拋在了一點的方位。

    “這家夥又下了，這次使銀子了，看來也知道心疼了。”

    “這種菜鳥，自然反賭必輸。”

    “他旁邊坐著胖子靳，能不輸嗎？”

    “這倒也是，被這胖子盯上，敗盡家財都是輕的”

    “噓，不要說了，可別忘了他是誰的人”

    “”

    耳邊傳來竊竊私語，周宸臉色如常的看著賭桌上的方蠱。

    坐莊的荷官也察覺他的下注的一幕，不動聲色的掃了眼，芊芊玉手不經意間輕敲了下方蠱，等確定無人下注，才掀起方蠱“開。”

    “一點。”

    “中了，這次中了。”

    “第十一次，終於中了，可惜隻有十兩白銀。”

    “蒙對了一次。“

    “”

    吳靳也猛然抬起頭，略顯驚訝的看著這一幕，沒想到這次還真對了，瞄了瞄荷官，心中一動。

    他混跡賭場多年，也了解一些潛規則，所以懷疑這一次開出的點數有問題。

    不管吃瓜群眾的廢話，周宸還是那副表情，等荷官要把贏的賭資和原有賭資推過來時，製住了她，“繼續壓。”

    荷官美目掠過一抹異色，點點頭，繼續開始搖骰子。

    這一次，周宸的賭資是四十兩白銀。

    賭點數固然幾率要小，若一旦壓中，那就是三倍的收益，最是得貪心的賭客喜歡。

    “開！”

    “又是一點。”

    有人詫異，因為已經連開三把一點了。

    並且，所有人口中津津樂道的周宸，這一次還是壓中了。

    “繼續。”

    加上原始賭資，這一次一共一百六十兩白銀，所以比不了先前的一根金條，但也不少。

    “大爺，要不然穩一點，先下個五十兩？”

    吳靳覺得前兩次肯定是荷官動了手腳，否則怎麽可能連開三把一點，偏偏還被周宸壓中了。

    所謂事不過三，讓他嚐到贏錢的甜頭後，賭場肯定會全部吃光，這一次不會有人幫忙了。

    “廢話真多，沒看見大爺口渴了嗎？還不趕緊去弄點茶來？”

    周宸不耐的揮揮手，吳靳想開口拿回自己的銀子，但怕觸怒這個上好的敗家子，隻能灰溜溜地去倒茶了。

    “買定離手！”

    荷官掃視四周，嬌喝一聲。

    噔噔！！

    周宸這時換了個坐姿，右手搭在賭桌上，等荷官準備開蠱之時，輕敲了幾下桌子。

    “開！”

    “一點。”

    荷官的語氣明顯有一絲異色，不過能成為賭場的荷官，自然身受多重訓練，異色瞬間斂去，一如既往的開始收錢陪錢。

    這一次，獲勝的賭資有四百八十兩，加上原有的一百六十兩，就是六百四十兩。

    固然跟一百兩金條的價值還差了很多，但堆起來一坨，看上去特別惹眼。

    有人感慨這菜鳥終於轉運了，想著要不要跟一手，但被旁邊同伴製止，已經連開四次，絕不可能連開五次。

    此話圍觀的賭客深以為然，所以下一把其他點數下滿了賭資。

    因為平常都是六分之一的機會，現在排除一點，就有五分之一，可比平常的機會大多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得好好把握了。

    第十四把。

    開。

    還是一點。

    “這”

    “怎麽可能？”

    “連出五把一點？”

    “這不合理”

    “合你媽，給老子賠錢。”

    “賠什麽錢，你自己不下怪我？”

    “要不是你，老子這次賺大了。”

    “”

    結果一出，喧囂聲大盛，再次吸引了更多的賭客跑來看熱鬧。

    “大爺”

    “繼續。”

    周宸滿不在乎地擺手。

    兩千多兩的白銀堆了挺高。

    荷官也蹙起了娥眉，輕吸了口氣，再次搖起了方蠱。

    “買定離手。“

    搭在蠱上的玉手沒鬆開，等確定無人改動下注的點數，才不動聲色的敲了下方蠱。

    噔噔！！

    就在荷官要掀開方蠱刹那，周宸搭在賭桌上的手指也輕敲了兩下。

    “開。”

    “一點。”

    看著蠱中的骰子，荷官美目露出一絲錯愕，自己明明

    “美人，還不賠錢嗎？”

    不等她細想，周宸出聲催促。

    “好”

    荷官擰著眉看了他一眼，應聲賠錢。

    這一次，議論聲更甚，數百人將這座賭桌圍得水泄不通。

    “大爺，您的茶。”

    跑去斟茶的吳靳艱難的擠了進來，才察覺到異樣的氣氛，再看到堆積如山般的賭資，目瞪口呆。

    “不錯，不錯。”

    周宸輕吸了口香茗，搖頭晃腦，顯得頗為愜意。

    伸手指了指成堆的銀子，淡淡道

    “繼續。”

    這一次，荷官沒有搖骰，而是定定看著他，沉聲道“這位大爺，賭場規矩，每一次賭資不能超過三千兩白銀。”

    “還有這規矩？”

    周沉有點詫異，以為是荷官看他贏得太多，要加以限製的時候，旁邊的吳靳湊過來低聲道“大爺，確實有這個規矩。”

    掃了眼圍觀群眾，發現他們也無有異色，顯然都清楚這個規矩。

    “賭個錢還限製，真沒意思。”

    搖搖頭，周宸顯得十分不爽，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算了，三千兩，就三千兩吧。”

    吳靳自然不可能讓他動手，連忙迅速的撥了三千兩出來繼續做賭資，其他的劃到周宸身前的桌子上。

    “繼續。”

    咕咕！！

    “買定離手。”

    “開。”

    “一點。”

    “”

    “買定離手。”

    “開。”

    “”

    不一會，繼連輸十把後，周宸又連贏了九把，身前的銀子仿佛像石頭般，堆成了小山。

    “繼續。”

    坐莊的荷官也香汗淋淋，途中不管怎麽觸動機關，開出來的骰子無有意外都是一點，撥弄發絲的玉手都輕輕顫動，顯然已經徹底束手無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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