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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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靜姝無奈道“或許皇帝不知道呢?又或許這正是他的意思呢?”
薑圖南實在不明白薑靜姝在說什麽,但從話中還是能窺見幾絲不一般。
“靜姝,你是有什麽猜測?”
薑靜姝眼睛一亮,“是。”
“哥哥,我已經調查過了,高煜的幻藍草就有此功效。”
“是,有些醫術上確實記載過此法。”
高煜從前盛產幻藍草,多是為了治病關節疼痛,但後來人們發現,服用過多會導致人失去意識,出現幻覺。甚至任人魚肉,被有心之人當做傀儡亦不會察覺。
“哥哥,且不管高煜皇帝是否有意如此,我們來做個假設。”
薑靜姝撿起一根樹枝,掰成了許多小塊。
“高煜氣候嚴寒,如今這裏都已經百草枯萎,而高煜聖地的樹,卻能生得如此茂盛。我仔細瞧過了,那裏的樹沒有掉落一片葉子,就連繚繞的霧氣,都不是神樹散發而出的。”
薑靜姝把掰好的的樹枝分團擺放,“沒有什麽東西可以違背世間原有的秩序。所以,那棵樹是假的。葉子是後來放上去的。”
“至於我進去時聞到的香氣,正是由幻藍草製成的熏香,聞之使人出現幻覺,所以對每個人而言,所見之樹都是不同的形態。”
薑圖南有些疑惑,“又為何要所有人看到的都不一樣?”
薑靜姝一笑,“人心不同,所見皆相異。”
“既然是神樹,定要讓百姓相信,此樹有靈。如此才能在絕望之際看到曙光。”
“絕望?高煜不過是與安乾有過節,何來絕望一說?”
薑靜姝莞爾一笑,“那神樹之上的祈福帶皆是由人血所繪,我偶然瞧見了高煜皇帝手上的傷口。”
“你是說,皇帝以血養福?”薑圖南蹙眉。
“不錯,高煜雖是小國,卻也知道皇帝的九五之軀不可動也,貴為高煜最尊貴之人,又是在什麽情況下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走投無路之時,隻能祈求上天垂憐。”
薑靜姝指著右邊的一團樹枝道“高煜不是傻子,凜朝的救兵都來了,更不會遲遲按兵不動。”
看著薑靜姝把其中一部分樹枝劃分到中間時,薑圖南突然靈光一閃,道“你的意思是,高煜的境地比我們所見的還要艱難。皇帝尚在審視?在凜朝與安乾之間做出抉擇?”
薑靜姝笑著點頭,“是。安乾此次下戰書,也是蹊蹺得很。安乾這些年瘋狂擴張領土,何曾如此以禮相待?隻是這次攻打的是高煜,卻不巧高煜背靠著凜朝。”
“這天下,恐怕也就凜朝能勝安乾一籌。”薑圖南輕聲道,此刻他的想法已經被薑靜姝帶著走了。
“是,安乾應當是提前派人來過高煜,這下戰書應當也是其中一計。為的是把我們引過來,看看能為高煜出多少血,到底誰能護其平安。”
“說來倒是不錯,可這畢竟是猜想,尚不能定論。”薑圖南欲言又止,“何況高煜素來與凜朝交好,若是出了事,應當早就會向凜朝求助,何必等到窮途末路之際。”
薑靜姝不言,這也是她想不通的一節。
見她遲遲不語,薑圖南歎了口氣,笑道“你說的有道理,如此倒是可以留個心眼,但也別太過執著了。”
薑靜姝看著桌上的樹枝,輕輕“嗯”了一聲。
然而此時的凜朝卻是暗流湧動。
“皇兄,神樹之事尚存疑點,不若讓薑圖南先行回來。”蕭清墨一邊替皇帝研磨一邊道。
垂眼之時,看到了皇帝在奏折上的批注。
又是一個被駁回的。
“朕也是如了高煜的願,既然他們放出了這個風聲,朕又如何能讓他白費心機呢。”皇帝似笑非笑著,眼裏滿是算計。
蕭清墨在不語,隻是看著又被駁回的奏折,輕聲道“西寧有災?”
“不過是橋梁坍塌,卻要撥如此多款,真當朕的國庫是無窮盡的麽。”
“地方官員不作為,苦的還是百姓,皇兄,西寧近日多災,不若派人去查看一番。其中有何隱情。”蕭清墨說著。
“你覺得,朕應當派誰去?”
“三皇子尚可。”
皇上自是知道蕭清墨此舉何意,想要讓蕭慎昭多表現表現。
“清墨,你還是在和朕對著幹。”皇帝無奈地笑著。
“臣弟不敢。皇兄,慎昭性子隨和,不喜於爭搶,容妃娘娘向來如此教導他,他是個不錯的皇子。”蕭清墨的話很是偏向蕭慎昭,此舉對蕭慎昭而言,並不多有利。
反而會更加讓皇帝反感。
蕭清墨也知道如此,但他卻並不在此意上。
“皇上不若多看看他,一個如此善良的孩子,近來對人卻是唯唯諾諾的。”
蕭清墨笑得溫和,眼中卻是冰冷。
皇帝聞言果然蹙眉問道“他怎的了?”
“隻是聽聞近日容妃娘娘身子不適,宣太醫一瞧,需得用些名貴藥材,卻被人劫走了。慎昭不知用了什麽方法,弄來了那些藥,自己卻病了,意識也有些不清晰。”
蕭清墨緩緩說著,皇帝的神情逐漸凝重起來。
雖說他偏向於太子,但蕭慎昭這樣的孩子,若沒有生在帝王家,是很受長輩喜愛的。
盡管沒有帝王的氣魄,皇上不甚重視。
但畢竟也是自己的子嗣,又豈能坐視不管。
他放下手中朱筆,傳來了貼身太監。
“皇上,晉王。”老總管順從地低著頭。
“拿著上好的藥材,送到容妃宮中。再查看一番,近日宮中誰身子有恙。”
“是。”老總管佝僂著腰,正欲離開,又被喚了回來。
皇帝擺手道“罷了罷了,先去把三皇子找來。”
蕭清墨見狀一笑,“皇兄,我與慎昭也算是一同長大,對他自然多些偏愛。可他畢竟是皇兄的孩子,說到底是皇兄的血脈。”
“我與他的幼年情誼,又怎能比得過皇兄與其血濃於水呢。皇兄啊,我倒是旁敲側擊過慎昭,他說的最多一句話便是太子有帝王之姿,弗如也。”
皇上聞言歎道“他是個不錯的孩子,隻是這性子淡漠了些。你說的不錯,血濃於水,隻是朕與他,總也不多親近。”
“皇兄,臣弟過兩日便要接太妃回宮了,彼時若是皇兄與其他皇子太過疏遠,恐讓太妃不悅。”蕭清墨笑得溫和,卻藏著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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