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又見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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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先走,我隨後就到。”薑靜姝吩咐道。

    蕭清墨看著薑靜姝從人群中走過來,鬥笠下的麵容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

    “你怎的來了?”薑靜姝看著他,身後是士兵而過帶起的陣陣風沙。

    蕭清墨摘下了鬥笠,一張俊美的臉暴露在月光下,更顯得五官清晰俊朗。

    “來瞧瞧你,方才那幾人看到了,已將他們關在一起了。”蕭清墨輕聲道。

    薑靜姝笑著點頭,“嗯,沒有被嚇到吧?”

    “你以為呢?”蕭清墨挑眉反問,“你倒是會弄,如此血腥。”

    薑靜姝則是抿嘴道,“安乾之人甚是令人厭惡,若不如此,恐怕他們會愈加囂張。”

    “罷了罷了,你放心的去吧。軍營裏有我替你照看著。”

    蕭清墨說完,頓了一下,而後向著她靠攏。

    “怎麽?”薑靜姝不明所以,蕭清墨的神情很是嚴肅。

    隻見蕭清墨走到自己身前,伸出手從耳邊而過。

    太近了,薑靜姝想,自己的心方才貌似漏了一拍。

    而後便看見蕭清墨自她的腦後拿出一縷青絲。

    不長不短,隻是剛好束不上去。

    薑靜姝看著薄唇緊抿,眉頭緊皺,覺得他是心中愧疚,於是便開口安慰道“無妨,不影響行軍打仗。”

    然而蕭清墨卻是輕歎了一口氣,看著自己認真道“待我去學一學,日後定不會如此。”

    薑靜姝怔了一瞬,貌似蕭清墨並沒有自己方才那樣所想。

    隻是,這“日後”二字,卻更像是戰前的一種承諾。

    薑靜姝看著蕭清墨含笑的眼睛,裏麵的溫柔快要溢出來了,她做不到視而不見。

    蕭清墨處處試探,時時暗示。

    卻又進退有度讓人直麵拒絕不得,卻又不敢輕易隨他的話說下去。

    看著薑靜姝輕皺眉頭苦惱的樣子,蕭清墨忍不住輕笑出聲。

    “罷了罷了,”而後拿出一支玉簪,笑道“不如我替你綰上去?”

    薑靜姝有些吃驚,倒不是蕭清墨綰頭發一事,而是那支玉簪。

    簡直和上次被蕭清墨撿走又被換回來的那支一模一樣。

    她詫異道“這個簪子,怎麽會在這裏?”

    她理所當然的以為是自己的簪子又掉了,可再一思索。

    皺眉想到,不對啊,自己的簪子分明就在凜朝房中的梳妝匣子裏放的好好的。

    總不該是蕭清墨做了梁上君子吧?

    “這個啊,一直就在我這裏啊。”蕭清墨溫和道。

    薑靜姝從他手裏接過。

    梨花紋飾,上好溫潤的玉石,簡直一模一樣。

    然而這支簪子,是母親的遺物。

    據父親說,這是他當年親自為母親雕刻的,人世間再找不出第二支。

    薑靜姝蹙眉道“不,不對,這個怎麽可能會有第二支。”

    她嚴肅的神情讓蕭清墨一時之間不知發生了何事。

    隻能坦白,他淡淡道“這支簪子,是我仿照你掉落的那支雕刻的。”

    蕭清墨……自己雕刻的?

    薑靜姝隻覺得此刻這支簪子重了幾分,她竟是險些拿不動。

    “你親自雕刻的?”她問道。

    “不錯,”蕭清墨歎了一口氣,“瞧你喜歡得很,想著再多一支,應當會更加快樂吧。”

    薑靜姝竟不知該如何問答,半晌,她才抬頭笑道“這一支就夠了,莫要再雕刻了。”

    母親的那一支,是父親對她的珍愛與疼惜。

    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糙漢,為了討心愛的妻子一笑,笨拙得作起了細致的手工活。

    而如今蕭清墨竟然就這樣誤打誤撞的,替自己雕刻了一支,還是同母親的一樣。

    她說不出是何種心情,然而看著蕭清墨真摯柔情的眼神,她隻覺得自己想哭又想笑。

    她所以為的神仙眷侶,就是父親與母親,母親逝去後,父親沒有再扶正房,以悼亡妻。

    薑靜姝為父母的感情所動容得意,甚至小時候還倨傲地對著其他孩子道“我日後定會找爹爹那樣的夫君,若不會雕簪子,我是不會嫁的。”

    於她而言,這不隻是一支簪子,更是兩人之間一生一世的信物。

    綰一頭青絲,伴一世佳人。

    往日情緒上頭,薑靜姝感慨般輕歎一口氣。

    蕭清墨察覺到了什麽,溫柔道“不會了,隻會雕這一支。”

    “嗯。”薑靜姝應道,卻把簪子遞給了蕭清墨,“留著吧,哪有上戰場戴簪子的。”

    蕭清墨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笑道“好。”

    薑靜姝利落地上馬,對著蕭清墨道“走了,守好軍營。”

    蕭清墨點頭,就在薑靜姝轉身時,他沉聲道“莫怕,有我在。”

    薑靜姝身形一頓,手中韁繩握緊。

    前世父兄忙碌輾轉,征戰沙場時,往往是孤身一人風裏來雨裏去。

    從來沒有人在她身後如此堅定道有我在。

    薑靜姝沒有回頭,害怕自己的情緒會教蕭清墨看出來。

    她微微點頭示意,而後駕馬追趕軍隊。

    賽河上的氣氛焦灼,大戰一觸即發。

    “阮雄!”齊任高聲吼道,“你好歹也為凜朝買過幾十年命了,怎麽還讓你給一個黃毛丫頭當副將!”

    阮雄聽著他的挑撥離間,絲毫不為所動。

    齊任都在這裏刺激他半天了,卻沒想到這暴躁易怒的阮雄此刻竟然如此沉得住氣。

    “將軍,”就在他無可奈何時,一個副將湊了過來,在他耳邊小聲道“傳聞這阮雄家中妻女稍有缺陷,不若……”

    話還沒說完,就被齊任一拳打了過去,他啐了一口,道“你倒是會想,用女人做借口,我的麵子還要不要了!”

    那人被打了卻不敢吭聲,隻能在心中惡狠狠地想著,本來齊任就是一個心術不正的人,這次怎麽如此好心了!

    還不是為了維護最後那點麵子。

    齊任不想主動挑戰,畢竟先發者通常被視為沉不住氣的。

    所以他需得趁著那難以捉摸的主將不在時,千方百計得挑起阮雄的怒火。

    “阮雄!”齊任繼續道“今日一個什麽都不懂黃毛丫頭能爬在你頭上,明日便會有千千萬萬個。”

    “你瞧瞧,她不過是出身好了些,耳濡目染下才懂了一點皮毛,會騎個馬就帶兵出征了。”

    齊任嗤笑一聲,“我就是替阮將軍可惜啊。殫精竭慮數十載,為君主拚命廝殺,不是傷胳膊就是斷腿,好不容易才從小小的一個士兵,坐上將軍的位置。”

    他遺憾地搖搖頭,看著阮雄的眼裏滿是同情,“然而你看薑靜姝!十幾歲一個破丫頭,懂什麽?!不就仗著就一個好爹,會一點三腳貓功夫,背後再動動手段,坐上了將軍的位置。還敢呼來喝去的!”

    “這是完全不把你放在眼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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