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大理寺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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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北侯年輕時曾與父親有過交情,但十幾年過去,那些僅剩的交情也在這繁華迷人眼的京中,消失殆盡了。

    “父親要如何感謝定北侯,既然幫了咱們,應當還是送些禮品,比較妥當吧。”薑靜姝輕聲道。

    “不必,”薑商擺擺手,“他也不是明麵上的幫襯,隻是背後疏通了些許。

    若是我們大張旗鼓上門道謝,更會引人注意,對定北侯府愈加不利。”

    薑靜姝點頭,父親身體雖然健朗,但在牢中帶上幾日的屈辱,可比往他身上揮鞭子還讓人難以接受。

    她很是感激定北侯,隻是父親說的對,走得近了,便會被有心之人拿去做文章。

    然而,定北侯怎的就如此出手了?

    她不相信哥哥會去向定北侯談論。

    而自己也未曾找過徐樨,如今看來,就隻能是徐樨從中運作了。

    薑靜姝心中歎氣,徐樨不屬於紛爭,卻偏偏不順命運的安排。

    薑靜姝輕笑著,徐樨或許活的,比他們想象中愈加堅韌。

    ……

    薑商回院之後,薑靜姝獨坐院中。

    今日也是聊到了興頭上,父親才將許多事說了出來。

    比如說,已經在為徐樨物色人家了。

    薑靜姝心頭的擔憂,已經隱隱變成了現實。

    徐樨莫非是用自己的終身大事,換來將軍府的平安的?

    薑靜姝蹙眉,若真是如此,將軍府欠徐樨的,可就太多了。

    若是能覓得良人最好不過,隻是依照徐樨的身份,非皇親國戚不嫁。

    如今京中能看過的去的青年才俊,屈指可數。

    凜朝重文,養出了一堆紈絝子弟。

    等了許久,都不見薑圖南回來。

    薑靜姝看著手中輕吹口哨,立馬從黑暗之中悄無聲息地出來一個黑衣人。

    “主子。”

    “嗯,”薑靜姝沉聲道“去大理……罷了,你去定北侯府,打探安惠郡主近來所有的狀況。務必詳細。”

    “是。”

    薑靜姝看著被人影掠過而帶動的樹梢。

    不知道徐樨究竟還同定北侯定了什麽條件。

    這些事情,就像哥哥說的,不需要以女子的奉獻犧牲爭奪。

    大理寺內,一片燈火通明。

    薑靜姝扒在屋頂,看著下麵相談甚歡的兩人。

    一個是畢旬空,還有一個……

    薑靜姝有些無言地看著自家哥哥。

    二人正對飲得熱火朝天,不時還劃上兩拳。

    薑靜姝抖了抖,今晚的天可真冷,冷到她以為哥哥會在大理寺卿被凍死。

    卻沒想到他如此逍遙。

    薑靜姝給自己順了一口氣。

    罷了罷了,反正也不是全為了哥哥而來。更重要的是看一看涉及馬疫的名單,如此才好挨個收拾。

    然而……

    薑靜姝還是忍不住捶了一下瓦片,也不過是憋著氣裝模作樣捶了一下。

    此時卻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一隻貓,自屋頂而來,徑直朝著薑靜姝而來。

    一人一貓對視著,薑靜姝想讓它離開,卻不料那貓竟然直接跳了過來。

    薑靜姝下意識伸手去接,卻突然腳下一滑,一個瓦片順著屋簷掉在了地上。

    發出了十分清脆的破碎聲。

    提著貓的薑靜姝……

    屋內的兩人也被這動靜嚇了一跳,薑圖南放下喝了一半的酒,“有人?”

    畢旬空先是一愣,而後搖頭一笑,“這裏時常有貓,應當又是那些小畜生。”

    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尖利的貓叫。

    薑圖南這才相信,又舉起酒杯。

    畢旬空抬起酒杯,與他的相碰。

    卻在嘴唇觸碰著酒杯時,眼神一暗。

    薑靜姝無奈地看著這隻花色狸貓,“你是想害死我。”

    說罷再看向下麵,好在他們並沒有察覺什麽。

    “走了,帶你下去。”薑靜姝抱著狸花貓,從屋頂下去,在安靜無比的大理寺,再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一落地,貓就迅速逃跑了。

    看著它毫無顧忌離開的身影,薑靜姝笑罵道“沒良心的小東西,就這麽跑了。”

    薑靜姝離開後,自拐角處出現一個身影,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方才那隻貓。

    原本調皮的貓在他懷中竟然變得無比乖覺,甚至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蕭清墨看著薑靜姝的背影,輕笑道“心真大,也不想想它是怎麽上去的。”

    薑靜姝感慨地看著堆積成山的卷宗,從前那些在學宮的記憶湧上來,真讓人腦袋疼。

    好在這次的事情,就放在最上麵。

    桌上有些淩亂,還散落著未看完的卷宗。

    就在薑靜姝上手去拿的時候,突然傳來了一聲細微的響動。

    “圖南兄,你瞧瞧,”畢旬空有些虛浮的聲音傳來,“這些都是卷宗。”

    薑圖南醉得比他厲害,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但還是笑著搖搖晃晃走過去。

    手上撫摸著堆積成山的卷宗,嘴上還不停道“好,好哇。為民造福,你做的好。”

    說完還哈哈笑了兩聲。

    然而薑靜姝卻發現了有些不對勁,這個畢旬空,除了說話有些醉意以外,無論是動作還是神情,都不像喝醉之人。

    畢旬空扶著醉醺醺的薑圖南,“圖南兄,看我給你變個戲法。”

    “哦……什麽戲法?”

    薑靜姝也隨著有些警惕,隻見畢旬空鬆開哥哥,緩緩向著自己這裏走來。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沉聲道“大變活人。”一步、兩步、……十步……

    突然,一道光亮襲來,一個齊人高的木櫃門被打開。

    畢旬空麵色一僵,因為裏麵卻空無一人。

    薑圖南跟著探過來一個腦袋,疑惑道“什麽也沒有,人呢?”

    畢旬空臉上掛不住,不甘心地把頭伸進去查看,隻是盯出一個洞來,也找不到人。

    薑靜姝站在房頂,盯著下麵畢旬空的臉色。

    這麽不可置信的神情,出在大理寺卿的臉上,還真是有意思。

    薑靜姝不知道畢旬空要做什麽,但是在發現薑靜姝沒有中套後,就盯上了薑圖南。

    “圖南兄,”畢旬空把櫃門關上,轉身對薑圖南笑道“這裏如此多的卷宗,我看的也是心煩。恰好今晚無事,不若圖南兄陪我一同整理?”

    薑靜姝眉頭一皺,畢旬空這話聽起來倒是什麽,然而哥哥並非大理寺的人,除非天子,否則誰也不能動這些東西。

    若是將來出了事,便是如此小小一件事,也能拿來說道。

    好在薑圖南盡管喝醉了,還是保留著神誌。

    他擺了擺手,就想出去。

    若不料畢旬空不讓,二人竟然就在這門口你來我往地過招。

    此時又是一陣貓叫響起,清澈嘹亮。

    畢旬空臉色一變,停下了手上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