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新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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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清墨搖頭輕笑,“皇兄就是如此矛盾。最不敢信任薑家,卻也最信任薑家。”
薑靜姝對此不發一言,信任與否,到了最後,皇上最先放棄的,就是薑家。
“定北侯隻是有著侯爺的名頭罷了,如今手上沒什麽兵力。
雖說薑家更勝一籌,到如今也的確是周家和薑家兩家獨大,同皇兄三分兵權。”
“皇上手中把著的兵,守衛皇城足矣。”薑靜姝笑道,“隻是這一不小心,就容易被架空。”
太子和丞相難以撼動薑家和周家的兵。
隻能從皇上入手,畢竟皇上目前是個病秧子,意識也不清醒。
最是容易操控。
“誰說不是呢。”蕭清墨又添了一把安神香。
薑靜姝側目,“王爺近來難以入眠?”
蕭清墨一頓,“嗯,應當是舟車勞頓,愈發清醒了。”
的確有人會在萬分疲倦之後,會更加精神。
薑靜姝點了點頭,蕭清墨倒真是沒有一絲睡意的樣子。
“隻是……”蕭清墨放好了添香的銀勺,蹙眉道“最近京中貌似出現了一股新勢力,來的蹊蹺,並無蹤跡可尋。”
“王爺覺得他們是威脅?”
“是。那些人同丞相走得近,我暗中調查過。
他們同官員來往也很是密切。
若是有什麽不該有的心思……”
蕭清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不如早些除了。”
薑靜姝看他一眼,點點頭,“王爺說的不錯,不明來曆的勢力,應該早些除去。
更莫說它會對日後的路有威脅。”
薑靜姝說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已近半夜,加之安神香的作用。
又是一陣困意襲來,眼角因為打哈欠流出了點點淚水。
蕭清墨見狀,喚來人收拾桌上的東西。
“我回宮了。”
“我送你。”
薑靜姝搖頭道“我自己翻進去。”
盡管蕭清墨有些不放心,但也沒有強求。
薑靜姝一路上也沒有戳穿跟在自己身後的尾巴。
翌日,薑靜姝是被丫鬟叫醒的。
然而那明晃晃的白光,還是讓她心中一顫。
見她麵色不虞,服侍她的宮女忙道“太妃也才醒。姑娘莫急。”
薑靜姝這才放下心來,“太妃素日都這個時辰起來?”
宮女搖頭,“應當是姑娘在此,太妃心情好得很,昨夜睡得很沉。”
然而當薑靜姝看見睡足的太妃時,皺了皺眉。
小聲問著宮女,“太妃近來身體如何?”
“姑娘,太妃近日時常感覺疲憊,總也感到腰酸背痛。”
太妃已經看了過來,宮女立馬噤聲。
“太妃。”薑靜姝恭敬地行禮。
太妃笑嗬嗬地應了,那笑容卻有些勉強。
然而薑靜姝卻十分明顯的感覺到太妃對自己有些許討好的意味。
也不難猜,畢竟如今有人對皇位虎視眈眈,若是還不拉攏這大將軍,恐怕這天下就要易主了。
“近日皇上身體好了些,”太妃對薑靜姝笑道,“前些日子啊,我可真是擔憂得很。”
“皇上乃真龍天子,自有上天庇佑,定會安然無恙。”
隻是需要警惕自己的兒子下藥而已。
“皇上師承先帝,由先帝手把手教授為君之道。如今為了這天下,也是殫精竭慮,夙夜在公。是一位明君。”太妃開始誇讚起來皇上。
薑靜姝淺笑著,隻是這怎麽聽著,都像是說的蕭清墨。
當年誰不知道蕭清墨才是先皇最疼愛的兒子,當今聖上所謂師承先帝,也不過是跟在先皇身後轉了半年。
真正帶在身邊親自教導的,隻有蕭清墨。
薑靜姝抿了一口茶,有些澀口,笑道“皇上勤政愛民,是百姓的福氣。”
“是啊,隻是前陣子被病魔纏了身,這頭腦也不甚清楚。
又恰逢邊疆動蕩,其中屬臨海情況緊急。
如此,皇上的病體雪上加霜。”
薑靜姝遞給太妃一塊手帕,她拭了拭眼角的淚,繼續道“不少人勸皇上,周將軍才是凜朝最擅海戰,卻不料皇上迷迷糊糊中,說什麽隻信薑家,唯有大將軍才能護得凜朝平安。”
“爹爹也曾說過,皇上十分看重薑家。”
薑靜姝笑著附和。
心中卻冷笑一聲,話說的跟朵花似的。
無非就是想顛倒黑白。
分明是為了削弱將軍府的勢力,偏要說成是皇上器重,讓大將軍去出征不擅長的海戰。
還要怪罪於病重,還以此說皇上即便是在意識不清醒時,最信任的還是大將軍。
這是要做什麽?
讓薑家感恩戴德?感激這天下之主的信任,還是感激他把薑家當做棋子,揮之則來,招之即去。
當初不顧父親安危,執意讓父兄征戰海南,如今宮中無人可信,無人可用。
才想起來薑家剩下的一個人。
以此來再次拉攏薑家。
薑靜姝隻想發笑。
太妃又拉著她說了許多的話。
什麽曆代以來薑家為凜朝如何衝鋒陷陣,守衛國土。
亦或是曆代皇上如何賞賜薑家,立為鎮國將軍。
這樣的心思,也難為太妃如此為她兒子說這麽多話了。
過了許久,太妃也自覺話多了些。
這才想起來物極必反,當即停了下來,將話頭轉到了她另一個兒子身上。
薑靜姝隻見她裝作自然,是則刻然的說道,“晉王這兩日就要回來了,靜姝可知道。”
“臣女不知。”薑靜姝垂眸道。
自己怎麽會不知道呢?
蕭清墨不僅回來了,甚至他們昨晚就已經見麵了。
甚至……
薑靜姝沒繼續想,隻是微微紅了耳尖。
麵前就是蕭清墨的生母,薑靜姝感到一點點的窘迫。
隻是還好,她很快就被太妃的話吸引了。
“念兒小時候皮得很,雖有先……太師看著,也不改頑劣性子。
並且清墨啊,是我畢生最引以為傲的孩子……”
太妃提起蕭清墨,也是許多讚美的話。
隻是這一對比,差距就出來了。
太妃提到蕭清墨時,眼中的光閃爍著,是當真為兒子感到驕傲。
提及皇上時,卻帶了幾分歎息。
仿佛有道不出的憂愁與無奈。
薑靜姝突然很好奇,這個太妃是如何看待她兩個兒子,又是如何在兩個奪位的兒子之間平衡的呢?
當年的事情並未過去許久,至今仍有些許聲音質疑著當今聖上即位正不正。
看著自己的兩個親生兒子奪位。
太妃當初是怎麽忍心看著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皇子,卸下所有的榮光,甘願為了哥哥讓路呢。
更何況,那些本就是該屬於他的東西。
而太妃,把持著玉璽和聖旨時,是怎麽又悉數交給了當今聖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