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越州乞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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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穀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茅屋前麵的空地上,百裏俊的屍體早就化成濃水滲入了地下。這化屍水確實厲害,現在從表麵看絲毫看不出任何的痕跡。仿佛這裏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風還在輕輕地吹,花還在悄悄地開,就連周圍樹林的鳥兒也都開始賣弄起清脆的喉嚨,唱起了婉轉的曲子。
遠處草叢裏的那雙眼睛慢慢地升起,一個男孩從裏麵站了起來,正是百裏俊和曹夢瑤的兒子百裏羽!
隻見他淚眼模糊,雙眼呆滯,踉踉蹌蹌地朝著茅屋跑過來,一直跑到剛才百裏俊倒下的地方,整個人一下子跪在地上,低著頭看著地麵,哇地大哭起來,“爹!娘!”
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突然一下子失去了父母,這心中的痛苦是旁人無法感受的。更何況,這孩子還在現場親眼目睹了整個事情的經過,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被殺,母親被人帶走不知去向,百裏羽放聲痛哭,一個人在那捶胸頓足的慟哭直至昏厥!
他畢竟是個孩子,突遭厄運,難以承受實屬正常。百裏羽已經非常了不起了,他親眼目睹父親的慘狀,還能沉得住氣不被發現實屬難得。
現場十幾個高手,一個孩子就藏著離他們不到十米遠的地方,他們竟然沒有發現,這說明百裏羽的藏匿本事還是相當的了得。
百裏羽之所以能夠做到不被現場高手發現,那是緣於父親百裏俊平時對他的。
百裏俊是江湖上一等一的殺手,他最強的本領還不是劍術,他最擅長的是隱忍和藏匿!百裏俊在兒子百裏羽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他沒有教兒子一招半式,隻是教他隱忍的本領,讓他學會不管麵對什麽狀況都能做到心平如靜,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
然後就是教他藏匿的本領,隻教了他一種內功,“屏息”!這種功法會讓藏匿的人變得猶如一塊巨石,即便是內功高強的武林高手也不容易發現他的存在。
今天,百裏羽本來是自己一個人跑到了外麵去玩了,他用自己拿著的鏟子在樹林裏挖了一些野花,本來想回來栽到自己的秘密花園裏去。當他快到家的時候,突然聽到了父親和別人說話的聲音,天資聰穎的他立刻覺察事情不對,他才沒有直接回來而是找了一處草叢藏了起來。
藏在草叢裏的百裏羽按照父親以前教給自己的方法,運起屏息,一動不動地趴在了那兒。
當他看到父親被逼著散功,然後被蒙麵人殺死的時候,他幾乎要大叫出來,可還是強行忍住,他的雙手十指全部插進了泥土裏而不自知。
百裏羽今天之所以能夠逃過一劫,完全是緣於父親平時對他的和他自己天生的能力。
夜色漸漸退去,黎明慢慢到來,昏厥了一夜的百裏羽依然躺在地上昏睡,這種打擊對於一個十二三的孩子太大了。時間漸漸地在流逝,天上的太陽已經移到了南麵的天空,中午的陽光直射在百裏羽的身上。
這時候,上空盤旋著一直禿鷹,它發現了地上躺著的百裏羽,對於它來說等於遇到了可口的午餐,它在上空盤旋了很久,發現沒有什麽危險後直接朝下麵俯衝下來,眼看它那尖利的嘴就要啄到百裏羽的臉色的時候,百裏羽突然睜開了眼睛。這一下,嚇得那禿鷹慌忙飛向一邊,慌亂的拍打著翅膀飛走了!
百裏羽終於醒了過來!
他艱難的站了起來,朝四周看了看,然後搖搖晃晃地朝茅屋裏走去!
過了一會兒,百裏羽又從屋裏走了出來,出來的時候身上多了一個包袱。他已經收拾了下自己的幾件衣服,把家裏所有的饅頭都塞進了包袱裏。
經過大悲大痛的百裏羽此刻神色平靜,他現在的念頭就隻有兩個,一個是尋找母親,另一個就是找出害他家破人亡的仇人!
家裏的一切他幾乎沒有動,保持了原先的一切現狀,唯獨把與他自己有關的一切東西都給燒了!父親的墳也沒有弄。他是怕萬一那些惡人再回來探查的時候,會發現家裏還有他的存在。
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心思竟然如此縝密,大悲大痛之後還能考慮的這麽周全,這孩子未來不可限量啊!
收拾好這一切的百裏羽,戀戀不舍的離開了他生活了十多年的桃花穀,從此,孑然一身踏上了漫漫江湖路!
三個月後,桃花穀百裏之外的越州城裏多了一個十多歲的小乞丐!他正是離開了桃花穀的百裏羽。一個孩子,一路上跌跌撞撞,東奔西走,身上的幹糧早就吃完,包袱也散了,衣服也沒了。要不是心頭尋母和報仇的念頭支撐著他,估計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就這樣,他一路上吃點野果,別人的剩飯剩菜,終於來到了越州城!因為他當時記得父親曾經稱呼蒙麵人為“越州三煞”,既然叫越州三煞,那人應該在越州,所以百裏羽一路打聽著就來到了越州!等他來到越州,整個人也成了一個小乞丐。
這天中午,百裏羽正跟三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小乞丐在越州有名的酒樓“貴和酒樓”門前乞討,因為百裏羽是新加入的,所以他要打先鋒,而且乞討來的東西大家要平均分。
幾個孩子穿的都衣衫襤褸,身上個個髒兮兮的,頭發亂成一窩蓬草。百裏羽還故意把他那原本白皙俊美的小臉蛋給抹黑了,這樣更顯的像一個小乞丐。其實他哪裏知道,經過這三個月的風吹日曬和長途跋涉,他那小臉蛋早就曬黑了。
這時候,看到從南邊來了幾個身穿長袍的人,看他們的裝扮就知道是有錢人,光腰上懸掛的那個玉佩就得值幾百倆銀子,幾個人邊說邊往酒店這邊走來,看來是來這酒店喝酒的客人。
幾個孩子中的一個個頭最高的推了百裏羽一把,“去,趕緊!”,他這一推,百裏羽踉踉蹌蹌地往前跑了好幾步,正好走到那幾個人麵前。百裏羽雙手捧著一隻破碗,他把碗舉過頭頂,沒有說話。
一個身穿藍袍的男人厭惡地看了百裏羽一眼,用手捂著鼻子,身子連連退了兩步,“起開,起開,臭乞丐,髒死了!”百裏羽依然不死心,還是追著幾個人前麵,雙手依然捧著碗。
一個男人上來給了百裏羽一腳,嘴裏罵道“滾一邊去,找死啊你!”百裏羽也是倔,他還是攔在他們麵前,一動也不動。幾個男人中的一個穿黑袍的用手一撥其他兩個人,“起開,讓老子收拾他!看我不打斷他的狗腿。”說完,揮手一掌就朝著百裏羽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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