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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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他的力道,從床上下來,沈錯低頭看了眼兩人交握的手,她的膚色已經很白皙了,用冰肌玉骨來形容,也毫不誇張,但施禮的手,卻比她還要白一些,但此時,她竟然奇跡般的從這隻冰冰冷冷的手裏,感受到了溫暖。
心裏的那些惆悵,忽然就消失了,隻剩下一片平和,彎了彎眼,再抬頭,卻發現施禮並沒把她帶出房間,而是來到了梳妝台旁。
“不是要去看你準備的東西麽?”
施禮無奈的歎了口氣,把手爐往梳妝台前一放,騰出手來,壓著她的肩膀,摁著她坐在了椅子上,立在她身後,微微彎腰,從銅鏡中看著她精致得臉龐,唇邊漾開一抹笑意。
“不著急。”
說著,眼眸一垂,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順著她披散著的秀發,一路移向微開的領口,望進她裸露在外的白皙鎖骨,眸光暗了暗,隻一息間,便不著痕跡的移開視線,繼續下滑,至她那被鬆鬆垮垮的腰帶束縛著,不盈一握的柳腰,施禮喉嚨滾了滾,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眼眸深了深,心底那壓抑許久的暗潮,忽的就噴湧而出,渾身都在叫囂著撕碎她!
隻要撕碎了她,她就永遠都不會離開他了,隻要撕碎她,她就永遠都隻屬於他了!
他打量的視線放得極慢,讓她能清楚的從銅鏡中看到他視線的軌跡,不由自主的,跟著他的視線往下看去,待她看清她此時的裝扮,也愣了一下,心跳忽的漏了一拍。
完犢子,她在現代的時候,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住,穿衣什麽的都習慣了怎麽舒服怎麽來,如今這裏正值夏季,這該死的古代又沒有空調,她晚上睡覺的時候,當然不會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
再者說,在現代,夏天來臨,穿個超短褲露臍裝什麽的,再正常不過了,她如今的裝扮還算是保守的了,隻是她終歸是忘了,這裏是古代,施禮是個純正的古人,她原本沒覺得有什麽問題的著裝,此時在他這炙熱的眼神下,也開始變得不自在起來。
施禮心中那衝動來得洶湧而強烈,讓他險些就徹底失去了偽裝,好在他此時還有理智,上次在馬車時,他不過是露出了冰山一角,她表現出來的反感還曆曆在目,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還得再等等,不能在這個時候把人給嚇跑了。
狠狠閉上眼睛,在她察覺到不對勁之前,堪堪將那即將宣泄而出的暗潮給壓了回去,再睜開眼時,眸中已經一片清明,那令他作嘔的麵具,又穩穩的戴在了臉上。
她才將將抬手,準備去拉衣領,他就搶在她之前,把手從她肩上挪開,往下一探,拉著她微微顫開的領子,往中間一闔,徹底遮住了那露在空氣中的雪白。
“阿錯先換身衣服吧,夫人這般模樣,隻能給為夫看!”
若非他那明顯低啞的嗓音,沈錯還真就信了他是個正人君子了!
沈錯又不是死人,他那麽火熱的視線,她怎麽可能覺察不到,再加上他突然就啞了的嗓音,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路麽,不管怎麽說,在現代時,她也算是閱片呸!閱文無數的老司機了,這讓她想不多想都難!
偏他又沒說什麽過界的話,也沒做什麽多餘的動作,她想反駁,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眼神變了又變,最終隻能木著臉,十分粗暴的拿開了他還放在她衣服上的手,又惡狠狠的剜了一眼仿佛什麽都沒幹一樣的施禮“那你還不快出去!”
凶巴巴的,活像施禮再多呆一秒,她就能一口一口給他咬了!
施禮也不生氣,若有似無的瞥了眼她紅得快要滴血的耳垂,愉悅的笑出了聲,在她真正發火前,撈起了梳妝台上的手爐,轉身慢悠悠的離開了。
當然,他離開時,也沒忘了把那隻蹲在一邊桌上的肥鸚鵡給薅出去。
他看這隻鸚鵡不順眼很久了,待他將阿錯娶回了家,非得把這整天黏著阿錯,給阿錯出餿主意的破鸚鵡給扔得遠遠的不可!
待房間門再次關上,沈錯才卸了力道,癱坐在椅子上,不經意間抬眸,便看見了銅鏡中映照出來的,屬於她這個世界的臉,心裏一跳,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她本人。
那粉麵桃花,眉眼含羞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和施禮在房間裏做了什麽私密事兒呢!
隻看了幾眼,沈錯就懊惱的抬起手,“啪”一下捂住了眼睛,絕望的倒在椅子上,她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她除了會聖母心發作,還會害羞成這樣。
哪怕她這副身體才十五歲,心理年齡卻也有二十五歲了,如今居然會被一個十八歲的小孩兒給弄得羞成這樣,關鍵是,他都沒上手,就隻是一個眼神,一句話而已!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數落完自己,該做的還是得做,深吸了口氣,強自平複下心裏那還有些劇烈的心跳,挪開眼,不再去看銅鏡裏的自己,起身去梳洗更衣了。
整理好著裝,又忍著羞憤,再次照了下鏡子,見臉上的春意已經消失,眉眼間也恢複了往日的淡定從容,這才舒了口氣,把頭發隨便一綁,就出了房門。
一拉開房門,沈錯就被嚶嚶哭泣飛過來的黃色不明物體糊了一臉。
“???”
她才剛抬起手,準備反擊,那不明物體就在她眼前停住,緊接著就離開了她眼前,沈錯眨了眨眼,這才看清那坨不明物體原來是係統,遲疑的看著拎著肥鸚鵡後脖頸的清風,又踮起腳,越過清風,看向正微笑站在晨光下的施禮,好家夥,她不就洗漱換了個衣服麽,這隻肥鸚鵡就和施禮杠上了?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找主人!嗚嗚嗚嗚主人他們是壞人!他們欺負鳥!”
係統那一聲聲聲嘶力竭的控訴,如泣如訴的主人,聽得沈錯嘴角抽了抽,這小破鳥,居然不在施禮麵前裝死了,還真是稀奇。
沒什麽所謂的放下了抬了一半的手,饒有興致的湊到了清風麵前,伸出手指,在係統腦袋上那根翹起的白色呆毛上戳了戳,偏頭看向了來到她身邊的施禮“你們對它做了什麽?”
“這個壞男人!他說要把我烤了!嗚嗚嗚主人快救救我!”
它就知道,這個反派他沒有心,從第一眼見到他,它就覺得他對它圖謀不軌了,果然,這個女人還沒嫁給他呢,他就本性暴露了,嗚嗚嗚它真是史上最慘的鳥啊不是,最慘的統了!
施禮還沒來得及說話,係統就又開始哭訴上了,那一字一句,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可憐,可歎。
被打岔了的施禮,隻輕飄飄的看了眼清風,清風便心領神會,迅速出手,捏住了它尖尖的喙,把它剩餘的控訴全都堵在了肚子裏,隻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沒了係統尖銳的聲音,世界都清靜了下來,清風也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他知道夫人身邊養著這麽個小寵物,也見過幾次公子在夫人看不見的地方,盯著這隻鸚鵡時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原本還不能理解,公子為何會如此關注一隻寵物,直到今日,才是知曉了這鸚鵡的神奇之處。
夫人身上的秘密,還真是不少呢,難怪能這麽快就引起公子的注意。
雖然係統無法再發出聲音,但該聽的沈錯也已經聽見了,看向施禮的目光,不由帶了幾分感歎,難怪係統繃不住了,感情是被恐嚇了,不過
“為什麽?”
倒不是質問,純粹就是好奇,她當然能看出來施禮對係統的興趣,嚴格來說,別看施禮現在對她一副情深不悔的樣子,但她知道,其實一開始引起了施禮的注意,讓他感興趣的,是係統,是後麵她的出其不意,才讓施禮注意到她的。
甚至,可能直到現在,他對係統的在意,也要比對她的多一些。
而且,這幾天他也一直沒主動提過係統,她還以為,他能再憋一段時間,繼續假裝什麽也不知道呢,怎麽今天突然就開始逗起係統來了。
施禮卻隻是笑了笑,牽起沈錯,緩慢的往前廳的方向走,沒分給係統一個多餘的視線,走出去了一截,他才開口“這隻肥雞,一看就很好吃的樣子,有些饞了。”說完,還有模有樣的舔了下唇角,就好像,他不是說著玩玩,而是真的想試試係統的味道,是不是如想象中一樣鮮美。
“噗”沈錯想過很多種施禮會敷衍忽悠她的回答,卻從沒想過這個,而且,肥雞扭頭又看了眼被清風拎著,跟在後麵,泛著淚花的豆豆眼裏充滿了驚恐和憤怒的係統,不得不說,這鸚鵡確實挺肥的,它身上的羽毛又是黃色的,這麽一看,那圓滾滾的一小坨,肥雞這個名字,還挺貼切的。
“唔唔唔!!!”你才是肥雞!我可是正經的係統!來自時空管理局的正版係統!
不過可惜了,不管它再怎麽憤怒,嘴巴和行動都被控製著,它非但衝上去和施禮理論一番,就連反駁的話,也沒辦法說出口。
眼見著那個沒良心的女人,還滿臉讚同的點頭,似乎是再認同施禮的話,心裏的悲憤瞬間逆流成河,它都叫她主人了,她居然還這麽對它,它不會真的就要以這麽丟人的方式死在這個世界了吧!
“到了,夫人看看,這些聘禮,可還滿意?”
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到達了前院,沈錯抬頭往前院看去,那一排排被紅綢綁著的木箱子,便落入眼中,一時間怔愣在地。
她所住的這間宅院,可是整條桃花街占地麵積最大的,一個前院,便已有一個普通人家大小,便是去除了用來種植花草,開辟池塘的位置,餘下的部分,再用來建一間公寓也是綽綽有餘的。
而此時,那些係著紅綢的木箱,居然將這前院擺得滿滿當當,那些木箱,都已經被施禮帶來的人一一打開,箱子裏的珠光寶物都一件一件呈現在她眼底。
還不等她驚歎完,站在最前方的老者,已經展開了一本折子,高聲唱禮。
“今有施家長子施禮,與貴府千金沈錯媒妁之言,欲結秦晉之好,為迎娶貴府千金”
“等一下!”
唱禮才方開始,沈錯便急忙喊了停,施禮握著她的手猛的一緊,抿緊唇瓣,低下頭死死的盯著沈錯,心底的陰鶩,卻在接觸到她滲著汗珠的額頭時瞬間熄滅,眼裏閃過一絲慌亂,手上一鬆,手爐掉落在了地上,施禮卻顧不得去管,隻用力攬住了她的腰,將她帶入懷裏。
“阿錯?”
聲音中,帶著不明顯的顫抖,聽得王管家和清風心裏都跟著一緊,跟著焦急的圍了上來,關切的詢問著她的狀況,還是王管家年長些,反應快速,轉身去吩咐身邊的人“快去請大夫!”
“別別別,不用!”急忙製止了他們去請大夫的行為,沈錯靠著施禮,無力的擺了下手,表示她沒什麽事兒,又無語的看向清風手裏的係統,額角跳了跳,在施禮等人急切的目光下,擠出一句“清風,你先把這隻肥、雞給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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