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他的神識在保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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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魘的手搭在我的肩膀。

    他的兩片薄唇,涼涼的,又帶有一絲侵略性。

    他捧住我的臉,凝視著我。

    “我回來了,你開心麽?”

    我不住的點頭,眼淚打濕了胸前的一片。

    他的眼眸漸漸逼近過來,我的呼吸之間,全是他的氣息。

    “那我娶你,好麽?”

    他的手裏,無端多了一朵嫣紅的花。

    他要將它為我別在頭發上。

    我安靜的一動不動,靜靜等待著他的動作。

    可就在這一瞬間,青魘的身形,變得扭曲了起來。

    就像是一個空間錯位了一樣,他的身體變得扭曲又稀薄。

    “不要!”

    青魘,不要這麽快離開我!

    一隻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從後麵破開了青魘的身體。

    青魘的身體,在我眼前灰飛煙滅。

    一雙熟悉的,透著幾分寒意的眼眸,出現在我眼前。

    青魘的掌心,還殘存著幾分上一個青魘破碎的身影。

    “不要這麽輕易就亂了心。”

    青魘的一雙眼眸,用力凝視著我。

    “醒過來,宋優優,醒過來!”

    我驚呼一聲,渾身大汗淋漓地從夢中驚醒過來。

    天色已經大亮。

    我的床前沒有青魘。

    無論是那個要給我戴花的,還是後來讓我醒過來的青魘。

    都沒有。

    但我的眼前,一片嫣紅。

    在我的床上,鋪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色花瓣。

    一朵開的正新鮮的大花,掉落在我的枕旁。

    我不禁打了個激靈。

    要是剛才夢裏的我,沒有清醒過來,而是讓“他”為我戴上了紅花……

    我會怎樣?

    我有幾分後怕。

    想纏上我的那個東西,倒是聰明的很,知道假扮成青魘的樣子。

    可後來,那個讓我醒過來的青魘又是怎麽回事?

    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

    還是說……

    我心頭一陣悸動。

    我靠在床頭,把電話打給了周一。

    這次響了很久,電話那端的人終於接了。

    “周一!”

    我很激動。

    這段時間我一直都是一個人,現在我終於找到另外一個可以訴說的人了。

    “怎麽,想我了?”

    他語調輕佻。

    我的聲音激動的有些發顫。

    他應該是聽出了我的不對勁,“怎麽了?”

    我剛要說,就又聽到他說“長話短說,我現在很忙。”

    他那邊很嘈雜,聽不出到底是什麽背景。

    我抓緊床單,急急忙忙告訴了他發生過的事。

    電話那端的周一沉默了片刻。

    他嘖了兩聲。

    “侯傲那孩子,真是什麽都敢做,這都算是禁術了,他也不怕魂飛魄散。”

    我心猛地一提,“那我該怎麽辦?”

    “順應天意。”

    我有些發愣,順應天意,那是應該怎麽做?

    “他若是命裏不該死,你早晚能找到救他的法子。”

    “他要是命裏該死,你就算付出再多,也沒有辦法救他。”

    這還真像是周一一貫的理論。

    但有他這麽說,我心裏踏實了幾分。

    “那……青魘是怎麽回事?”

    周一砸吧砸吧嘴,“這個,我也不知道。”

    “按理說,那條蛇應該沒事。但他先是被獰蛇咒所傷,又取了心頭血……”

    我的心高高的提了起來。

    周一笑了笑,“你不用緊張,萬事萬物都有自己的因緣際會,你要做的,就是順應天意。”

    “那我要是什麽都不做,也是順應天意嗎?”我有些沮喪。

    “錯錯錯。”

    周一告訴我,所謂的順應天意,不是什麽事都不做。

    反而,應該是更加努力的去做。

    “所謂盡人事聽天命,就是這個意思。”

    周一問我“還有別的事麽,沒有我掛了。”

    “別!”

    我好不容易找到他,當然是要多問幾句。

    “那今早我的夢又是怎麽回事?”我問,“是有什麽東西盯上我了嗎?”

    “對。”周一的語氣難得這麽認真。

    “你要小心。”

    果然我是被什麽盯上了。

    可……夢裏的青魘呢?

    那兩個青魘,又是怎麽回事?

    “第一個不必多說,就是什麽盯上你了,幻化成你最想見的人的樣子,想引誘你。”

    “至於後來出現的那個麽……”

    “嘖嘖,看不出來,你不是單向付出啊。”

    我有點沒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那條蛇,應當也是在念著你的。”

    我一愣。

    “憑那條蛇的本事,就算是真的在山洞裏魂飛魄散,也會留下一縷神識。”

    “你今早遇到的,應當就是他的一縷神識在保護著你。”

    我徹底呆住了。

    竟然……是這樣的。

    是青魘的一縷神識在保護著我。

    他並不是不明白我的心意!

    我聲音略微顫抖,“也就是說,哪怕是他隻剩下了這一縷神識,他也還是在保護著我嗎?”

    “對。”

    周一回答的異常肯定。

    我握著手機,眼淚無聲的劃了下來。

    周一沒有跟我說別的,匆匆掛了電話。

    我坐在床邊,任憑自己的眼淚流淌。

    我用力抹了把眼淚。

    我會好好的。

    我不會讓你擔心的。

    哪怕這次隻有我一個人,我也一定要做到。

    擦了把臉,我走出了房間。

    “小姑娘,你腳好很多了呀。”梅姨跟我打招呼。

    “多虧您照顧了。”我衝她笑笑,“我要再加幾天的房錢。”

    “行呀行呀,我也歡迎你,希望你多住幾天的。”

    梅姨這兒根本不賺錢,聽到我要多住幾天,高興得很。

    招待所旁邊。

    趙阿公還在奮力地刨著那塊地,他汗如雨下,腮幫子緊繃,在不停的用力。

    那塊土地有些硬,又有深深淺淺的樹根,挖起來很難。

    梅姨掃了他一眼,“昨天被他吵死了,一直到淩晨還在挖,也不知道能挖出什麽來。”

    我有些詫異,“趙阿公一直在挖嗎?”

    “對啊。”

    我看向趙阿公,他的後背更佝僂了。

    但他就是不肯停歇,執著地刨著地麵。

    那下麵到底埋藏了什麽?

    我抬頭看一眼樹枝,上麵的花,似乎比之前要更鮮紅了。

    挖到中午,趙阿公實在挖不動了。

    他氣喘籲籲,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往家走,仿佛身體的每一塊骨頭都在抽動。

    他走的時候,盡管累,氣色還是不錯的。

    但我沒想到,這是我最後見到活著的趙阿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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