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她死在了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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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裏一時間,人心惶惶。

    “這繡鞋不吉利!”有人說。

    “你們說,會不會是展館的那雙繡鞋鬧鬼了?”

    “對對,老東西留不得,容易成精!”

    他們一番討論,決定去燒了展館的繡鞋。

    負責展館的人死活不讓,那是他賺錢的東西,兩撥人一時爭執不下。

    村裏最淡定的人,應該就是玲玲。

    看到的屍體,絲毫沒有影響到她。

    她照樣還是哼她的歌,吃她的冰棍。

    但她屋裏所有的繡鞋,不見了。

    我假裝無意去她門口看過,她裏麵的門大敞著,所有的繡鞋都不見了。

    我正在好奇,那些繡鞋都是去了哪裏的時候。

    她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我的身後。

    “你在看什麽?”

    有時候,玲玲跟正常人一樣,根本看不出有什麽問題。

    我說我什麽都沒看。

    “你撒謊。”玲玲篤定的說。

    但她很快就笑了起來。

    “那些是我的嫁妝,姐姐說,我不用出嫁了,用不到了。”

    “姐姐說,她要讓我去陪她。”

    大白天的,我聽的一陣一陣的發冷。

    我小心翼翼地問她,“你的姐姐,在哪裏?”

    “每天我睡著她都會來。”她天真的說。

    說完,她就抬手,指著屋裏一處陰影。

    “她就在那裏。”

    我心頭咯噔一下,瞬間看了過去。

    然而那裏什麽都沒有。

    玲玲嘻嘻地笑了起來,我不知道她是說真的,還是胡言亂語。

    但我的心裏,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玲玲,你這些天不要出去了。”我說。

    連我自己都奇怪,自己怎麽會說出這樣一句話。

    玲玲自己玩著自己的,根本就不理我。

    當晚,玲玲就出了事。

    我們誰都沒有想到,玲玲居然會出事。

    晚上。

    一陣腳步聲,從我門口路過。

    它反反複複,像是在找著什麽東西。

    我被這聲音吵醒了,看了一眼時間,淩晨十二點。

    就在我看時間的時候,我的門被敲響了。

    一個陰沉沉的女聲響起。

    “你在嗎?”

    我打了個寒顫,又是什麽東西來了?!

    我沒有回應。

    “咚咚咚。”

    門又被敲響了三聲。

    “跟我走吧。”

    那聲音陰冷又縹緲,像是從虛無傳過來的。

    我裹緊被子,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有髒東西跟你搭話的時候,千萬不能回應。

    這次我牢記了這句話。

    她還在敲門。

    重複了三次,外麵的聲音終於停了。

    她走了麽?

    我鬆了一口氣。

    沒事了。

    我躺好,準備繼續睡。

    可就在這時候,我猛地睜開了眼睛。

    不對!

    她要找的人,也許不是我!

    玲玲!

    我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用耳朵貼著門板,聽了聽外麵。

    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我急忙打開門,衝到了一樓。

    一樓的大門敞開著。

    我衝到玲玲的房間,門虛掩著。

    我推開門,裏麵果然沒有人。

    被褥有些淩亂,玲玲剛才應該還在這裏。

    我趕緊要向外衝,但又及時停住了。

    我去敲響了梅姨的門。

    梅姨睡眼惺忪地看著我。

    “玲玲不見了!”

    我說。

    她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等她聽明白我的話以後,眼睛立馬瞪大了。

    她連衣服都來不及換,“玲玲去哪了?”

    “不知道,她反正不在房間裏了,大門是開著的!”

    梅姨慌裏慌張向外走,我也緊跟著。

    夜晚的村裏,一片寂靜,偶爾有兩聲狗叫。

    周圍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見。

    “玲玲,玲玲!”

    梅姨焦急的喊著。

    這麽黑,是找不到人的。

    我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

    一雙繡鞋,出現在了光源的末端。

    我的心倏的一下就跳到了嗓子口。

    我用力吞了口唾沫,將光源緩緩抬上去。

    “玲玲!”

    梅姨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撲了上去。

    觸目之處,全是一片血紅。

    玲玲身上穿著一身血紅血紅的嫁衣,依偎在樹旁,就好像依偎在某個人的身旁。

    她雙眼睜大,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意。

    她的鬢角處,別了一支嫣紅的花。

    玲玲的臉上被撲了粉,死白一片。

    而她的嘴上,塗了一抹殷紅,幾乎要滴血的模樣。

    我不敢再上前一步。

    現在的玲玲,就好像是鬼故事裏的鬼新娘。

    玲玲睜大的眼睛裏,已經沒有了任何光。

    梅姨哀嚎一聲,撲上前去。

    緊接著,她痛苦的哭聲衝天而起。

    村裏的人都衝了出來。

    原本黑漆漆的村落,頓時燈火通明。

    這次沒有人說話了。

    展館裏的繡鞋已經被燒毀了,他們找不出這詛咒的源頭究竟是什麽了。

    隻有幾個年紀很大的老人,目光閃爍,似乎在回避著什麽。

    有個眼圈都凹陷進去的老人,哆嗦著嘴唇開了口。

    “天道好輪回啊……”

    這話應當是有別的意思。

    但我還來不及多想,梅姨就已經撲上去廝打了起來。

    “什麽天道也不能毀了我的玲玲!”

    “我的玲玲什麽錯事都沒做啊!”

    梅姨的哭聲,劃破了夜空。

    才過了一晚,梅姨整個人就瘦脫了相。

    她抱著玲玲,不讓下葬,更不允許別人靠近一步。

    村裏的人都找了借口,路過這裏,為的就是看一眼梅姨和玲玲。

    昨晚被梅姨廝打的老人,也來了這裏。

    他臉上還帶著梅姨抓出來的傷。

    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他悄悄衝我招招手。

    我不明就裏,走了過去。

    老人悄悄對我說。

    “小姑娘啊,你趕緊走吧。”

    “你要是再留在這,也可能沒命啊。”

    他說的誠懇。

    我端詳著眼前的老人,他年紀已經很大了,也許有一百多歲也說不定。

    “您知道什麽嗎?”我問他。

    我有種直覺,那幾個年邁的老人,可能知道真相。

    他看我一眼,渾濁的眼神裏,充滿了焦慮和不安。

    以及沉默。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衝我擺了擺手。

    他的意思應當是,不能說。

    無論我怎麽問,他都三緘其口,一言不發。

    是什麽秘密,讓村裏的老人能夠咬緊牙關共同保守?

    我想不通。

    而就在這時候,我又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為什麽,村裏長壽的老人,隻有男人,而沒有女人?

    biu

    biu。b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