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印下一個血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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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裏卻忽然閃過一絲怪異的感覺。

    “神棍……你不會出事的。”

    莫名的,我就想說這一句。

    周一撓撓頭發,轉過身。

    “這誰能說準呢,人世無常啊。”

    “走吧,吃飯,吃飯。”

    周一的反應,讓我有些擔心。

    吃過飯,他就回房間不出來了。

    他告訴我,讓我耐心等待著視死湖真正活過來的那天。

    也就是兩天以後。

    除了耐心等待,我也沒有別的辦法。

    可我真的很好奇,不知道周一到底窩在房間裏幹什麽。

    我將耳朵貼在牆壁上,企圖偷聽到一點。

    但他的房間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過了一夜。

    季曉茹他們還是沒有出房間。

    我無聊,一個人趴在陽台上,看著遠處的絲絲湖。

    還有兩天,它底下的視死湖就能打開了。

    到那時,我會麵臨什麽?

    我不是不擔心的。

    想到阿祖的話,我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可我卻一點都不猶豫。

    如果用我,能換回青魘,我是樂意的。

    我望著絲絲湖發呆。

    身後的門,好像響動了一下。

    我轉過身。

    那聲音,好像不是我的房間,而是隔壁的。

    是周一要出去嗎?

    我走到門口,打開門。

    “神棍?”

    我喊了他一聲,沒有人回應我。

    我往左右看了看。

    周一的房門關著。

    而季曉茹和王一陽的房間門,卻是大開著的。

    他們兩個有衣服穿了嗎?

    我喊了喊他們的名字。

    他們沒有人回應我。

    然而樓梯上,卻傳來了腳步聲。

    “嗵”。

    “嗵”。

    腳步聲有些雜亂無章,而且聽起來很沉悶。

    之前不是說過,要老老實實待在房間裏麵嗎?

    他們兩個要去哪?

    我追上去。

    地板上濕漉漉的,我差點摔一跤。

    等我追到樓梯口的時候,他倆已經快走出門了。

    我隻看到了他倆的一個背影。

    “你們要去哪?”

    他們頭也不回。

    奇奇怪怪的,回答我一句也不會怎麽樣啊。

    既然人家不說,那我也別問了。

    但我總覺得,剛才的一幕好像有些不對勁。

    我越想心裏越不踏實。

    我趕緊衝到陽台,想看看他倆走遠了沒。

    他們兩個,已經走出去一段距離了。

    我終於想起來,為什麽我會覺得不對勁了。

    他倆的身上,穿著鮮紅鮮紅的衣服。

    我心裏咯噔一下。

    之前不是再三說過,不要穿紅色的衣服嗎!

    他們兩個,怎麽還是穿著出去了!

    我大聲地喊他倆,他倆還是走遠了。

    他們兩個手挽手,走路的姿勢有些怪異。

    僵硬又拖遝。

    我忽然又反應過來。

    不對!

    那兩件紅衣服,周一不是已經拿走了嗎?!

    為什麽還會穿在他倆的身上?

    我隱約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

    我慌忙去敲周一房間的門。

    “神棍,神棍?”

    沒有人給我開門。

    他難道聽不到嗎?

    緊要關頭,我也不管是不是禮貌了,推門就走了進去。

    剛一推開門,我就感受到了一股風。

    他的窗戶,還有陽台上的門,都是開著的。

    風呼呼的刮進來。

    可這原本應該讓人感覺清涼的風,卻透著一股子沉悶。

    好像是一捧濕漉漉的沙子,要把人埋在裏麵。

    床上淩亂地堆積著一些紙張。

    紙上,畫著我看不懂的奇怪符號。

    滿屋子的碎紙,伴隨著風到處亂刮。

    “神棍!”

    周一站在房間中央,沉默地看著前方。

    他麵無表情。

    我氣不打一處來,明明醒著,為什麽假裝聽不到!

    “神棍,你——”

    我走上前。

    剛開口,周一就倒了下來。

    他倒的太突然,我始料未及。

    他的身體軟綿綿的,像是所有的骨頭都碎掉了一般。

    我用盡我全身的力氣,將他撐了起來。

    “神棍,你怎麽了?!”

    不要嚇我,不要在這個時候出事!

    我好不容易,才將他挪到了床上。

    周一雙眼緊閉,臉上毫無血色。

    他的體溫,像是全都褪去了。

    我碰觸過周一太多次,他的手沒有哪一次,是像現在這樣冰涼的。

    就好像,所有的生命力,都已經離他而去。

    “神棍……”

    我有些慌。

    他倒的毫無征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而且,應該不是我的錯覺。

    周一的房間,比我的房間要冷好多。

    他到底在幹什麽?!

    十幾秒過去,周一緩緩撐開眼睛。

    他像是費盡了力氣,才看清我是誰。

    “小姑娘,不要害怕。”

    他衝我笑。

    “我不會有事。”

    可他話音剛落,我還沒來得及問他什麽。

    他就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他來不及扭頭,鮮血盡數噴到了我的身上。

    溫熱的血。

    那麽多的血。

    我用力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神棍,你到底怎麽了?”

    周一嘴角勾起一絲笑。

    “這世上的事,無非都是一場交易罷了。”

    “我想得到,就得失去……”

    “你不要說話了……”我扶住他,“我去找醫生!”

    我起身,他拽住我的衣角。

    “回來。”

    “我沒事。”

    他的聲音很微弱,卻不容拒絕。

    我遲疑著轉過身。

    周一的右手,搭在額頭上,似乎疲憊到了極點。

    “你來找我,是不是他倆出事了?”

    “是。”我用力點頭。

    周一的眼睛,掩藏在陰影裏,讓人看不清楚。

    “湖要‘活’起來,就得有人獻祭。”

    獻祭?

    我硬生生打了個哆嗦。

    也就是說,那兩個人……會死?!

    周一拉住我的手,他的手似乎漸漸恢複了一些溫度。

    “盡你的能力去做……”

    “可一旦救不了他們,不要逞強。”

    “切記,別把自己搭進去。”

    周一說,“湖在活過來的這個過程裏,最是凶殘。”

    “你一定,保護好自己。”

    “去吧。”

    他鬆開我的手。

    我點點頭,正要起身,他又想起了什麽。

    “我不能跟你一起去,但我還有能力給你一個保護。”

    他微涼的手,執起我的手掌。

    他將我的手湊近他的臉。

    周一附身,淺淺一吻。

    一個血唇印,印在了我的手背上。

    “記住,救得了才救,救不了,一定自保。”

    我用力點頭。

    周一這次,是真的鬆開了我的手。

    我咬咬牙,衝了出去。

    看他們兩個走的方向,應該是向絲絲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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