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病房深夜靜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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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陽表情絲毫都沒有改變。
仿佛打了王靜一巴掌的人不是他。
那一巴掌,打的我都愣了。
王靜捂著臉,臉頰很快就腫了起來。
“我再告訴你一遍。”
薄陽輕聲說。
“這個世界上沒有鬼,就算有……”
“那也是他自己招來的,他活該。”
平靜地說完這幾句話,薄陽轉過身。
“我還有事要忙,先走了。”
王靜躬身,“先生慢走。”
皮鞋摩擦在地上的聲音,漸漸遠去。
至少今天他不會再回來了。
我從床底下鑽了出去。
王靜擠出一個很難看的笑。
“讓你們看笑話了。”
王靜的一側臉高高腫起,足可以看出他用了多少力氣。
但她好像已經習慣了。
她隨手拿起一條濕毛巾敷在臉上。
氣氛挺尷尬。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先生不信,但這裏晚上鬧鬼,是真的。”
她指著門口,眼神愣愣的。
“它就從那裏來。”
“每次它來,我都動不了,像被綁在床上。”
“我看不清它到底在幹什麽,但它真的出現了。”
我遲疑一下,點點頭。
我是經曆過這些事情的人,所以我相信。
王靜看向我,滿眼哀求。
“你是他說過能救他的人,求你想想辦法吧宋小姐。”
我一時間也沒別的辦法。
但她所說的那個鬼,應該在這件事裏至關重要。
“我們今晚可以留下麽?”我說。
我想見見那個鬼,究竟是什麽來路。
“我可以幫你們偷偷留下,但……”
“你們肯定看不見。”
王靜說,隻有在她一個人的時候,那個鬼才出現。
之前為薄星辰請了個護工,是個男的。
有時候薄星辰晚上需要照料,那個護工就留下。
隻要護工在,那個鬼晚上就不會出現。
“它會躲避男人,隻要有男人在,它就不會出現。”
我卻不能肯定這話。
畢竟,隻是用護工做了試驗。
這也不準確吧。
“先生有時候晚上也在。”
王靜垂下視線。
“他在的時候,那個鬼也不會來。”
這倒是有點奇怪了。
我還是頭一次聽說,怨魂會欺女怕男。
難道它對男性,是有著什麽特殊的看法嗎?
而且我還想不通。
薄陽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在意薄星辰的樣子。
他甚至好像在盼著他死。
這樣的父親,是不會徹夜來守著自己兒子的。
那他來是為了幹什麽呢?
王靜低頭不語。
我必須快些做決定。
這張人皮,不一定能在我身上撐多久。
“今晚我留下來。”
我做出了決定。
“謝謝你,宋小姐!”
王靜對我感恩戴德。
“你也不能留下。”我說。
那怨魂如果會出沒,房間裏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而且我的這張皮,還需要到十二點的時候泡一個小時。
我不能被她看見。
“這……能行嗎?”王靜很猶豫。
“不行也得行,他的身體撐不了多久了。”我勸王靜。
而且,她看到那麽多次,都沒有遇到危險。
這就證明,那個怨魂大概率是不會傷害別人的。
所以我敢冒這個險。
青魘卻不願。
“我也不能留下麽?”
“對,不能。”
如果王靜說的是真的,那怨魂對男人的警覺,比什麽都高。
更何況是對青魘。
他不在,我能引出那怨魂的機會才更大。
青魘沒有跟我繼續爭辯,而是探出一根手指,指向窗外。
他指著的,是樓下一塊空地。
“那我就站在那裏,不會離開。”
我明白了青魘的意思,他是要為我守夜。
我知道現在不是亂推脫的時候。
而且,青魘就在身邊,也能讓我感覺更踏實一些。
這一天,我們就在醫院度過了。
原本我以為,能從王靜的口中,多探聽到一點關於薄星辰的話。
但她卻三緘其口。
她隻是在不停地拜托我,感謝我。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到了晚上查房的時間。
王靜再三問我是否沒問題,才惴惴不安的離開。
在她離開之後,青魘才走。
到了白天指定的地點,他抬頭看向樓上的我,招了招手。
我心裏頓時安心了不少。
隻要有青魘在,我就絕對不會有危險的。
我始終堅信這一點。
病床上的薄星辰,就像是一具玩偶。
除了微弱的呼吸,根本看不出還是個活人。
夜幕,一點一點加深。
病房裏陸陸續續都開了燈。
我躺在床上,麵對著走廊。
麵對走廊的窗戶,窗簾是半掩著的。
可能是怕光線刺激到薄星辰的眼睛。
時間流逝。
眼看,就到了半夜十二點。
我沒忘記念棠的叮囑。
我將這張皮脫了下來,泡在早已經準備好的水裏。
等著泡人皮的時候,我的視線也一直沒有離開過窗外。
一個小時過去了。
什麽都沒有來。
是那個怨魂察覺到了什麽嗎?
還是真如薄陽所說,那隻是王靜的幻覺?
我重新將人皮套在身上。
剛才,走廊裏還偶爾會有護士走過。
漸漸地,走廊靜悄悄的,什麽都沒有了。
病房裏,更是靜寂的可怕。
雨,又撲簌簌地下了起來。
雨滴打在窗戶上,聲音讓人昏昏欲睡。
我有些擔心地看向樓下。
青魘如一座鍾塔般,絲毫不動地守在那裏。
雨滴砸在他的身上,他毫不在意。
我想喊他去避雨。
可我又轉念一想,蛇應該是喜歡水的。
畢竟在青魘的洞穴裏,都有水流過。
我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著。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出現了。
那是一個女孩子。
她慢慢地,走過了窗前。
她穿著一身白裙子。
那白裙子很特別。
身前的一麵,星星點點的布滿了好些紅色圖案。
而身後的一麵,卻是煞白一片,什麽都沒有。
她的手裏,拿著一隻瓶子。
棕色的瓶子有些大,襯托地她的手越發小巧。
我看不清她的臉。
她頭發淩亂,遮擋住了視線。
從她出現的那一刻起,我就感到了一種強烈的不適。
我沒有辦法控製住自己的視線,隻能牢牢地盯著她。
她走過窗台,消失在牆後麵。
半天過去了,外麵也沒有新的腳步聲。
難道剛才的不適,隻是錯覺?
我稍稍挪了挪視線。
當我的眼神掃過房門的時候,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