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控製室，全息投影中顯示著一枚旋轉的金色魔方。
    下方的字幕顯示道：“備用核心已啟用。”
    距離研究所自毀還有10分鍾。
    “成功了嗎？傳送裝置啟動了？”吳小洺從後方走過來詢問道。
    “應該沒問題了。”餘哲森心事重重地點頭。
    吳小洺分別握住了餘哲森和安何的手：“來，我帶你們回去和大家匯合。”
    她話音未落，還沒來得及發動異能便感到神情恍惚了一下。
    十字型空間裂縫在三人頭頂出現了一瞬間又消失了。
    “吳小姐，你怎麽了？還好嗎？”
    安何察覺到了吳小洺的異狀。
    “我沒事，剛才小失誤了一下……”吳小洺聳肩一笑。
    她重新集中精神，開啟空間轉移裂縫，帶著二人回到鋼淵監獄底部。
    傳送裝置前方，一團直徑大約一米的虛空風暴正在旋轉肆虐。
    程赫陽和章聞川兩人已經不見了，留在此間的隻有金見深、韓經龍和昏迷的沈雲秋。
    金見深癱坐在地，神色痛苦地用手捂著腹部，鮮血從指縫間滲出。
    韓經龍似乎也受了傷，不過傷勢沒有金見深嚴重。
    “這裏發生什麽事了？老大，你怎麽了？”吳小洺緊張地跑到金見深身旁，發現他的腹部居然中了槍傷。
    餘哲森看到虛空風暴前方地麵上遺落的一枚損壞的異能限製器頸環，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難道是章聞川和程赫陽之中有人掙脫了限製器，襲擊了金見深和韓經龍？
    “章聞川的異能限製器頸環不知為何沒有生效……”金見深艱難地發出聲音，“轉移裝置啟動的瞬間，擴散的氣流衝得大家睜不開眼，我看到那家夥趁亂摘掉了頸環。”
    韓經龍補充道：“他開槍想要阻止章聞川，子彈卻不知為何被彈了回來。隨後章聞川又發動異能攻擊我們，我霧化稍遲了一步，手臂被劃了道口子……”
    餘哲森聽完他們的描述，大致猜到了真相——章聞川之前是假裝老實地接受了佩戴異能限製器頸環的要求，實際上在頸環生效之前就被他用不知什麽手段破壞了。
    章聞川通過韓經虎的讚助獲得不知多少種奇奇怪怪的異能，能夠在眾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破壞掉頸環並不奇怪。
    這個狡猾的家夥……
    餘哲森暗暗握了握拳，立刻催促眾人通過虛空風暴逃離這座已經危在旦夕的研究所。
    “老大，站起來。”吳小洺努力攙扶起金見深。
    餘哲森也架起了沈雲秋。
    受傷最重的金見深在吳小洺的扶持下一步一步走向虛空風暴，兩人在風暴前回頭望了一眼後方的其他人，接著毅然投身進入風暴。
    和之前被金國正所創造的虛空氣團傳送到這個世界一樣，他們的身體在接觸虛空風暴的瞬間被扭曲成色彩斑斕的旋渦，像調色盤裏混合在一起攪拌的顏料。
    “韓先生也請吧。”餘哲森對韓經龍點了點頭。
    韓經龍答應了一聲，走向虛空風暴，身形扭曲被吸入其中。
    “安何。”餘哲森催促安何下一個進入。
    安何懷抱黑刀躊躇不前，非常堅持地說道：“你先把沈雲秋送過去吧，我殿後。”
    餘哲森有些疑惑，不過還是架著沈雲秋前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這裏也就剩下他們三個人了，沒有什麽彼此禮讓的必要。
    餘哲森架著沈雲秋來到風暴氣流前方，將他先推入了氣流，而後回頭朝安何伸手：“快來。”
    安何微微一笑，走上前去握住了餘哲森手。
    她從自己脖頸上取下了海誓晶吊墜，套在餘哲森脖子上。
    “淮夏阿姨留下的紀念，物歸原主。”
    她強勢地摟著餘哲森的腰，熱烈地貼近他索吻。
    餘哲森頭腦有些發懵，安何的吻很用力，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許久，她才鬆開摟住腰的手，但立刻又環住了餘哲森的脖頸。
    “小森，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餘哲森大口喘氣：“我……也是……”
    “你聽我說，我從小時候就開始喜歡你，我對你的喜歡從來沒有改變過。”
    “我也一樣，安何，我也……”
    “我相信，你不用說，我都知道。”
    餘哲森笑了：“你一定要在這麽緊張的時候跟我告白嗎？不會是……異能使用過度的原因吧？我感覺你的愛快要溢出來了。”
    “我想我內心深處對你的感情一直都是處於快要溢出來的程度，這大概就是菲茨傑拉德寫過的‘放棄如上帝般自由的心靈，從此心甘情願有了羈絆’。”
    “那我們回去就結婚吧，相應婚育局的號召，為人類的複興做出貢獻。”
    “我答應……我想答應來著。可是小森，我要做淮夏阿姨那樣的英雄，為了鐵穹時代和人類的未來。”
    安何鬆開了揉著他脖頸的手臂，秀麗的長發在後退中微微搖曳。
    “安何？”餘哲森伸手抓向她，卻被她靈敏地一閃躲開。
    她用黑刀的刀柄頂住了餘哲森的胸膛，將他往虛空風暴中推去。
    “你過去後，我會關閉傳送機器。”安何得意地揚起了嘴角。
    “這樣一來，研究所自毀所產生的光塵汙染就不會侵襲我們的世界。”
    “小森，你要找到一個可以托付這個的女孩。”
    安何指了指自己空蕩蕩的脖頸，向餘哲森示意已經戴在他身上的海誓晶吊墜。
    “安何！”
    餘哲森的身體被卷入了虛空風暴之中，呐喊聲戛然而止。
    獨自一人留在虛空風暴前的安何如釋重負般長長呼出一口氣。
    金色的光粒子從她身上浮起，在一旁凝聚出了時心的模樣。
    “我就知道，你能夠做到的。”時心把手輕輕搭在她肩上，“謝謝你。”
    “謝什麽？”安何聳肩一笑，“太見外了吧？”
    “因為我也不確定，如果重來一次的話，我是否能夠這麽堅定地做出決定。”
    “我會。”安何毫不猶豫地說，“重來一萬次我也會這麽做。”
    “那是因為你還看不到未來。”時心歎了口氣，“看不到未來的人隻需要考慮眼前的問題，這何嚐不是一種幸福？”
    “所以，你要奪走我的這份幸福？”安何半開玩笑地問道。
    時心沒有回答，而是低聲念起了一句名言：“我們奮力向前，逆水行舟……”
    安何接過她的話：“我們奮力向前，逆水行舟，被不斷地向後推，直至回到往昔歲月。”
    “我太喜歡菲茨傑拉德的那本小說了，這句話真的很適合我。”
    安何莞爾：“未來的我也這麽喜歡舊時代的文學作品嗎？”
    “有些喜歡是亙古不變的，另外，現在你才是未來的我。”時心伸出手，與她心有靈犀地五指交扣。
    下一秒，黑刀鋒刃一振，狂暴的裂域籠罩整個房間，無形的利刃將一切都絞碎。
    虛空風暴散去，整座研究所轟然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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