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港口的風中混著海上的猩鹹和刺鼻的硝煙味。
    直接從酒店瞬間轉移到這裏的餘哲森和吳小洺保持著警惕在港口內轉了一圈，沒有見到半個人影。
    吳小洺很快敏銳地發現餘哲森對此似乎並不意外，像是早有預料一樣。
    在她好奇詢問之下，餘哲森才將自己昨晚和弗裏德海姆接觸之事說出來。
    吳小洺被他的這番操作驚呆了，但很快她又鼓起腮幫子表達自己的不滿：“這麽危險的事你竟然不帶我去帶了你那個名義上的小女友，萬一話不投機對麵和你翻臉，她能幫你什麽？”
    雖然餘哲森實際上的準備是由自己來應付可能和歸臨教派發生的戰鬥，不過他在這裏還是忍不住為褚月曦辯解了兩句：“你別瞧不起人好嗎？小褚的異能在我看來上限可高了，那是和想象力掛鉤的。”
    吳小洺不以為然地攤手：“就衝她想要變出什麽東西必須現畫現變這一點，這個異能的實戰價值就已經微乎其微了。異能者的戰鬥在瞬息之間就會形成碾壓之勢，哪有時間給她去畫複雜的東西變出來？”
    餘哲森承認她的眼光非常毒辣，一語就道出了褚月曦速寫異能的弱點所在。不過根據七海沙紀那邊的經驗，異能者的能力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曲白洲、孫鳴航和七海沙紀本人都有過異能升級的經曆，所以他認為褚月曦的速寫也還有提升的空間。
    關於異能的升級，七海沙紀也說不出具體的操作步驟，隻知道之前幾個獲得能力提升的人的共同點就是在她主宰的夢境中被強行升華了力量，自那之後現實中的實力也隨之有所提升。
    餘哲森猜測在這個過程中七海沙紀的夢境並不是必要因素，隻是類似於一種強烈的自我暗示，激發了他們三個的潛能。
    他自己也有在不斷戰鬥中對鋼燃的領悟和掌控越來越深的感受。
    最初的時候連改寫異能基因都需要耗費不短的時間，而現在餘哲森已經能把這份力量運用自如了。
    昨晚在方舟上見到錢之漠時，餘哲森的心中便有種篤定的自信——哪怕錢之漠沒有受到異能基因暴走症的影響，自己如今對鋼燃的掌控力也遠在他之上了。
    將腦海中的這些想法默默吞進肚子，餘哲森和吳小洺繼續在港口內搜索前進。
    附近的建築和地麵都殘留著戰鬥的痕跡，彈痕、爆炸坑和血跡斑駁交錯，但卻沒有發現任何屍體。
    “看來歸臨教派的人戰鬥結束之後清理過戰場，他們做事還挺靠譜的……”吳小洺的語氣像是在說一個冷笑話。
    對於襲擊複興都市的慣犯恐怖分子而言，毀屍滅跡清理戰場什麽的自然不在話下。
    “我比較關心遊輪有沒有事。”餘哲森朝前方停泊的龐然巨物望去。
    伊甸樂園號遊輪靜謐地停泊在港灣裏，嶄新的船體和戰痕累累的港口顯得非常格格不入。
    “從外觀上看起來遊輪沒有什麽損壞，我們要去船上看看嗎？”吳小洺握住了餘哲森的手，準備隻要他點頭就發動空間轉移異能。
    “不用了，卓藝鋒的殘黨應該已經全滅了。遊輪的工作人員現在也躲在酒店裏，隻有他們上船查看才有意義。”
    他說著環顧了一下四周，有些慶幸地鬆了口氣：“歸臨教派的人這次做事還算言而有信，應該是將戰鬥的烈度控製得很低了，港口的建築物也沒有特別大的損壞，我想遊輪應該也沒事。”
    吳小洺點頭，看著眼前的景象臉上仍然掩不住吃驚：“真有你的，瞞著大家偷偷和歸臨教派的人勾搭到一起，還讓他們心付嶧毓斯Υ?願幫忙戰鬥，你到底有多大的人格魅力啊？”
    “這件事千萬別告訴別人。”餘哲森叮囑道，“尤其是我不想讓安誌天和教官知道……”
    “安局長要是知道你做了這事，恐怕會很生氣吧？”
    “他一定會生氣的。”餘哲森苦笑，“如果當初在女媧號上的是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教派的方舟擊沉。”
    吳小洺喃喃道：“看來你養父很愛他的妻子啊……”
    “我爸媽從星環山回來，受光塵汙染影響雙雙消失的那個晚上，老安就在我家裏。對他來說，歸臨教派是不可饒恕的敵人。”
    “那你呢？你為什麽不恨教派？”
    “我和符兆海和弗裏德海姆都有過比較深的交流，我恨他們創造了歸臨教派這樣一個瘋狂的組織，對於教派派來複興都市搞破壞的‘戰士’我永遠不會手下留情，但我不想做屠殺普通人的劊子手。”
    吳小洺說：“隻要他們從此不再侵犯複興都市，靠著那艘方舟做一群飄蕩在大海上的幽靈，你就願意放他們一條生路嗎？哪怕他們是不服從鐵穹秩序管教的異端。”
    “我一直都認為，鐵穹秩序不應該被強加在所有人身上，每個人都有思考自己未來何去何從的權利。”
    “那你和我們神隱很相投呢。”吳小洺笑了，驕傲地說道：“神隱也不太認同鐵穹管理局，所以我們要用自己的方式維護黑夜的秩序。我們無拘無束，穿梭在複興都市的陰影裏，打擊你們製裁不了的惡徒。”
    “你們的無拘無束不也是建立在金錢後盾上的？以暗夜流火裝甲為代表的私人武器也好，用黑客技術控製龐大區域的民用監控也好，這些都是大把燒錢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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