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餘哲森對有關湯溯光的事充滿了好奇，但眼下梅瑟卻無暇過多講述這些過去的事。
    他告知餘哲森，前往另一個世界所需要的虛空風暴傳送門是可以被創造出來的，方法就在自己的腦子裏。
    “但僅憑我自己，沒法解開我腦子裏的枷鎖。”梅瑟這般說道，“需要安總局長和你的幫助。”
    “可是我們都不是心靈感應能力者。”餘哲森有些苦惱，“恐怕沒法幫你解開腦子裏的枷鎖。”
    梅瑟笑了笑：“我腦子裏的枷鎖不是心靈感應能力者施加的思維枷鎖，而是電子腦被人為加密的產物。”
    餘哲森怔了怔，隱約明白了什麽。
    他的額角冒出了汗水：“難道說，你的電子腦被管理局……”
    梅瑟點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當年跟隨老師進行科研的時候我還沒有接受電子腦改造，這玩意兒是加入內務部的代價。”
    “由於管理局最終決定抹消老師的存在痕跡，所以與他有關的一切人和事都要被‘特別善後處理’。”梅瑟用戲謔的語氣說道，“我別無選擇，如果不想像老師一樣消失，就隻能接受管理局的安排。”
    餘哲森感到不解：“既然如此，為什麽沒有徹底抹消你的記憶？難道是善後出了紕漏？”
    梅瑟似乎正準備回答，但安誌天抬手打斷了他們的對話：“阿森，現在不是追問這些的時候。”
    餘哲森回過神來，對養父點了點頭。
    克萊爾教官和於清雪目前還生死未卜，當下拖延的每分每秒對被擄走的她們都十分不妙。
    安誌天戴上了一副電子目鏡，著手調試建立一個加密的虛擬空間連接：“我會用我的權限將梅瑟電子腦的第一層枷鎖打開，之後的兩層枷鎖需要你來解決。”
    “我……能行嗎？”餘哲森底氣略顯不足。
    過去時候電子戰方麵的操作都由時心來負責，他幾乎不用操心什麽，時心在這方麵可以說是放眼天下全無敵手。
    可從研究所生還歸來，時心變成了冰冷的人工智能，雖然相應的能力都還在，操作主體卻變成了他自己。
    在腦海中匆匆回憶了一下曾經在時心那裏看到過的操作，餘哲森深吸一口氣，閉眼用自己的腦海連接虛擬空間。
    梅瑟的電子腦領域在他麵前立體展開，三道高聳的牆壁層層環繞阻隔。
    安誌天輸入了一串數字密碼，動用他身為安全局總局長的權限破除了最外圍的一道牆壁。
    第一層牆壁轟隆隆崩塌，安誌天的權限也到此為止，無法再深入後兩層牆壁內部。
    餘哲森隨後接替上前，對著厚實的牆壁伸出手展開攻擊型防火牆。
    他選擇的是時心所持有的攻擊型防火牆第二形態——岡格尼爾流星。
    閃光的金色巨矛自掌心憑空顯形，被餘哲森全力投出，撞在象征梅瑟的電子腦枷鎖的堅實城牆上，瞬間穿雲裂石。
    雙方碰撞的一瞬間，餘哲森感到自己的腦海受到了強烈的反衝震擊，但他憑借頑強的意誌力咬牙頂住了壓力。
    紮入城牆的金色巨矛尾端忽然如花束一般綻開，攻擊型防火牆由第二形態轉換成了第六形態“天女散花”，花瓣般的金絲無孔不入，迅速鑽入牆壁上經由第一次撞擊出現的裂縫和孔洞，在牆體內部瘋狂蔓延遊走。
    很快，攻擊型防火牆徹底侵占了第二道牆壁，無處不在的金絲像經脈一樣浮現在城牆的表麵。
    璀璨奪目的光芒一陣閃爍，第二道城牆土崩瓦解。
    “幹得好，阿森。”安誌天輕拍著餘哲森的後背。
    成功攻破第二道枷鎖的餘哲森大口喘氣，他感到自己的腦子快要燒起來了。
    雖然實際上負責計算展開攻擊型防火牆的不是他的大腦而是寄托在他身體中的人工智能時心，但如今的這個人工智能並不會像過去的時心一樣為他分擔精神壓力，導致他現在倍感吃力。
    原來“計算”是這麽累的一件事嗎……
    餘哲森足足用了幾分鍾才稍微緩過勁來。
    他仰頭望著前方的第三道牆壁，定了定神采取了和剛才相同的策略。
    先以穿透力較強的第二形態岡格尼爾流星在枷鎖上打開突破口，再轉變為第六形態天女散花侵入“四肢百骸”，從整條戰線上摧毀對方的結構，最後完成連鎖病毒式的爆破摧枯拉朽。
    又經曆了一次大腦仿佛燃燒的苦痛之後，餘哲森看到第三道牆壁也在自己麵前崩潰瓦解。
    至此梅瑟電子腦中的三道枷鎖被全部去除，思維禁區不複存在，他記憶中那些傳承自湯溯光的“禁忌知識”通過虛擬空間的連接直接展現在了餘哲森和安誌天的腦海中。
    人工創造虛空風暴的技術很複雜，常規手段下需要刑天重工那種級別的科技工業力量作為後盾且耗時良多，但梅瑟的思維禁區中卻記錄著湯溯光預留的一條捷徑。
    “利用白金時代外骨骼裝甲隱藏的……反能源模式？可以創造出小型的虛空風暴？”餘哲森出神喃喃。
    他使用白金時代外骨骼裝甲多次，還是首次聽說裝甲擁有隱藏的反能源模式。
    當初湯溯光所領導的精英團隊同時負責白金和鐵穹兩大計劃的推進，最終鐵穹計劃被選為新時代文明的奠基石，白金計劃也被管理局摒棄、埋葬。
    考慮到白金計劃是作為舊時代決戰型秘密武器設計的，對新的鐵穹時代來說其存在或許是個不安定的隱患，管理局的這個決策無可厚非。
    但餘哲森從自身的使用體驗上來推測，湯溯光應該並沒有完全放棄白金計劃，甚至還在鐵穹時代建立之後很多年裏秘密為白金時代外骨骼裝甲添磚加瓦，最終完成了它。
    而且不知是出於什麽目的，湯溯光特意在白金時代裝甲上留下了返回舊時代世界的捷徑……
    這會是湯溯光最終被管理局抹殺存在的理由嗎？餘哲森下意識地朝梅瑟望去。
    解開電子腦枷鎖的梅瑟一定會知道更多過去的秘密，也許這個問題也能在他那裏得到答案。
    但不是現在。
    一想到探尋這些秘密可能會動搖自己維護鐵穹秩序的堅定，餘哲森隻能暫時壓下自己的好奇心。
    雖然得到了打開連接另一個世界的虛空風暴的方法，但擺在他們麵前的難題仍然沒有解決。
    “我不確定裝甲剩餘的能源是否還夠啟動反能源模式。”餘哲森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他在懊悔之前對白金時代裝甲過度的依賴和利用。
    這時本該存在於他個人腦海中的人工智能時心的聲音直接在整個虛擬空間內響起：“預計裝甲剩餘能源可成功執行反能源模式一次，虛空風暴可維持時間約為3分鍾。”
    真是太運氣了……餘哲森心想，人工智能的計算不會有錯，既然她說可那麽自己就一定能做到。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太久，一旁的梅瑟就潑了冷水：“隻夠一次，那就是有去無回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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