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潔西卡和蘇拉二人聲稱必須明確敲定一個協助人員才能說出任務細節，鍾雨穀便把目光看向了袁胤川。
    在整個七島市安全局之中，最得他信賴的人無疑是這位出身防衛軍的老部下。
    袁胤川也理解鍾雨穀目光的含義，不過他還是搶在對方開口之前發表了自己的意見，一掌拍在餘哲森肩膀上說道：“那就讓餘哲森去，舊城區的情況他熟悉。”
    鍾雨穀稍微猶豫了一陣，最終沒有反對。
    “那這樣一來他就有資格聽取任務內容了吧？”蘇拉一手叉腰一手指向餘哲森。
    鍾雨穀點了點頭，示意她們可以開始說明了。
    潔西卡清了清嗓子道：“上頭調查到聖紐曼市和七島市之間存在一條非常隱蔽的偷渡產業鏈，涉及到好幾起人口失蹤、綁架案件，而且幕後有黑幫的影子。”
    袁胤川的眉毛不自然地顫抖了一下，因為在來鍾雨穀辦公室之前他剛剛聽餘哲森提及了舊城區的非法人蛇產業。
    “聖紐曼市安全局派了一位特工喬裝成偷渡客秘密參與人蛇交易，他現在應該已經隨著蛇頭的偷渡船來到了七島市。”潔西卡繼續說道，“我和蘇拉的任務就是來接應他，把搜集到的犯罪證據帶回安全局。”
    餘哲森打斷了她問道：“等一下，聖紐曼市派出的是一位特工？”
    “特工在我們那邊就是精英專員的意思，隻有a級以上的專員有資格被稱為特工。”蘇拉曲解了餘哲森的問題，她以為餘哲森問的是“特工”這個名詞的含義，實際上餘哲森在意的是人數。
    他毫不懷疑邁克·弗朗斯就是她們要接應的那位特工，但問題是邁克的弟弟馬修又是怎麽一回事？如果馬修的身份不是聖紐曼市安全局派出的邁克的搭檔，那邁克來到七島市的動機恐怕並不像她們說的那樣單純是因為任務。
    餘哲森在心中謹慎斟酌，選擇暫時隱藏這些情報，因為他認為潔西卡和蘇拉也對己方有所隱瞞。
    袁胤川此時問道：“你們要找的那位精英專員的身份是？”
    “抱歉，為了避免泄密威脅到那位特工的安全，上頭給我們的是他的代號以及接頭方式。”潔西卡解釋道。
    “是這樣嗎？不過這確實是謹慎的做法。”袁胤川表示認可這個方案。
    餘哲森忍不住扭頭朝他的側臉望去，袁胤川出身的那支防衛軍部隊曾經駐紮在沃爾沙巴克並和盤踞在大沙界中的沙漠海盜團夥戰鬥，據說那是很殘酷的鬥爭，防衛軍方麵也有不少臥底人員潛入海盜團夥之中搜集情報並為此犧牲。
    “為什麽要用這麽複雜的方式？”餘哲森裝作一副不解的樣子，“人蛇交易犯罪的證據並不難掌握吧？畢竟被偷運的貨物是活生生的人。”
    潔西卡和蘇拉對視一眼，而後齊齊把目光轉向鍾雨穀。
    “小餘，事情不像你想的那麽簡單。”鍾雨穀交叉雙手十指放在桌上，神色嚴肅地說：“聖紐曼市和七島市兩地的黑幫之所以能夠長期存在，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他們腐蝕滲透了鐵穹秩序。”
    說白了就是鍾雨穀也認為管理局內部有黑幫的保護傘。
    “聖紐曼市倒是可以理解，畢竟老傳統了，七島市又是為什麽？新的市政官來了也有一段時間……”
    餘哲森這番明顯帶有嘲諷聖紐曼市味道的話語並沒有引起潔西卡和蘇拉的反感，倒是招來了鍾雨穀的白眼。
    “市政官也是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而這座城市的積弊太多，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全部糾正過來的。”鍾雨穀站在維護喬納德的立場上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你自己也是安全局的一員，你覺得自從市政官到來之後我們有過空閑懈怠嗎？”
    那倒是沒有，案件一樁接著一樁，而且幾乎每一樁案件背後的真相都足夠震撼三觀。
    “那這一次刑事偵查部應該會竭盡全力對付操縱人蛇交易的幕後黑手吧？”
    餘哲森用詞是“幕後黑手”而不是“黑幫”，是因為他並不覺得丁四能夠撐起整個跨越兩座複興都市的偷渡產業。
    哪怕是丁四背後的船火幫一號頭目也未必就是元凶，這一次的真正敵人也許在管理局內部。
    “當然，刑事偵查部當然要全力以赴。”鍾雨穀的語氣斬釘截鐵，“刑事偵查部是我來到七島市之後才建立的，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做出值得表彰的成績，所以每一次挑戰都是我們的機遇。”
    袁胤川全神貫注地聆聽著鍾雨穀的指示，潔西卡和蘇拉也收斂表情一絲不苟地站著。
    隻有餘哲森維持著他慣有的懶散，麵部表情毫不掩飾自己沒有睡醒。
    “小餘，既然胤川相信你，那這次就由你負責協助這兩位聖紐曼市的專員。”鍾雨穀的指名正式確定了餘哲森在此次案件中的主導身份。
    餘哲森站在原地沒有表示，袁胤川有些著急地催促道：“回答呢？”
    “刑事偵查部具體的計劃是什麽？”餘哲森對鍾雨穀問道，“您讓我協助她們，那我有多大的行動自由和決定權？”
    鍾雨穀愣了一下，氣笑了。
    他用鋼筆的尾端輕輕敲著麵前的筆記本，衝餘哲森道：“你想提什麽條件就在這裏都提出來，我已經習慣了。”
    “瞧您說的，好像我總提條件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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