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至臨複仇大戰陳力士 赤劍引雷又勝絕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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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好事者傳言,不是至臨就是陳力士搶走寶衫,京畿裏最有本事的也就這兩個,離譜的是有人傳至臨和陳力士聯手合力殺掉趙布,畢竟也隻有至臨和陳力士聯手才有可能攻破紫霞寶衫的防禦,而寶衫最後落入誰手,決戰那天自然水落石出。京畿輿論嘩然,甚囂塵上。

    至臨終於調整好狀態,由世子帶領從院子背門側身進陳力士家裏,這哪像來比武,簡直是來偷雞。

    給他們把門推開一條縫的,真是陳力士的孫女陳圈圈。長得高大威猛,皮膚慘白,像個瓷娃娃,盯著看久了,滲人得很,至臨背後哇涼哇涼的。世子這是什麽品味,什麽嗜好。

    陳圈圈帶他們進後院,孤身進前房,喊一句:“爺爺,世子又找人來和你打架啦,還喘氣的話就出來耍耍吧。”

    聽見陳力士低沉的聲音,猛獸的呻吟:“請二位稍待,我裝個假牙就來。”

    院子的籬笆外,站滿圍觀的人,不出意外的話這將是第十四個被橫著抬出去的人。

    又聽見那低沉的聲音:“二位還是先請進吧,我假牙找不著了。”

    世子和至臨掀開一張藍色簾布進屋去,一盞茶後,老頭顫顫巍巍出來。這天下第一為什麽深居簡出,我看是腿腳不便出不了門吧。

    “世子這次領來的是哪路高手?”陳力士坐下問。

    “爺爺,是您的老冤家劍舍的門人。”世子回答。

    至臨站起來做揖行禮,說:“晚輩劍舍第四弟子至臨見過前輩,還請不吝賜教。”

    陳力士道:“你就是劍舍最出色的?”

    至臨道:“晚輩學藝不精,舍裏幾位師兄修為都在晚輩之上。”

    陳力士:“老朽不愛出門,想不到劍舍隻派一般弟子想拿走天下第一的名號,未免太難小瞧人吧,劍舍現在真的有很多天下第一嗎?”

    至臨:“前輩誤解,在下是私自下山,並非家師委派。”

    陳力士:“小夥子好城府,贏了我自然就成就劍舍的名聲,輸了也和劍舍沒有什麽鳥關係咯。那就來吧。”

    陳力士向後院走去,世子、至臨和陳圈圈緊隨其後。

    院外籬笆後,下注的人比至臨還緊張。陳力士叫道:“圈圈,取劍來。”

    陳圈圈進去又出來,手裏拿著一把山型護手寶劍,鏽跡斑斑,鞘都沒有,劍柄上隻剩半截劍穗。

    劍到陳力士手裏後,他站定自若,直腰聳肩,雙目猙睨,不再是那副朽木將腐的模樣。他收劍齊肩,運氣於劍,鏽損的劍瞬間變成赤紅。劍指指向至臨,說:“既然你是劍舍的,我就全力開打,以示尊重。

    至臨請劍出鞘,“晚輩多有得罪。”助跑騰躍,白色劍氣隨身而出。

    院子裏,刃對刃,鋒對鋒。至臨恨不得將所學招數一同使發,逼出陳力士的咎無利。一時間,劍氣交錯,兩個身影騰挪轉移,難分難舍,爭先奪命,各逞手段,或臨空俯衝,如天雷電降世;或仰身立刺,如鯊魚出海;或攔腰掛刃,如狂風卷地。籬笆外的眾人大驚,以為天人下凡,天降異象,有人不自覺提踵後退。

    至臨竭盡所學,左右攻擊,不見陳力士有何破綻。陳力士從容應對,以招拆招,身態優容,像一個永動機,全身精力,手速飛快,像單身六十年。陳力士手中赤劍,若春風拂柳,悠悠然然,忽閃爍難捉,似靈蛇吐信。

    霎時間,至臨腰身轉向,拋劍一閃,人消失在院子裏,隻留陳力士手握赤劍木然呆立,四處無風無影。

    突然陳力士前後憑空出現兩堵白色高牆,有如千年冰山,迅速向陳力士移動,大有要將他夾成肉餅之勢。他揮劍劈斬,劍氣觸及冰牆,冰牆不為所動,已距離他隻有三尺不足。

    忽而又有狂風刮起,院子裏女牆和籬笆順風倒塌,圍觀者四處逃散。

    陳力士提氣躍升,踏飛升空,兩堵冰牆已觸接衣角,陳力士再提一口氣,急速飛竄,麻雀一樣向上飛。

    此一縱飛,可免冰牆夾擊,但此時上空有股龍卷風,正像蛟龍飲水,風暴中心就是至臨,他雙手持劍,俯衝向陳力士刺來。剛避開冰牆夾擊,又遭龍卷攜劍飛來。陳力士已多年沒有遇到這樣的困境、這樣的高手。

    散開的圍觀者,遠遠駐足觀望,這哪還是比試劍術,簡直就是法術比拚,再這麽搞下去豈不是要學孫大聖在車遲國鬥法啦?

    有人喊道:“紫霞寶衫可能要出現啦,不然就是絕世劍招咎無利要出現啦。”

    陳力士劍指龍卷風下端的至臨,以腕為軸,極速甩轉手中赤劍。他腳下兩堵冰牆相撞裂,冰塊飛散,霰濺院裏院外,相撞處火花四濺。

    陳力士不停轉動手腕,赤紅的劍呈扇圓形鋪開,隨著他的速度加快,冰牆的碎片從各處飛升,狂風更狂了,吹得陳力士和至臨的嘴都扭歪。

    陳力士的手腕處形成一小陣龍卷風,慢慢向外擴散,把散落的冰塊都吸進來,很快,陳力士甩動的劍掀起的龍卷風把至臨帶領的龍卷風兜住,一個龍卷風套著一個龍卷風,這已經不是神仙打架,簡直就是魔術師的大舞台。

    兩股龍卷風旋轉的方向正好相反,如此一來,至臨將身處兩個龍卷風中心,強大的相反離心力可能要將他粉身碎骨。

    至臨翻個跟頭,雙手持劍運轉真氣,白色的冰牆又出現。

    至臨整個人被冰牆護著,像一個方方正正的琥珀,琥珀從兩股龍卷風中滴落到院子裏,至臨腳剛要著地,冰牆就消散了。

    陳力士在空中向右刺劍,再轉動手腕,赤劍把龍卷風扇開一個圓圈,他兔子一樣從中飛出。他一出龍卷風,兩股龍卷風慢慢散開,雲氣散成烏雲。

    他停浮空中,老太太公園練劍那般這裏捅捅,那裏剁剁。天上的烏雲都聚攏到他頭頂上方,雲層匯聚,電閃雷鳴,巨大的陰影遮住了院子,也遮住了遠處圍觀的人。

    陳力士劍指烏雲,引出一條閃電,閃電一端連著雲,一端連著他的赤劍,閃電跳動,像跳到旱地上的泥鰍。

    他用力一揮,劍指院中的至臨,閃電順著劍指的方向向至臨延伸,眼看天雷滾滾就要擊中至臨,他兩腿分開,定眼凝神,提氣雙手展開伸平,氣從地起,形成一個白色的半球,將他罩住。閃電擊中那半球,半球擋住了閃電。當時要是我,披上一件絕緣雨衣,也能抵擋。

    陳力士俯衝下來,劍端臨風也形成一個半球,兩球相撞,空氣受到極大震動,產生嘯叫,哞……長長的一聲,就是公牛**的那種叫聲。

    這當口,圍觀的有人說,紫霞寶衫可能要出現啦。

    然後並沒有。兩球相撞,至臨真氣和陳力士差距太大,陳力士持劍破他半球,一劍刺穿他右肋。

    陳力士站在被狂風卷得破爛不堪的院子,手中的赤劍還有一半在至臨身體中,他歎口氣:“果然英雄出少年,經此一戰,天下誰人不知你已躋身絕頂之境。”

    至臨口吐鮮血,氣喘籲籲,微聲道:“要殺便殺,何必假惺惺。”

    陳力士哈哈大笑:“但年我與貴派掌門,也就是你的師父,乃是臭味相投,莫逆之交,在大漠義結金蘭。天山一戰,本是兄弟間酒後切磋,劍興酒趣。卻被不知實情者添油加醋,從中作梗。就算是劍舍掌門,如今和我相逢,也隻是把酒言歡,誰會拔劍對峙。”

    陳力士再說:“我已避開你的要害,這一劍不會傷虞性命,你且回劍舍再煉十年,將來你的修為有望在我之上。”

    說完陳力士拔劍回屋,至臨臉色蒼白,跪地吐血。勤王世子從圍觀人群中衝到至臨跟前,抱住他,一時可謂電光火石激情四射。

    世子:“至臨兄不必心急,勝敗乃兵家常事。十年後我們再來贏他。”

    至臨嘴唇微張:“十年後隻怕陳力士不再提劍了,我跟世子說過,現在京畿用劍至極者,不止陳力士一個。”

    世子:“我知道,我心裏明白,至臨兄你已經很棒啦。”

    至臨:“我不是指我,現在京畿有一位劍術可能在我之上,世子要贏陳力士,還有一線希望。”

    世子把至臨抱得更緊,急切地說:“此人是誰,我定尋來替至臨兄出這口惡氣。”

    至臨苦笑:“其實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那日我在城牆下與雲雷刀神一戰,圍觀人群中就有他,我隻記得他身穿灰色深衣,身邊有一年輕女子跟隨。”

    世子摟著滿身鮮血的世子,“好,我立刻派人去尋,絕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

    至臨補充道:“此人是用劍高手,我年少時在劍舍見過一麵,他們這一派,從不隨身攜戴佩劍,世子別找錯。”

    紫霞寶衫並沒有在決鬥中出現的消息讓趙布遇害一案陷入謎團,陳力士又一次保住天下第一劍術的名號讓人興奮,好在我們京畿還是武學巔峰。

    這天,灰衣少年和王聰備馬正要離開。

    王聰問少年:“公子,十年後那位至臨真能天下第一嗎?”

    少年:“說不準,現在趙布紫霞寶衫都有人能搶,天下高手太多,說不準。何況天下第一隻是虛名,有害無利,隻怕十年之後至臨對天下第一的名頭不稀罕呢。”

    而勤王世子已經下令嚴查各個出城門口,見灰衣少年和一個年輕女子者,務必周旋攔住。王聰和他的公子恰好正要出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