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五 迢迢兼程終是有頭 怨怨恨意誓要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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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和鍾瑜玟先到劍舍,在劍舍山下等著。

    劍舍即使衰落不如以前,劍舍山周圍都還是他們的耳目,少年兩人一跨進他們的地界,山上的劍舍弟子們就知道自己苦練的劍陣要派上用場了。

    少年和鍾瑜玟找家客棧住下,不出三日,覺凡和至殊就要到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薑秋林緊隨覺凡一行人,保持十幾裏的距離,住他們住過的店,走他們走過的路,跟屁蟲都沒有這麽尾隨不放。

    夜裏,少年先上山探探,山上現在不必說是天羅地網,網要夠好才能魚死網破,網不好就徒勞。

    鍾瑜玟要跟著,這個節骨眼上,劍舍的再擄走一人,就隻能拿風行天上去換贖,同行最安全。

    少年帶著鍾瑜玟隱身飛去,劍舍的耳目雖多,卻都是酒囊飯袋,察覺不到隱形的步伐。少年輕功了得,對劍舍山上也是熟悉得很,他先到掌門院子裏去。

    少年和鍾瑜玟懸在院子高簷上,俯瞰掌門院裏,房間裏亮著等,確有人在。少年飛過去,付耳貼牆,是劍舍掌門的氣息,老家夥還在喝酒。

    鍾瑜玟說:“看看陳力士和渙群門的在不在。”

    少年帶著她飛到劍舍大廳堂,劍舍弟子們還在練習劍陣,少年說:“為我準備的,我這麵子不小。”

    繼而他們來到北山庭院,劍舍北山已經荒敗,夜裏蟲鳴唧唧。鍾瑜玟問:“來這幹嘛?”

    少年說:“這是我師叔以前住的地方,劍舍最大的秘密,如今我師叔不在這了,他們也沒翻新一下,劍舍是破罐子破摔了。”

    鍾瑜玟說:“把所有地方都看一遍再下山。”

    少年點頭,帶著她挨個院子查看,不見至臨,少年納悶:“劍舍最能打的少年不在家,他們怎麽這麽自信?”

    鍾瑜玟說:“找找陳力士和渙群門,那才是最大的威脅,至臨不算什麽。”

    少年到客房去,看到陳力士那老頭正坐在院子裏喝茶,鏽跡斑斑的佩劍放在石桌上,花白的胡須垂在胸前,秋夜的風吹得須尾晃動,桌上的油燈搖曳。老東西心性真好,跟個出家人一樣。

    少年在院裏飛一圈,沒見到其他人,客人就陳力士一個,這院裏空落落的,以前少年來的時候也住過,那時賓客滿屋,絡繹不絕,如今隻有一個幹癟老頭在月下獨飲,喝的不是酒還是茶。劍舍的衰落就從少年掏他們掌門心窩開始,真是料想不到啊。

    鍾瑜玟說:“渙群的不在,看來這兩個老東西是要獨吞貞利劍。”

    少年說:“狐狸怎麽會與別人分食,在太行山的時候就見識到,他們肯定已經想好對付我的辦法,看這兩人都很淡定。”

    鍾瑜玟說:“人家這是以逸待勞,在劍舍的地盤上,人家還怕你不成,費盡周折就是引你過來。”

    少年說:“要在輸給我的地方打敗我,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天下第一劍派還是有他們的風範,那我就看看他們有什麽高招。”

    鍾瑜玟說:“那兩老頭已經知道你的弱點,不可硬來,明晚我們就到北山荒廢的庭院去,躲過山下劍舍的耳目,行事要方便些,給他們一個出其不意。”

    第二天,累死兩匹好馬的至臨和陳觀趕到劍舍山下,山下的小鎮傳開了,至臨在劍舍真是紅得發燙,到哪裏都是別人議論的焦點,明日之星一點不假。

    少年和鍾瑜玟在客棧裏聽說至臨和陳觀才從嶺南趕回來,少年笑說:“這才像話,舉全力來和我一決高下。”

    鍾瑜玟按下他的話頭,說:“臨陣最忌亢奮,劍舍這是做足準備,京畿陳家父子都在,這是你第一次同時要應對這樣多的高手,不可大意。”

    少年說:“不是有你在嘛,我認為他們都是烏合之眾,一群螻蟻。”

    鍾瑜玟說:“你在客棧裏還發現別人沒有?”

    少年說:“沒有,都是劍舍的人,江湖上沒有別的看客。”

    看到至臨和陳觀進客棧,少年和鍾瑜玟遛回房間,把窗推開一條縫,看著風塵仆仆的兩個大俠。

    客棧大堂裏的劍舍弟子都去給至臨作揖,他一副疲憊且得意的樣子,和師弟們寒暄一陣,客套一番後,他問一個師弟:“師父在山上幹嘛?”

    他的師弟說:“掌門在山上不出門,我也不知道,但在外麵的師兄弟們都陸續趕回來了。”

    至臨說:“既然決定要這麽做,就破釜沉舟吧。”

    師弟聽不懂,作揖鞠躬走開。

    陳觀接他的話說:“家父也在山上,不必擔心,兩位老人家必有萬全之策。”

    少年料他們剛到也不知道山上的萬全之策全不全,他自言自語嘀咕:“兩個廢物,還是廢物。”

    鍾瑜玟聽不到他們的談話,從窗邊坐回椅子上,說:“至臨在打鬥中能出奇招,實戰經驗豐富,你要小心。”

    少年說:“這兩人從湘欽又到嶺南,都是我們去過的地方,他們想從我們的腳印裏找些什麽?”

    鍾瑜玟說:“湘欽是明太刀出現的地方,嶺南是我們離開湘欽後落腳的地方,他們早懷疑劍在我們身上吧。”

    少年說:“不是,楊言誌在當鋪裏認出貞利劍,不是這兩個廢物發現的。”

    鍾瑜玟說:“昨晚沒看到楊言誌的影子,三個老狐狸沒聚到一起,不然是個大麻煩。”

    少年朝窗外瞄一眼,至臨和陳觀還在,他說:“新一代的俠士都不行啊,盡知道吃喝。”

    鍾瑜玟說:“論吃喝,你才是武林第一。現在不要打草驚蛇,等他們走再出門。”

    最遠的人已經到劍舍山下,出發最早的人還在路上搖晃。王聰用卷軸唬人,算是少了毒打,至殊和覺凡都對她畢恭畢敬,越來越靠近劍舍,她心裏不安起來。

    這兩個草包好騙,劍舍山上狐狸多,他們掌門可不是那麽好騙,一直都是他騙人,江湖上沒人能騙他。何況她根本不知道山巔為澤的真氣心法,紙包不住火,早晚露餡。

    幾天過去,她的高燒有點緩解,但還是全身不舒服,她右臂的傷口還沒愈合,胸口的瘀傷在喘息間都會發作。從昭義到劍舍的路是她這輩子走過最艱難的路了。

    希望她家公子和鍾瑜玟如劍舍的人所說的,他們已經到了劍舍,她就要撐不下去了。

    少年在房間裏透過窗子一條縫隙盯著陳觀和至臨,想到去年和至臨一起上劍舍,至臨和陳觀在山門上打了一場,至臨用血大破陳觀的引雷劍招,出盡風頭,當時自己還是他們的座上賓呢。就壞在劍舍掌門這老東西手上,現在大家要兵戈相見。

    江湖就是這麽渾濁,一直有別有用心的人在攪動,少年厭倦這不安分的江湖,難怪師父師兄從不涉足,真不是人玩的地方。

    良久,陳觀和至臨才起身離開。少年問鍾瑜玟:“要不要跟上去?”

    鍾瑜玟說:“不必,他們也是聽令於山上那兩位,今晚我們上山,等王聰到了再說,這裏肯定還有別人在,王太衝不可能不派人跟著。”

    少年說:“他想做黃雀?真是你爭我奪,沒完沒了。”

    鍾瑜玟說:“任何時候都要保存實力,指不定哪些人來了。”

    少年才沒心思想著別人,他心裏惦記這王聰,她被擄走近一個月,從夏末都初秋,在劍舍那幫人手下過活,多少苦都吃不完,他鐵心要劍舍好看,即使丟了貞利劍也在所不惜,其他人敢插手就照殺、亂殺!

    他期待覺凡至殊快到來,自己手癢,按捺不住要殺人。

    鍾瑜玟看出他焦急的內心,說:“再遠的路她都挨過來了,不差這一兩天,以後我們多陪她多看看戲就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