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八 清晨沿途賞玩秋色 日升林中戲觀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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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觀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兩個善解人意的男人不為難陳觀,讓他回去好好考慮考慮,事關家族興忘,回去請老爺子做主,不可自己定奪。

    臉殘人像昨夜的雨一樣突然不見了,隻剩滴答的露水在秋葉上歡快地滴落,這是好兆頭啊,他回酒店吃點東西補充一下就準備返程,跟蹤少年的事已經敗露,再死皮賴臉跟下去恐會丟了性命。

    少年一行也在廳堂裏,掌櫃的端上來的還是烤野雞和酒,少年問他有沒有別的什麽花樣,總這麽吃人頂得住野雞也頂不住啊。掌櫃的抱歉地說:“沒有,我娘子隻會燒野雞,其他的菜色一律不會。”

    少年看著他的樣子,臉上的毛發旺盛,屁股都要撅起來了,少年說:“這人野雞吃多了,你們看,明早上他就會打鳴了,後天他抓不到野雞,他娘子就得把他烤熟給我們端上來,所以我們還是吃完這一餐就走吧。”

    窗外的陽光照在樹葉上,反著光,像波光粼粼的湖水,是個好天氣。少年看到陳觀,大喊:“陳大俠,還在跟著我們走嗎?這次不用躲樹林裏了,大家一同前往昭義,昭義好玩的可不少,烤的野雞也有、煮的也有,還有站著和躺著的。”

    陳觀對少年的汙言穢語閉口不答,找個空位置坐下,掌櫃的過來問昨晚睡得好嗎?陳觀說承蒙招待,是他此行最舒爽的一夜,叫他快上酒菜。掌櫃的端上來還是烤野雞,說:“小店實在沒別的了。”陳觀看四下,每桌都是烤野雞。他無奈,隻能將就吃了。

    少年說:“這人被烤野雞欺負了,大家都不要去招惹他。”

    王聰說:“他好像有心事啊,悶悶不樂的。”

    少年說:“什麽心事,不是冷著了就是餓著了,別看這烤野雞沒多少肉,有時候想吃都吃不到,隻能啃點樹皮充饑。”這也誇張了一點,沒人會去啃樹皮,所以人家才生火。

    鍾瑜玟說:“少貧嘴了,趕緊吃了好上路。”這又不是斷頭飯,少年和王聰慢慢悠悠,陳觀成了廳堂裏矚目的對象,渾身不自在,囫圇吞吃,草草收場。

    收拾東西出門來,清晨的陽光帶著寒氣,這已經是深秋了嗎?還是自己真氣尚未恢複。他要往回走,卻被嘮叨的掌櫃喊住,這老頭真有夠囉嗦的,不知道他娘子怎麽受得了,活該他去睡柴房。

    掌櫃的說昨晚一夜的大雨,把山上的泥石衝跨下來,回去的走不得,隨時都會塌方,武功再好也要命才行。

    那隻能往前走了,繞過這座大山,他慢慢地往回走,邊走邊思量和渙群聯手的事,這可能是他們陳家最後的機會了,成功了造就一個家族萬世昌興,玩砸了全家身敗名裂,這與賭博沒有二致。

    少年一行酒足肉飽,也啟程了,在秋陽下行走,在林中穿行,愜意得很,鍾瑜玟和王聰都坐到車轅上來,沿途很多樹葉黃了、紅了,五顏六色的樹林像是夏日的晚霞,王聰說:“慢一點,要對得起這景致。”

    他們身後的那群人沒有賞秋的閑情,騎在馬背上晃晃悠悠,開著下流的玩笑。

    少年驅車前行,說:“在有幾日就到昭義了,不知昭義的秋天怎麽樣。”

    鍾瑜玟說:“沒有這樣閑靜吧,繁華都市四季都是吵鬧的,現在是難得的安靜,好好珍惜吧。”

    少年鑽進車廂拿酒出來,說:“好景沒有酒相伴也是無聊的,喝起來姐妹們!”

    酒沒幾口,馬就停了,少年跳下車,“什麽路啊?這就給衝垮了?”以為是如掌櫃所說,暴雨導致塌方。少年往前走幾步,不見塌方的泥石,這不是自然災害,是人為的。

    少年靜來,聽到馬呼呼的喘氣,馬是受驚了,不敢往前,少年往前走,王聰在車轅上說:“公子,小心,怕是山要垮。”

    少年叫她和鍾瑜玟到車廂裏去,他運氣在手,化出金劍,馬車後麵的人群看到少年如臨大敵的樣子,都勒馬駐足,不再往前。

    少年再走幾步,秋風迎麵吹來,這不是風,是殺氣!少年停下腳步運氣在林間回轉,他通過真氣探測都林中有三個高手,個個真氣了得。還有一個人氣力虛空,有武學的外殼而沒有真氣充盈,躲在一棵大樹底下,不用看少年都知道那人就是陳觀,他的真氣恢複得不好,氣息不穩。

    林中的三位高手還沒動手,鳥獸都靜若寒蟬,沒有一隻鳥敢放個屁,樹葉在風中猶猶豫豫地搖晃,不敢掉落。少年順著那殺氣走去,斑駁的樹蔭裏,站著三個男人,都是少年的老熟人了。

    拿刀的那個是雲雷刀神,另一側是昨晚在少年房裏過夜的臉殘二人組,這三人能打起來也是意外。

    少年招呼他們:“幾位還想吃烤野雞嗎?這麽重的殺氣,我的馬都不敢走了,麻煩讓個道。”

    沒人回到他,陳觀聽到他的聲音,從樹幹後探出半個腦袋,像隻鬆鼠一樣又縮回去,少年說:“鬼鬼祟祟幹什麽?出來!”少年朝陳觀身邊的樹幹使出離手劍,樹幹被赤紅的劍擊中,炸裂開,陳觀暴露無遺,隻好站起來,說:“幾位切磋武藝,我觀摩學習,絕非有歹心。”

    少年說:“沒歹心你還畏畏縮縮,陳力士要是知道他養了這麽個兒子,該有多失望,陳圈圈要是知道她有這麽個爹,在京畿得抬不起頭來。”

    陳觀自己抬起頭來,走向少年。王聰和鍾瑜玟等人在車上也聽到少年的聲音,不是塌方,她們下車走來,看客們也圍上來。

    鍾瑜玟說:“雲雷刀神沒出現在劍舍,怎麽跑這來?”

    少年說:“局麵不好看清。”殺氣驚得馬匹長嘯,韁繩把它們的膽子拴在樹幹上了,逃脫補得,隻能嘶鳴。

    殺氣中還混有真氣,這三人站著不動,真氣已經外露,盤繞在身邊。少年展臂攔著王聰和鍾瑜玟,“往後退,小心拳意和刀氣,碰一下我們都活不成了。”

    大夥都往後退,雲雷刀神和渙群門的臉殘二人組相互瞪眼,誰也不肯先出招,真氣繞在肩上雀雀欲試。

    王聰說:“怎麽不動手?又不是站著聊天。”

    鍾瑜玟說:“他們都是頂級高手,誰先動手誰更有可能露出破綻,隻要有一丁點的失誤,就會被對付擊倒,不會再有還手之力。”

    王聰說:“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占先手才有優勢嘛。”

    鍾瑜玟說:“那是莽夫打鬥,和這完全兩碼事,眼下輸贏隻在一招半式之間。”

    王聰問:“他們這樣含情脈脈盯著好久了?”

    少年說:“少說也有一個時辰了,再站下去,鳥都要到他們頭上築巢,蜘蛛都要在他們眼皮裏織網了。”

    少年上前五步,麵對那三人,說:“既然你們都這麽害羞,那就讓我來幫你們!”他向上擊出兩掌,細密的金劍從掌中飛出,刺向頭頂的樹蔭。

    少年的金劍在頭頂飛舞,在枝葉間穿梭。不一會,樹葉像昨晚的暴雨一樣密密麻麻地落下,擋住彼此的視線,含情脈脈的三人動了,但卻看不到了。飛舞落下的樹葉全遮住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