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六 三進三出終得藥材 念茲在茲尋見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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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夜入劍舍,北山庭院在趕工,薑秋林又到這來監工了,北山要變成第二個客房招待處所。少年看到薑秋林不杵拐杖了,站正立直,精神不錯,還能指指點點,像是吃了什麽靈丹妙藥,難道是渙群門的藍色藥丸?渙群門的東西輪不到這廢物。

    少年隱身往前,向至臨的院子走去,劍舍燈火通明,一天比一天熱鬧,並不因為陳家的離開而有所冷清,舊友散去,新朋又來,保持劍舍的鮮活熱鬧。

    少年翻牆進了至臨院子,這小子不在,指定是上哪喝酒了。少年放心打門而入,他的院子更小,三間屋子,要是有隻耗子都能給他找出來剝成皮。

    至臨的小院,寶物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少,都是些破銅爛鐵,毫無可取之處。在他床邊倒是有不少酒,看樣子都是好酒,他揭開蓋子,一股酒香撲鼻而來。少年抬起壇子就要喝,舉起來時猶豫了,這至臨也是做白蛇泡酒的好手,不能栽在他手上兩次,他把壇子放下。在靠近壇子的地方,有個皮箱,落滿灰塵。少年拎出來,打開來看,是他小時候的玩意,什麽小老虎麵具和撥浪鼓、小木劍。少年小時候都不玩這些,這是沒出息的孩子的玩意,這是他師父說的。

    少年對這些小玩意饒有興致,坐在地上一一翻看,翻到箱底,看到一條晶瑩剔透的白蛇,風幹了,像是抹在牆上的鼻涕,或者是鬆樹幹上的琥珀。這是小孩子玩的還是師叔的藥材,少年拿不定注意,拿在手裏擺弄一番,這是玩具的話確實惟妙惟俏,是藥材的話有點不夠嚴肅,放在玩具堆裏。

    少年還是把它收下,在至臨的院子裏繼續找,可稍微像蛇一點的東西都沒有了,少年從他房裏出來,又到劍舍酒窖去溜達,雲雷刀神交待的事,總不能一件都做不好。

    劍舍酒窖也熱鬧,至臨和陳懷壽都來這搬酒,人來人往,分不清誰是來拿酒誰是守衛,少年等待機會,等他們都離開了再動手。

    至臨和陳懷壽一路閑聊。至臨說:“劍舍的酒,都是自己釀的,有獨特的配方,這酒不上頭,喝多少都想喝,但勁頭也大,不過習武之人喝酒就怕勁頭不大,喝不出味兒。”

    陳懷壽說:“我們湘欽也是自家釀酒,但沒有這麽清冽,配方簡單,沒有什麽獨門絕技,喝慣了還好,也順口。”

    “說到配方,我們劍舍有江湖絕技白蛇泡酒,現在整個劍舍就隻有我會,這是以前師叔教我的。這酒曾經在第一次武林大會上讓弓背拳的吃盡苦頭,拯救了武林各派。”至臨驕傲地說。

    陳懷壽對此酒也早有耳聞,想見識一下,至臨說:“那是毒酒,不能隨便喝,至殊的事就是因為白蛇泡酒,可不敢輕易嚐試。我院裏倒是還有幾壇,有機會請渙群門的嚐嚐,說不好還能再救一次江湖。”

    少年覺得他天真,渙群門的藍色藥丸看起來像是從兜率宮偷出來的一樣,兩個臉殘人已經表演過了,奇效奇妙,這白蛇泡酒不一定能破得人家藍色藥丸。

    至臨和陳懷壽搬著酒壇往客房庭院走去,那裏今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能作樂,誰願意睡覺呢?多人喝酒好過一人獨眠,至臨和陳懷壽深知這一點,所以都不願回房,在庭院裏和大家玩鬧通宵。

    酒窖總不比酒鋪,一直都有人,少年等來下手的機會,拿著兩壇就走了。回到北山庭院時,薑秋林還在監工,劍舍上下現在還是做事的就他和劍舍掌門了吧,少年為他感到不值,大病初愈,這麽急著表現,劍舍掌門不一定看得見。

    為了讓劍舍掌門看得見自己,就要多多在他麵前晃悠,主動讓他看到自己。至殊就是這麽做的,她拿到貞利劍後,依然早晚兩次到掌門庭院去問候武林盟主,師父誇她有心,女孩子就要有這麽細膩的心思,會關心人。

    至殊可沒那麽單純,她每次來都要盯著大堂裏那把假的貞利劍看,確認師父發現被掉包沒有。

    劍舍掌門現在心思不在貞利劍上,自然發現不了,他全身心撲在武林事務上,想著怎麽在各大門派隻見安插自己的人,如何架空王太衝,給他一個副盟主的空名頭。陳力士走後,他想怎麽幹就怎麽幹,不必擔心會有人站出來說他做的不公義,何為公義,武林盟主現在就是公義,沒有比他更大的公義了。

    至殊知道他忙,每次都隻在他院裏待小片刻,有時候為師父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掌門也說她該開始接觸下江湖事務也好,劍舍總不能靠他一個個人。陳觀走後,他原來幹的那些活都沒人接手,壓在武林盟主的頭上,至臨又三天醉兩次,盟主頭大。

    這天晚上,至殊要走時,盟主叫住她,要她送一封信給至臨,讓他親自送去給山下的一個小鏢局,由鏢局來護送,但此事必須至臨親自辦理,他玩也玩夠瘋也瘋夠了。還讓至殊給至臨帶話:陳觀都知道再奔前程,你還在花天酒地,不收心如何成大氣?!

    至殊領命出來,往至臨的小院走。她在掌門庭院耽誤久了,到至臨院前時,那少年剛來過,門還沒關,他心裏裝的都是酒,把做賊的事忘了。至殊走進去,沒人,找了三間屋子,耗子都沒見一隻。但聞到一股酒味,奇怪的酒味,很香,但和平時喝的不一樣。

    至殊是個聰明人,她立即想到這就是白蛇泡酒,她倒了一小瓶來,帶走。她往客房庭院走去,見到至臨,他已經到酒窖去搬兩回酒,現在清醒的不多,見到至殊就要敬他兩杯。至殊把師父交待的事轉交給他,把他師父要帶的話也說給他聽。至臨領命,卻嘻嘻哈哈,和客人一起嘲笑師父的古板,送封信給山下的鏢局,誰不能辦到呢?薑秋林都能把這事辦得明明白白,他這是大材小用。

    麵對至臨的態度,至殊再三強調是掌門師父要求他必須親自辦理,不得有所疏忽,至臨才承諾一定完成任務,明日就去辦理。至殊轉頭走後,這幫人還接著喝。

    至殊看到客房庭院的那張桌子,那些客人,不由然想到夜宴之事,想到自己的屈辱,再摸摸身上從至臨房裏倒來的酒,她咬緊牙關加快了腳步。

    少年回到穀底,刀神看到那兩壇酒就知道沒戲,這小子又是弄酒去了,根本沒把找藥材的事放在心上。他要發火時,少年從袖子裏拿出一條幹巴白蛇,說:“不知道是不是師叔要的,從至臨一個裝這老物件的皮箱裏找到的。”

    師叔看了白蛇後說:“是我的藥材,被這小子薅了去,他知道這是寶貝,現在物歸原主,你得下山去買條玩具蛇去頂這寶貝的缺,不能讓他發現了,普天之下能識的這寶貝的就我和他,蛇要是不見了,他唯一懷疑的隻有我,不能把我暴露了。”

    少年也想再去搬點酒來,可這山下也不一定有這玩具蛇,這麽精巧的玩具可不好在,在昭義可能還有機會,在劍舍山下重金難買。

    不動腦子的言辭,鍾瑜玟都看不下去,她說:“去找條白蛇來烘幹不久行了,都是贗品,玩具和真蛇有什麽區別,明天就去找白蛇去,別老惦記著那幾壇酒!”

    少年說好,去山上挖條白蛇烘幹給他放回去,神不知鬼不覺。這找白蛇的大活就落在少年的小師弟頭上,他對這一帶最熟悉,在劍舍為師叔也找過不少白蛇。少年認為這是人盡其用。大家覺得他隻是懶。(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