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九 離經叛道發揚傳統 刨根問底尋言證實

字數:3948   加入書籤

A+A-




    少年和小師弟帶回白蛇,雲雷刀神卻沒有帶回蝦米,他在河裏玩了一天,一無所獲,魚都摸不到一條。年紀大了,逮不著這些矯健的玩意兒。年紀真能作為所有失敗的借口,也是所有成功的驕傲的理由。雲雷刀神難為情,跑到廚房去幫手,王聰嫌他礙手礙腳;他去幫師叔,師叔嫌棄他心急浮躁。無所去處,隻能來院裏坐著,和鍾瑜玟聊一聊。

    雲雷刀神勸鍾瑜玟想辦法把自己的武功找回來,即使那是邪功,那也是武功,沒有武功傍身,什麽小魚小蝦都能欺負人,行走江湖真是不便。鍾瑜玟對武功沒有他那麽癡迷,她說武學是沒有止盡的,誰都不能窮盡,會一招和會兩招沒有什麽區別,誰能做到真正的天下無敵,那邪功不要也罷,女子不習武也行,江湖是男人的天下,有少年在身邊,他練一個月頂自己練一年。

    刀神說:“貞利劍真是你的?如果是這樣,能破解貞利劍的奧秘,你也能成為絕頂高手,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

    鍾瑜玟說:“我不想成為絕頂高手,沒有你那一的執念,武功隻是身外之物,不必強求。”

    刀神說:“武林中就缺以為一等一的女俠,你若不出山,這就要落入夕惕劍派那幫女俠了,她們蒸蒸日上,大有蓋過劍舍的勢頭。”

    鍾瑜玟說:“劍舍手上有貞利劍,他們才是蒸蒸日上,這些都是江湖故事,和我也沒有多大關係。”

    少年和小師弟回到河邊習武練劍,初冬的寒氣從河麵上吹來,霧水打濕他們的鬢角。手裏的劍也寒氣逼人,讓穀底顯得更陰冷。刀神看在眼裏,想起鍾瑜玟說的話,武學是不是真的虛妄,這些年輕人這麽勤奮,最後也會落成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武功會隨著年紀的增加而衰減。

    少年的離手劍算是成熟,但離黑衣男的水平還差很遠,嚇唬江湖上的二流俠客還行,麵對黑衣男鬥笠男和渙群門的人也是小孩子過家家。少年努力修習,但收效甚微,照這樣下去四十歲才能和黑衣男一樣。

    小師弟說:“你應該找你師父指點指點,誰讓他是你師父呢?他得盡到師父的責任。”

    少年說:“我的武功很多都是師兄教的,跟他沒有多大關係,我和他現在隻有仇恨,沒有恩情。”

    小師弟說:“我看他提到你還滿眼慈愛,你師兄又不在人世了,他是想你的。”

    少年說:“他想我死,我師兄就是他害死的,師兄武功蓋世,別說一堵牆,十堵牆都不能奈何他,這世界上能殺我師兄的隻有師父一個人。”

    小師弟說:“師父說你師兄是千年難得一遇的武學奇才,他的風行天上練到哪一成?”

    少年說:“不知道,他的武功深不可測,我師父都忌憚。”

    小師弟說:“他們兩個為什麽不和?”

    少年說:“他們兩以前親如手足,兩個人年紀相仿,甚至以兄弟相稱,後來師父和師兄合謀殺了他們的師父,再後來兩個人就翻臉了,其中原因我也不知道,你師父也是那時候跑到劍舍來的,這事他知道的比我多。”

    小師弟說:“師父不願意說,他不想提及那段往事,你師父和我師父在這院子裏也隻字不提那時候的事,談的都是我師父在劍舍的事,你師父好像不喜歡劍舍,以他的武功,劍舍合力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好像不願意上劍舍來。”

    少年說:“不知道,我以前躲在劍舍他也不敢追來,老一輩的事隻有師叔知道了,他們不想提就算了,都是舊傷疤,我們也不要去揭人老底,學好武功就行。”

    小師弟問:“我們門派是一直徒弟殺師父殺了一千年嗎?”

    少年說:“據我聽到的,是這樣,不過我是殺不了我師父了,你還可以殺你師父,我師叔武功不行,你稍微用點心,五年以後他就不是你的對手了。”

    小師弟問:“我為什麽要殺他?”

    少年說:“不知道,但總會有原因吧,人家說這是宿命。江湖就是這麽複雜,你今天看到的那位薑秋林前不久還是劍舍的對頭,現在就是他們的頂梁柱了,這些都說不準。有的事甚至沒來由,沒來由的惡,沒來由的好。”

    小師弟不想聽他的大道理,進屋幫他師父去了。

    少年一人在河邊,習武練劍,心裏沒有什麽事,拔劍自然神,進步自然快。他重複練習離手劍,不知有多少遍了,但總是找不到更上一層的突破口。天資不好就隻能以勤補拙,他覺得自己現在算是勤,不斷向黑衣男的水平靠近,因為自己年輕,早晚能超過黑衣男。

    黑衣男沒想過要和他在離手劍上較高下,他對這少年的離手劍也沒有什麽想法。離手劍在他手上大放光芒是事實,武林上都知道劍舍覺塵的離手劍,真正展現出離手劍乃上乘武學的是黑衣男。

    少年練習離手劍時總會想到黑衣男,以他為標杆,仿佛能超過他,就到達離手劍的頂峰了,不能再有精進了。

    小師弟幫師父在屋內忙活一天,雲雷刀神到哪都被嫌棄,但馬上就好了,他丹田修複後,自己就不在那麽笨手笨腳,作為江湖俠客的角色,不做惹人煩的蹩腳幫手。

    劍舍北山下的人們各有各的忙,劍舍山上的人也不閑著。至殊回到劍舍後,北山庭院來找薑秋林,薑秋林正忙著呢,這師姐現在沒有複雜具體的事務,也沒什麽要緊事,薑秋林讓她稍等,自己把手上的活搞定再來找她。至殊能等,現在的她沒有什麽不能等的,她坐在門檻上,看著忙碌的工匠把北山庭院改建新顏,劍舍每天都有新的麵貌,這塊不是她認識的劍舍,北山庭院已經不是她認識的庭院。

    薑秋林好久才來,問師姐有什麽指教,師姐請他借一步說話,薑秋林就明白事情不簡單,不是什麽見得光的事,師姐城府深在劍舍是有名的,他小心翼翼跟著師姐來到無人的樹下。

    至殊問:“夜宴當晚是你和至臨去拿的酒對嗎?”

    薑秋林聽到夜宴之事,不敢怠慢,仔細回憶思考,說:“剛開始是我和至臨陳觀去把酒搬來,席間就不夠是我先去酒窖取,守酒窖的師兄不認識我,和我發生口角,我和他在酒窖門口扭打。當時我真氣大漲,失手打死了人,後來害怕就在山上躲起來,再後來就在這山裏迷路了,第二天見到大家已經是在山下,我本想著回昭義去,但來時所有的事都搞砸了回昭義也沒什麽作為。說實話,我在昭義過得很苦,一貧如洗,因此想留在劍舍。”

    至殊不懷疑他留在劍舍的初衷,點頭表示理解,又開口問:“取酒的過程你一直跟著至臨嗎?你們有沒有分開過?”

    薑秋林想想,說:“我和他又不是夫妻,不至於形影不離。中途他和陳觀大俠去找過掌門,我一個人把酒搬到窖門口。師姐何故問這些?”

    至殊說:“你且不用管這麽多,我問你,那酒搬來後你們去了哪裏?”

    薑秋林說:“我就忙菜肴的事去了,酒放在王聰姑娘的房裏,你就在裏麵啊。”

    至殊說:“我有一會沒在,我盯著她但也有自己的事,你見沒見陳觀和至臨進去過?”

    薑秋林說:“沒見到陳觀進去過,至臨進去了啊,你當時應該在裏麵啊,他和你都拿到王聰給的武學功法了嘛,這事你好好想想。你們都拿到了她給的假功法,至臨當時和如獲至寶,你見他在筵席上興高采烈,喝了那麽多,就是拿到了功法秘籍。”

    至殊好好想了,她和至臨沒有像薑秋林說的那樣同時得到的功法,而是一前一後,很可能師兄在前。她陷入沉思,薑秋林看她半天不說話,作揖告辭。(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