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六 離別聚散匯入激流 連夜出走難避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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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叔的想法誰也不知道,他如此做法也不一定是有壞心,但隱藏實力一定是有所目的。可能是在劍舍久居人下,形成的習慣,才不外露,做個安分的廢材師叔。他留給劍舍的秘籍無數,同時也把白蛇泡酒的絕技留在那裏。少年整個冬天一直都在探究師叔的本事,但他老謀深算,藏得比冬天的白蛇還深。

    雲雷刀神丹田恢複得很好,已經來到最後的療傷階段,他擺脫了那個壇子,離開那條滲人的白蛇。那時候已經是冬末,春日的太陽等不及要冒出頭,刀神也等不及到河邊呼吸新鮮的空氣。經過一個冬季的蟄伏,他現在真氣滿身,有勁無處使,和少年的小徒弟在河岸上練功,他想指點下這小子幾招,無奈少年的師叔製止了他。

    “誰都不能教他劍術,揠苗助長的事我師兄做過一次就算了。”他站在院子門口大聲說。少年在院裏也聽到了,明顯是針對他。春天來了,這穀底也待不得了,他們門派師徒的矛盾就是這樣來的,少年不想和師叔有什麽芥蒂,現在是離開的時候了。

    他把要走的想法告訴王聰和鍾瑜玟,她們也讚同,至於雲雷刀神,他和他們不是一路人,他可能還想在這住一段時間。

    晚上,少年在飯桌上提出要走的事,師叔並不驚訝,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是江湖中人,是要到激流中去漂泊。”

    少年問刀神下一步的打算,他說要去把明太刀奪回來,要少年同他一起,有了明太刀他們麵對渙群門和他師父的屬下勝算要大一些。少年拒絕了,他很感激雲雷刀神幾次幫他,眼下沒有明太刀,或者即使有明太刀也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他勸刀神不要再幫自己,江湖險惡,遠離是非。

    少年也沒想好下一步要去哪裏,先出劍舍的山再說,但不可能和刀神去冒險。他師父現在的目標不是羊皮紙,而是刀神身上的太行山劍譜,跟著他就是要倒黴。他也明說了他和刀神不是黑衣男和鬥笠男的對手,外麵還有渙群門的人四處躥,可謂暗流湧動。他勸刀神現在不是取刀的時候,得等他師父和渙群門正式交戰,坐山觀虎鬥,等他們兩百狙殺時才是取刀的時機。

    刀神等不及了,他現在恢複真氣,對一切都很有信心,上次敗在渙群門臉殘人手裏是寡不敵眾,自己狀態不佳。但要對付黑衣男和鬥笠男他勝券在握,一定能行。

    師叔也不強留誰,說:“你們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到哪裏都不要忘記武功是荒廢不得的,我就是前車之鑒,要勤學苦練。”這大道理沒人理他,他說荒廢就荒廢了嗎?少年可不信,他說:“師叔功底還在,要是出江湖也是好手,你還很年輕,沒有你在身邊,我師父這一次怕是難敵渙群門啦。”

    師叔說:“那正如你的意,你師父死了你在這世上就沒有克星了。”

    少年說:“他要不想殺我,我也不想殺他,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

    師叔說:“不可能的,渙群門作亂,劍舍帶領的武林不是對手,你和他不是站在一邊就是站在對立麵,不是師徒就是敵人,這沒什麽說的。”

    少年說:“那我寧願是他的敵人。”

    第二天王聰收拾好東西,在院裏等少年,少年最後向師叔和刀神辭別,刀神明日將離開,他先要到劍舍山上去探一探黑衣男和鬥笠男的下落。師叔拍著少年的肩膀說:“不是我不留你,而是我們身份不同,我們做什麽都難逃你師父的法眼,留你在我身邊就是逼我和他為敵,你不要怪我。”

    少年點頭表示理解,他望著師叔身後的小師弟,說:“跟著師叔好好學武,以後你的成就遠在我們之上。”我們指的是他和雲雷刀神,也是指師叔。

    少年轉身要走,師叔叫住他,“如果你無處可去,還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你一定知道,能收留你的隻有那裏。”

    少年倔強地說:“我要四海為家,不需要誰收留。”他轉身向王聰和鍾瑜玟走去。師叔說:“意氣用事!好好想想吧。”

    少年帶著王聰和鍾瑜玟飛出了劍舍山,他現在隻想找個地方好吃好喝一頓,在那要什麽沒什麽的山穀憋得慌。要離開劍舍的眼線,就要走很遠。他也飛了很遠,最後再一個湖邊停下。湖邊春色來得比別的地方早,踏春的人迫不及待出門了,在湖邊柳樹下成群結隊遊蕩。柳條才抽出黃豆大小的嫩芽。

    少年說這地方一定有吃的,人多的地方不會缺這個。他們在湖邊走了一段時間,湖邊上的風吹來,冷颼颼的。王聰說這可不是踏青的時候,這些人都是腦子有問題。她和鍾瑜玟凍得嘴唇發紫,是不能再待了。

    她們趕緊離開湖邊,往人來的方向走去,不出三裏路,那是一個小鎮。依山而建,像披在山腳下的一塊布料,別具一格。少年一行在這小鎮上找到一家客棧落腳,歇一天再走吧,反正也不知道要去哪裏。

    小鎮雖小,酒比王聰釀得好,飯菜也不錯,少年愜意坐下享受這些東西,王聰說:“得去找輛馬車,這麽走不是辦法,天氣太冷了。我看還會再下雪,冬天可還沒過去啊。”

    少年說吃完就去找,這鎮上一定有馬市,身上背那麽多行李,他也不想走路了。吃飽了人就不想動,王聰再三催促下他才動身。

    這小鎮有馬市,但不是今天開市,十五天開一次。少年想到到一輛馬車在這住十幾天,和坐監牢沒什麽分別。他回到客棧讓跑堂去找找有沒有買馬車的人家,總有人生活過不下去要買車吧。

    少年和王聰等人在小鎮上散布,這小鎮建在山腳,上坡下坎的,不順腳,沒走多遠就回到客棧。少年說:“沒有馬車我也走了,這地方住的憋屈,那都不能去。”

    晚上跑堂的來回話,有個大爺正好要賣馬車,幾位要價五百兩。王聰舍不得價,讓跑堂叫那人有多遠滾多遠。跑堂說不遠,他就在這客棧裏,已經在客棧裏住了很久了,他房錢都沒結,就等著買馬車還錢。

    王聰回價三百兩,要賣就趕緊牽來,不賣就算了。那人不賣。王聰問小二最近的集市在哪?小二說往前走,過這湖,就有座城,比這鎮還大,要什麽車都有。

    王聰說那就走去那買,這小鎮要什麽沒什麽,和劍舍穀底沒兩樣。少年說:“五百兩就五百兩吧,這湖不小,走過去要好久呢。”

    王聰說:“走不了你今晚就多吃點飯,不能肥了這奸商。”

    跑堂說那不是奸商,是個老人。少年說那更應該了,幫老人一把。他剛說完,那老頭就從客棧樓上走下來,少年眼疾手快,拉著王聰和鍾瑜玟消失了。

    跑堂的剛說:“就是那位老先生,幾位可以和他商談。”他回頭就看不到少年三人。這是撞鬼了嗎?

    少年看到那要賣車的不是別人,正是楊言誌那老頭,冤家路窄,要殺他兒子賺的錢買他的馬車,這造化太弄人了。

    少年帶著兩位回到房間,說:“那是楊言誌,渙群門的人怕也在附近,我們得連夜到對岸去了。”這說的什麽鬼話,白天說湖邊冷不是踏青的時候,晚上三人結伴出行,沿著湖一直走。

    楊言誌和跑堂的都沒再找到買主,隻能作罷。跑堂的問掌櫃的見到一男兩女沒,俊男靚女。掌櫃的說他鬼迷心竅,這鎮上冬天就隻有那老人家一個外地客人,哪來什麽年輕女子。

    三人神不知鬼不覺在人家客棧吃一頓晚飯,跑到湖邊來瑟瑟發抖。

    他們到對岸時,已經半夜,看不出這城有多大,隨便找個客棧休息了,真是奔波勞累的一天。

    少年看到楊言誌後,夢裏楊功一槍戳穿他胸口的場景就不斷在自己腦海複現,揮之不去。他納悶這斷家槍是功夫,人死,元神被擊碎都還能騷擾人,他想學兩招來對付師父。

    那天夜裏,他又夢見楊功了,還是劍舍的北山庭院裏,他一槍戳穿少年,師叔在一旁哈哈大笑,說:“小子,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叫你東遊西逛不務正業,現在栽跟鬥了吧。”

    他大汗淋漓的醒來,發現不是在劍舍,是在一個不知名的城市的客棧裏。夢醒後他就再也沒有睡著,一直想著楊功的元神鐵騎還有楊言誌複仇的眼神。

    他感覺這個江湖越來越詭異,師叔的武功也像巫術一樣能讓院子偽裝變化,斷家槍更是擾人,明太刀還能讓時光倒流。這江湖隻適合那些道士,可惜七星觀現在還在重建,沒人顧得上研究術士的本領。

    少年覺得要跟上這個武林的步伐,自己不能局限於劍術了,得學點巫術,那怕是裝神弄鬼也好。他不知道那可以憑空消失的風行天上也讓對岸客棧的跑堂一夜未眠,一早上就找來先生給他驅魔辟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