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一支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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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芷。”院子裏,沈如月把賬本拿給楚清芷,口中匯報,“這二十天,冰糕賣了二千四百兩,粽子賣了五千兩,冰糕的成本七百兩,粽子的原料成本三千兩,剛才發工錢五百兩,總共賺了三千二百兩。”

    楚家人聽到這個數字,頓時激動起來,就二十天,他們家就賺了三千多兩,完全不敢想象。

    楚清芷很滿意,“如月,每個人給二十兩的零花錢,明天也去買些自己喜歡的東西。”

    楚奶奶立馬擺擺手道,“清芷不用,我們拿那麽多銀兩也花不完,給一兩銀子就行了。”

    楚清芷柔笑著勸道,“奶奶,你們不花可以存起來,但錢是要拿的,不然的話,我們也不好拿銀子了。”

    每個人都為這個家付出不少,拿銀子都是應該的。

    楚奶奶一想,也是,便道,“好,我們拿,我們拿。”

    楚旭沅眼睛發亮,忍不住問道,“五姐,我們也有嗎?”

    楚清芷笑道,“當然有,每個人都有。”

    沈如月笑意盈盈地把錢拿給了每個人,大家捧著銀子,一臉開心。

    整個楚家村都籠罩在一片歡快的喜色裏。

    ……

    堂屋裏。

    楚清月從房間裏捧出一摞衣服,臉上柔柔地笑著,“爺爺奶奶,爹娘,大家都過來。”

    聽到她的聲音,大家都來到了堂屋。

    楚奶奶目光掃過那摞衣服,然後看向楚清月,“清月,有什麽事嗎?”

    楚清月把一件深紫色的衣服捧給楚奶奶,“奶奶,這是我給你做的衣服,明天端午節穿。”

    楚奶奶拿著衣服,布滿皺紋的手輕輕摸著柔滑的衣料,一陣驚喜,“清月有心了。”

    楚清月笑了笑,然後把衣服一件一件拿給所有人,“每人一件,明天都記得穿新衣服,好好過節。”

    楚旭沅展開衣服在身上比劃,嘴甜道,“二姐,謝謝,我很喜歡。”

    楚清月輕柔地點了點頭,“喜歡就好,過段時間,我又給你們做。”

    楚旭沅開心極了,“嗯。”

    沈如月低頭看著淺黃色的衣裙,勾起明媚的笑意。

    她是孤兒,跟安善武和聶輝陽相依為命長大,從來沒有體會過親情,但是在楚家短短的十幾日,她真的有家的感覺。

    就好像漂泊的浮萍有了歸屬一樣。

    楚清芷臉上也暈染了幾分笑意,雖然被迫下凡,但不可否認,她過得很開心。

    楚清月把最後一件衣服拿起來,猶豫了一下,去了楚旭華房間。

    寧宇霆斜斜地依靠在床頭,聽著堂屋裏的歡聲笑語,正在發呆。

    床上的男子有著如墨般漆黑的眼眸,眸底暈染著淺淺哀愁,鼻梁很高,五官分明,臉色帶著幾分病重的蒼白。

    單薄的身體隻著一件單衣,雪白的單衣將他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襯得更是白了幾分。

    整個人看著有些書生氣,帶著幾分文雅。

    楚清月進來就看到這一幕,她把手裏的衣服遞到寧宇霆的麵前,“我給家人都做了一件衣服,你現在在我們家,所以我給你也做了一件。”

    寧宇霆看著衣服微微錯愕,“你專門給我做的?”從來沒人專門給他做過衣服。

    楚清月婉柔地輕笑道,“嗯,希望你不要嫌棄。”

    寧宇霆把衣服接到手裏,揚起一個淺淺的笑容,“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嫌棄,清月姑娘,謝謝。”

    楚清月輕輕搖頭,“不用謝,你現在病著,照顧你是應該的。”

    寧宇霆低頭看著衣服,一件青白色的長袍,布料柔軟,針腳細密,甚至都看不出來,搭配著青色的腰帶,腰帶上繡著雲紋,手真巧。

    “衣服做得特別好,我很喜歡,清月姑娘,謝謝。”

    楚清月眸子裏點綴著柔和的光芒,“我先出去了,外麵還有一些事。”

    “好。”寧宇霆抬起眼,映出瞳孔裏楚清月往外走的倒影。

    ……

    夜裏。

    寧宇霆把楚清芷給他的信重新展開,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明亮月光,一個字一個字地看。

    信上說宇霆,一聽你墜下山崖,爺爺都嚇暈了,現在收到你的信,爺爺才又活了過來。

    你身體有傷,好好養著,不用急著回來。

    對了,雖然不想跟你說,但爺爺覺得還是要提一下。

    焦芹芹已經另嫁他人,甚至沒有過問一句你的情況,以後忘了這個人吧。

    焦芹芹是寧宇霆指腹為婚的未婚妻,算得上青梅竹馬。

    寧宇霆看著“另嫁他人”四個字,緊緊捏起了拳頭,但隨後又慢慢放鬆了。

    他不喜歡焦芹芹,但他也沒有別的喜歡的女子,對這門親事也就默認了,但是沒想到,焦芹芹在還未確定他死訊就嫁給別人了。

    女子都這麽薄情寡義嗎?

    他忽然想到楚清月,目光凝了凝,並非所有女子都一樣。

    陰影裏,他勾了勾唇,以後就聽爺爺的,忘了這個人,重新開始,或許他能遇到自己喜歡的女子也說不定。

    ……

    京郊營。

    夜風拂過一片片山林,帶動輕微沙沙沙的聲音。

    瑩瑩的星星在無際的黑幕上閃耀著動人的光芒,簇擁著最中間的明月,散下皎潔的月光。

    唐景鴻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古樸簡單的小盒子。

    他手指輕輕撫摸著盒身,本就顯得深邃的眸子此時好似變得更深了,深沉至極。

    俊臉冷漠,沒有半絲神情。

    他將盒子打開,裏麵並不是什麽珍貴的東西,隻是一支銀簪,簪子的頭部刻著一朵迎春花,象征希望。

    這是他母親的陪嫁,死後當做遺物留給了他。

    唐景鴻指尖輕柔地婆娑在簪子上,露出堅毅穩重下脆弱的一麵,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給他娘養老送終,連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娘,你把簪子留給我,是想讓我把它送給你的兒媳婦嗎?”

    他心裏輕輕地想,腦海裏浮現出楚清芷清麗動人的臉,他低喃,“娘,兒子真喜歡上了一位姑娘,但是不知道她喜不喜歡我?”

    “兒子想把心意告訴她,但是怕她拒絕,娘,你說我該怎麽辦?”

    唐景鴻凝視了一會兒,取過綢布輕輕擦拭,然後小心地把簪子放回盒子裏。

    他平躺了下去,單手枕著腦袋,另一隻手按在盒子上,食指輕輕叩擊,腦子裏計劃明天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