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鬆年把從家裏擠的羊奶都裝入了瓦罐兒裏，提著準備出門了，“娘，我和妹妹去三姨家了。”

    李青茵從廚房跑出來，叮囑道，“你們到三姨家要聽話，大表嫂讓你們做什麽你們就做什麽，好好學，知道嗎？”

    徐鬆年道，“娘，每次我們走的時候，你都要叮囑一遍同樣的話，我們都把話刻到腦子裏了。”

    李青茵笑了起來，“那樣就最好了，好了，你們快走吧，不要遲到了。”

    徐鬆年笑道，“是，娘親大人。”

    兩人向院子裏走去，徐鬆年摸了摸湊過來的小夜的頭，“你在家保護娘親，要是有壞人來欺負娘親，你就咬他，知道嗎？”

    小夜低低地狼嚎一聲，表示知道了。

    “乖，晚上給你帶好吃的。”徐鬆年提著瓦罐兒，帶著妹妹，出門了。

    ……

    楚家村。

    徐鬆年來到楚家的第一件事是把瓦罐兒裏的羊奶倒入盆裏，端給四隻小狼吃。

    這四隻小狼比之前楚清芷撿到的狼崽還小，估計也就半個多月的樣子，眼睛都不怎麽睜得開。

    徐鬆年有照顧狼崽的經驗，楚清芷就把它們也交給他照顧了。

    四隻小狼崽吃得非常歡快，舌頭不停舔動，最後四隻小狼崽的臉上沾滿了奶漬。

    在這平和美好的氛圍裏，忽然嘈雜了起來，徐鬆年回頭看去……

    很多親戚，每個親戚都領著一個或者兩個十來歲的孩子，往院子裏走來。

    楚榮的表哥楊洪明揚聲喊，“楚榮，楚榮……”

    楚家人剛吃了早飯，準備外出幹活兒，聽到院子裏的喊叫聲，楚榮連忙走出來，看到那麽多親戚，心裏就咯噔了一下，“大家請屋裏坐，有事慢慢說。”

    有二十幾個親戚帶著二十幾個孩子過來了，有一些親戚本來已經沒往來了，但現在也來了。

    大家聽了楚榮的話，都笑眯眯地往屋裏走，楚榮態度這麽好，應該有戲。

    在寬敞的堂屋坐下，代表人物楊洪明帶著幾分討好地說道，“楚榮，你們家生意做這麽大，應該很缺人吧？”

    他們聽說了很多關於楚榮家的事，心裏又羨慕又嫉妒，還聽說沈如月在培養徐鬆年和徐文琳，想著自家孩子跟他們也差不多大，說不定也能被培養，就帶著孩子過來了。

    本來他們還想來作坊幹活兒，但是有人來試探了一下，但是被拒絕了，後來大家才沒來了。

    楚榮並不意外，“我們家現在並不缺人，你們是從哪兒聽說這個消息的。”

    站在飯廳門口的楚清芷心裏暗暗給楚榮點個讚，與其拐彎抹角，委婉表達，不如直接點，這樣對方反而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看親戚們的反應就知道，他們聽了楚榮的話之後，一個個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楊洪明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楚榮，剛才我是開玩笑的，我們真正的目的不是想塞人進來，而是希望你看在親戚的麵兒上，讓如月也帶帶我們家孩子，大人苦就苦了，孩子還有大把的未來，讓如月培養一下，以後去縣城找份兒夥計，或者幫你們家的忙，也多一條路，是不是？”

    “要我說，外人哪有自己人靠譜，把孩子們培養出來，到時候還不是給你家用，是不是？”

    “正好如月已經帶了鬆年和文琳，也不差這幾個，你們說是不是？”

    親戚們七嘴八舌地勸說著楚榮，堂屋裏嗡嗡嗡的，楚榮感覺腦袋都要炸了，“停！”

    堂屋裏瞬間安靜下來。

    在這個時候，人群後，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跑過去跪到楚榮的麵前，磕頭祈求，“表叔，求你答應，我會努力學的，求你了……”

    小姑娘不說衣衫襤褸，但也跟楚蘭兒一樣衣服上補滿補丁，身體瘦小，看著不像十歲大的孩子。

    她邊說邊哭，看著可憐極了。

    楚清芷注視著小姑娘，忽然，她看到小姑娘的小臂上有淤青，還不止一處，像是藤條一類抽打的。

    這孩子在被虐待？

    “爹，我看這樣吧。”楚清芷忽然出聲，“孩子我們都接納下來，細心培養，但是三個月後得進行考試，九十分以上的才能留下，期間有調皮搗蛋、不服從管理的，我們會立即通知你們把孩子領回去，不接受求情，隻有一次機會。”

    楚榮一錘定音，“行，就按照清芷說的辦，要是大家不同意，現在就可以領著孩子離開。”

    這話把所有人的話都堵了回去。

    楊洪明對楚榮諂媚地笑了笑，道，“大家都聽表弟，要是不同意，現在就回去。”

    他這樣說了之後，其他人就更不可能說什麽了。

    楚清芷用有些強硬的語氣道，“大家先報名，然後回去準備一下，明日辰時四刻（早上八點）準時來家中上課，遲到的就不要來了。”

    楊洪明問道，“需要我們帶什麽嗎？”

    楚清芷道，“不用帶什麽，中午在我家吃飯，下午酉時四刻（下午六點）放學，上六天學，休息一天，其他時候不管刮風下雨都要上課。”

    隻要能從這些孩子裏發掘一個人才，投入的成本就能全部賺回來，要是一個人才都沒有，那就當花錢買個清靜，總歸事情要解決。

    聽到管一頓午飯，所有人眼睛都亮了，孩子們更是咽了咽口水，眼神充滿渴望。

    沈如月把紙筆取了過來，“大家過來排隊報名。”

    “快去，快去……”家長們拍著孩子們的後背，催促著。

    孩子們都有些怯生生的，不管平時是不是調皮搗蛋，排隊的時候都很拘束，就連眼睛都不敢亂看。

    一共二十八個孩子，開個小班正好，報了名之後，親戚們就領著孩子們回去了，盡管有些不如意，但目的達到了，還是挺高興的。

    “我出去找教舍、桌椅板凳。”楚清芷往外麵走去。

    巫雅青追了上來，“清芷，我們一起去。”

    楚清芷點點頭，“嗯。”

    一番尋找，楚清芷來到了村裏的祠堂，“這裏寬敞，租用三個月，村長應該會同意吧？”

    巫雅青財大氣粗道，“不同意就用錢砸，在我這裏，還沒有用錢辦不到的事。”

    楚清芷，“……”

    說得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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