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今非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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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何天衢恭敬的指引下,大群鐵衣衛簇擁著秦曉進入尚書府。

    映入眼簾的是浮雕牡丹照壁,雕工精湛,栩栩如生。

    繞開精致照壁,內裏是大花園,因為深冬,花園裏草木大多凋殘。

    隻有靠近正堂的牆角邊,有數支臘梅盛開,枝葉扶疏,或含苞,或怒放,殷紅鮮豔,亭亭玉立,卓爾不群。

    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進入正堂,裏麵陳設豪華,富麗堂皇,到處都是沉香木家具,牆壁掛名人字畫。

    有的還是當今著名文人寫的卷軸篆書,上麵寫滿各種溜須拍馬的詩詞,看得秦曉無比尷尬。

    秦曉進入內室,何勳奇正半靠著床榻,滿臉病容,望著秦曉進門,何勳奇作勢要起床接駕,但卻被秦曉阻止了“何愛卿有病在身,不要多禮!”

    何天衢迅速給秦曉端來木椅,秦曉端然穩坐,然後讓趙無非遣退鐵衣衛,畢竟空間狹小,站這麽多人讓秦曉憋悶。

    “哎,微臣何德何能,讓陛下親臨寒舍?這不是要折煞微臣麽?”何勳奇雖然語氣謙卑,但眼瞳間卻有不滿神色。

    “朕是來接愛卿回宮的!”

    秦曉目光複雜地望著何勳奇“何愛卿呀,你這一走,戶部就亂了!看來朕這江山少不得愛卿呢!要是愛卿突然間亡故,朕這大秦江山恐怕坐不穩吧?”

    秦曉目光帶有譏諷之意,此話太過沉重,要是換著其他大臣聽了這話,絕對會嚇得毛骨悚然,撲地請罪。

    “陛下言重了,微臣不過才疏學淺的老朽殘軀而已,當下已是風前之燭,瓦上之霜,賤命毀於須臾,那堪君王如此期待!”

    何勳奇淡淡望著秦曉,目光哀怨“陛下,微臣久病成屙,實在不堪大任,陛下就讓臣告老還鄉吧,在那鄉野之間,老夫或許還能殘喘幾日!免去對臣女思念之苦!”

    秦曉笑了笑“何愛卿還是放不下愛女呀!你放心,朕回宮即刻命令大理寺徹查此案,嚴刑拷打瞿宏開,讓他早日招供幕後黑手,如此也好還你愛女一個清白!”

    “陛下,你對一個人彘使勁有用麽?”何勳奇目光詭譎地望著秦曉,嘴角泛起若隱若現的譏笑。

    秦曉心頭一緊,目光警覺“愛卿,你如何得知瞿宏開變成了人彘?”

    “陛下,天獄每月用度供給,都經由戶部經手,裏麵那些事,又如何瞞得過微臣?”何勳奇麵色漠然“人已廢虐如此,等同死亡,陛下又如何指望他會招供?”

    “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他是賊黨領軍人!”秦曉冷冷地望著何勳奇,龍瞳眯縫,迸現殺機“隻要他招出幕後人物,朕就放過他家人!否則朕就滅他九族!看他招也不招?”

    何勳奇眼瞳收縮,表情微微變化。

    秦曉看在眼裏,心頭冷笑,其實瞿宏開孤寡一名,根本沒有親人!

    他這樣詐何勳奇,就是想打款亂何勳奇陣腳!套出他真話!

    何勳奇眼瞳裏波譎雲詭,很快恢複鎮定“那就辛苦陛下了!希望陛下明察秋毫,早日還臣女一個清白!”

    秦曉微微點頭,心中卻暗道,老鬼,你想太多了!

    望著這狡詐老賊,秦曉滿心都是厭惡痛恨,這世上之事就是如此荒誕,明明知道對方就是陰謀者,自己竟然拿他無可奈何,這大約是做君王的尷尬吧!

    “愛卿,那麽你打算多久回朝堂呢?”秦曉淡淡地問。

    “陛下,這事情可由不得臣,此病甚是古怪,有時一日便痊愈,但有時,就是三年五載,卻也不能治愈的!”

    何勳奇抬起眼瞳,望向秦曉“醫生說,臣此乃心疾,一日憂戚不消,此病便一日不痊愈!”

    秦曉冷笑“那照愛卿的意思,這朝堂你是打算不回去了?”

    何勳奇低眉順眼,眼瞳裏卻燃燒傲慢“陛下,微臣說了,此病不痊愈,斷然無法侍奉陛下!再說了,大秦人才濟濟,我何勳奇算啥東西?多微臣一個不多,少微臣一個不少!乾坤照常運轉,日月一般通明!”

    何勳奇語音輕緩,卻透漏著隱隱威壓。

    “哼哼!何愛卿謙虛得緊呀!”

    秦曉怒極反笑,然後冷冷盯著何勳奇,不發一言,何勳奇靠坐床榻,低眉順眼,氣氛瞬間緊張。

    “看來,你我君臣之間,亦然無話可說了!”秦曉徐徐起身,龍瞳卻死盯著不放。

    “陛下,臣與陛下當然有話說,隻是唯恐陛下不聽!”何勳奇麵色陰沉,目光詭譎。

    “何愛卿此言差矣,隻要愛卿願意說,朕就願意聽!”秦曉走到何勳奇窗前,望著窗外的禁軍,心情煩躁。

    “陛下,微臣鬥膽冒昧一問,你派魏無羨去昆山,可有此事?”何勳奇望著秦曉背影,神情複雜。

    “對!昆山大營有人扣發軍餉,已然引起兵變,朕自然要派人前往徹查。”秦曉麵色從容。

    “陛下,以臣之見,即刻召回魏無羨,臣願讓犬子親赴昆山大營消弭兵禍!”

    何勳奇神情微微緊張,但秦曉一直沒轉身,沒有發現他這個異常表情。

    “哦?”秦曉緩緩轉過身來,望向這個病榻上的老戲精“愛卿,緣何要如此說?你是覺得魏無羨難堪大任?”

    “陛下,魏無羨乃前相魏賢之子!此人貶黜邊關為卒多年,經曆各種戰事,臣唯恐此子會挾恨報複陛下!到時就悔之晚矣!”何勳奇身軀微微顫抖。

    “這個不勞愛卿煩惱!朕自有分寸!既然愛卿無法入朝,那就安心在家養病吧!”秦曉麵色淡漠地望著何勳奇,嘴角隱現冷笑。

    何勳奇有些意外,不是來接我還朝的嗎?怎麽不按套路出牌?於是隻好拱手為禮“微臣抱恙在身,就不恭送陛下了!”

    秦曉龍驤虎步,走出何勳奇臥室,趙無非即刻安排鐵衣衛護駕。

    等秦曉一行走遠,何天衢才急匆匆回臥室“父親,陛下這是幾個意思?”

    何勳奇麵色陰冷“我也不知道他搞什麽鬼!”

    望著焦躁的何天衢,老鬼陰沉沉地道“從今日起,你們一定要謹小慎微,絕對不能搞出亂子!”

    “父親緣何如此緊張?”何天衢不解。

    何勳奇陰沉沉地道“今日之天子,已經非昔日之昏君!”

    “我看並不見得!”何天衢不以為然“本來朝堂上他答應接父親回戶部的,現在卻又變卦,我覺得皇帝一定得了失心瘋!”

    “癡兒!你真是太愚鈍了”何勳奇歎息一聲“陛下根本沒打算接我回去,他這是在拖延時日,搪塞朝堂群臣!”

    “不知為何,為父我總覺得不安,這次虎巢被剿之前,為父我做了幾個噩夢,在夢中,魏賢那老狗竟然找我索命!”

    何勳奇心有餘悸“為父實在擔心,恐怕何氏一門就得毀在魏無羨的手上!”

    何天衢憤憤地道“父親無須如此惶恐,隻要明公尚在,魏無羨之流就無法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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