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看清形勢(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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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推開房門大門,隻見林父林明修翹著二郎腿,手裏拿著一塊雪白的糯米糕往嘴裏塞。米糕中粉色的梅花還粘在了林明修的嘴角。
盧惠英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茶幾上攤了一堆的零食包裝,又看了一眼自家這個貴為韓國檢察廳權力前十的人物,此時和一隻偷吃的鬆鼠被人類發現,瑟瑟發抖的想解釋自己隻是一直可愛無害的倉鼠,不是邪惡的斯卡文鼠人的模樣。有點氣不打一處來的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而一臉無辜和懵逼的林明修,&bsp&bsp目光艱難的從眼前的不知所雲,邏輯不通的的檢察官韓劇中挪開。餘光卻瞥見了自家老婆和燒焦鍋底一樣的臉色,心中有點猶豫。
自己這嘴裏的糯米糕到底是拿出來放老婆嘴裏喂給她吃?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吞下去?這是家裏最後一塊糯米糕了,今天自己已經吃了塊了。要不這最後一塊給老婆嚐嚐?
可又想到今天是元旦新年,自己今年長時間的待在大田,很少和妻子團聚。所以林明修就決定獎勵自己一下,&bsp&bsp獎勵自己竟然能這麽長時間沒有離開首爾的情況下能在沒有老婆的照顧下活下來。
打定主意,將嘴裏的糯米糕一口吞進肚裏後。林明修微微轉頭,&bsp&bsp仔細觀察了自己身邊這位正在生悶氣的老婆。
老婆生氣太正常了,畢竟兩人也相處了半輩子了。但是難得一直是老婆生氣的原因和解決的辦法。
哄老婆說起來容易,但是做起來真的很難。哄女人從來不是抱住對方然後死皮賴臉的說幾句好話就能輕易過關的。
但是這為難不了在官場上縱橫三十年的林明修。
隻聽他嗯哼一聲,清了清咽道中的殘存的食物對著自己妻子柔聲說道“是誰送你回來的?”
盧惠英並沒有回答,反而白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盯著電視機裏麵的無厘頭電視劇看起來。
“誰惹你生氣了?”
盧惠英吹了吹額頭的頭發,然後往右邊微微一甩,帥氣的說道“一個男人!”
男人?哦,那就是兒子。女人總是這麽有小心思,喜歡將兒子這個身份曖昧化,然後氣自己的老公。比如說情人節的時候故意在丈夫麵前親兒子一口,想辦法讓自己丈夫嫉妒。也不管自己兒子願意不願意。
不要想歪,這其實和男人寵女兒一樣。有時候男人就是為了氣自己的妻子一樣。又不可能真的光明正大的親別的女人,所以就用自己的女兒“出氣”。
林明修恍然大悟一般的點點頭,倏忽臉色一變“有男人惹你生氣了?讓他滾上來!我好好教訓他一頓!”
“誰惹我生氣你不知道?”
“那是誰?”
“你!!”
“我?”林明修一愣,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與此同時,正看到大門口處脫鞋子的林哲詢,&bsp&bsp他心裏好像有了一個底。維持著語氣中的平穩,繼續向自己的妻子問道“我怎麽了?”
“怎麽了?你自己想啊!”
這就是女人,&bsp&bsp總是讓男人自己去腦補,然後慢慢抓住男人在毫無情報的情況下連續攻擊男人的錯誤。將小錯誤擴大,將大錯誤變成要命的情感問題,將情感問題變成原則問題。
總之就是耍潑。著為難的了普通男人,為難的了每天在勾心鬥角的林檢察長嗎?這種時候不能被女人帶進邏輯裏,不管回答的對不對你都會編的弱勢,這時候需要開辟第二戰場。
林明修老生在在的嘴角一斜,如同龍王一般以攻為守
“我還沒說你呢!大早上的人就消失了,家裏什麽東西都沒留下,現在都快吃晚餐了,你要餓死我嗎?”
聽到這裏,盧惠英心裏一突,確實好像忘了給家裏留飯了,昨天晚上她擔心今天的姐妹會,也隻是草草的糊弄了過去。但是此時她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問題。
“你不會叫外賣嗎?”
“叫外賣?叫外賣哪裏有你做得好吃?”
“啊?我”盧惠英有點發懵,“你不會自己做嗎?”
見自己的起手一套已經將對方眩暈了,林明修接著一套連招“我自己做的如果能吃,我早就每天給你回來做飯了。還需要麻煩你?”
“你就不會關心關心我這麽一個在外麵為家努力的男人嘛?”
見眼前這個老混蛋還在倒打一耙,盧惠英指著桌麵上有點委屈的說道“你不是吃了這麽多零食嗎”
“我都幾歲了?腸胃還能像是年輕人嗎?這些零食對我這個中年人來說,也是一個嚴重的考驗,知道嗎?”林明修持續追擊,將自己的妻子行為惡劣程度繼續擴大“我在外麵每天很辛苦,賺錢養你,就想在家裏吃點你做的食物也沒辦法。可是現實是在元旦新年,自己一個人坐在客廳裏看不知所雲的電視。”
“我也沒逼你啊,你自己可以去外麵找點吃的啊!”
“我哪裏有這個心情?我還吃得下飯的啊!我還睡得著的啊!我還在想你在外麵有沒有收委屈,有沒有人欺負你,讓人又擔心又難受的。”
盧惠英無法反駁這個老男人的甜言蜜語,微微低下頭,似乎是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林哲詢突然站起身來,走進一旁的廚房,然後倒了一杯冰水。他知道現在已經控製了場麵,接下來的一切才是關鍵。
不過林父的手段是真的不錯啊,在一旁看戲的林哲詢服了。懶的吃飯竟然都能找到這麽好的理由。自己哄李知恩的時候,感覺就像是一個廢物臭弟弟!之前還被對方狠狠罵了一頓,看起來自己段位還不夠啊!
不對!李知恩和盧惠英狀況不同。她又不是自己真的女朋友,不能隨意使用這招倒打一耙。這一招要在對方離不開自己用的,不是用在關係不是這麽親近的人身上的。這種手段有點上不得台麵,感覺像是精神控製
不過李知恩好像有點離不開自己誒
另外一邊,林明修見妻子囂張的氣焰已經被打壓了下去,“剛剛這麽氣呼呼的我是讓你丟麵子了?”
“我是擔心你。”
“你聽到什麽?”聽到妻子的擔心,林明修微微蹙眉,神色遠不如剛剛這般輕鬆。
接過林哲詢遞過來的水,盧惠英將整整一大杯冰水都喝了下來,將心中最後的一點火星完全澆滅“那樸賢善沒有通知我和賢淑,把聚會的時間提前了一兩個小時”
林哲詢從廚房間裏出來,就聽見林母又一次的重複著聚會時的的那一些勾心鬥角。不過這次他並不關心盧惠英的臉色的語氣。他關心的是林父的關注點。一步步的走上前去,將冰水放到盧惠英的麵前。
聽著自己妻子的添油加醋的敘述,林明修的臉色從一開始的輕鬆愜意,變成了微微蹙眉,再接著眼中間的井字形越來越重。
“那樸賢善好像一直在拉攏李靜姝,可能是想讓老鄭他們掉轉方向針對我們。”盧惠英緩緩的從茶幾上拿起林哲詢的冰水潤喉之後,最後說道“這是我的想法。”
聽到這裏,林哲詢發現林父的神色瞬間輕鬆了不少。對方眼中的嚴肅感瞬間消失了。又恢複了之前的輕鬆,仿佛一切糟心事都沒有發生。
林父林明修笑著著拍了拍盧惠英的大腿。不緊不慢地說道“你這家夥,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看不起任何人。律師怎麽了?怎麽你現在就這麽勢利了?”
“我哪裏”
“不勢利你還生李靜淑坐你位置的氣?”
“行,那我就勢利眼了。如果我不勢利眼怎麽辦?之前的姐妹會這麽多人,我還要每一個都要和他們交心?每一個人都好好研究?勢利一點至少輕鬆一點。
樸賢善作為檢察總長韓相大的夫人,最近最有權力。宋海恩的妻子加上另外,個姐妹的家裏和我們相差不多算是第二層。而李靜淑和殷賢淑和其它幾個人個人相比我們也差很多是第三層。第四層就是剩下的一些剛入會的一檔。這四層一分,我這樣就能很快的明白。哪些人需要盡快的搞好關係,有些人保持一定交流就行了。”
聽到所謂的“四層論”,林明修搖頭無奈歎氣“誒所有人都知道樸賢善在你那姐妹會裏最有權力。所有人都想討好她,所有人都會把她放在第一層。但是有些人眼裏,樸賢善和你都是第一層的。”
盧惠英一句話都沒說,反而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看著自己老婆這麽死硬,林明修繼續為她解釋“給你舉一個典故。在歐洲中世紀。尊貴的貴族對一個職位無比的向往,他們爭先恐後的想要爭奪這個職位,用來和皇帝拉近關係。甚至不惜立下重重的政治承諾和送出一車車的金銀珠寶來得到它。你猜這個職位是什麽?”
“是什麽?皇帝的親家?”
“不是,差的有點遠,地位沒有這麽高。”
“既然都是貴族了,總不可能是太監?”
“不是,準確來說那個叫宦官。不過歐洲沒有宦官。”
“侍衛?”
“算是,但是也不算是。要比你想象的還要低俗很多”
“馬桶侍從”一直坐在一旁看好戲的林哲詢冷不丁的發出了自己的聲音,說出了準確的答案。這個典故比較生僻,光靠盧惠英猜,基本上是猜不到的。
林明修有點驚訝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點頭承認道“不錯,就是馬桶侍從。”
想了想馬桶,又想了想十分汙穢的東西,盧惠英皺起眉頭“是我想的那種在廁所的那個馬桶嗎?”
“是,甚至更加汙穢,還需要幫皇帝打下手。”
“惡心。”
“是很惡心。但是這是當時一天之中和皇帝獨處的最好時刻。這時候他們可以和皇帝單獨說話。而且一天的次數有很多次,這樣每天都大概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和皇帝獨處。這是除了皇帝的妃子外接觸最好的機會。”
林明修拿過妻子喝了一半的冰水倒入自己的嘴裏“你要知道,在這種權力龐大的人的身邊,多呆一分鍾都有可能給他們帶來無限大的利益。”
“但是她們又不是”林母盧惠英話說了一半,似乎有所領悟“你的意思是我懂了。”
“不,你不懂。我的意思是他們為了榮華富貴都能做到不限惡臭和惡心做到這一步。你為什麽連為了我們一家的未來,和一些夫人們正常交往都不行嗎?你可以無限的迎合樸賢善,就不能對李靜淑平等一點呢?”
“你不是覺得我們一家人的未來全都在最近一兩年了嗎?不覺得我以後會去監獄待幾年或者以後失業在家嗎?怎麽這點小手段都耐守不住了?”
“是你兒子!”盧惠英實在是扛不住自己丈夫質問了,將槍口轉移,指向罪魁禍首“你兒子鬧出來這麽多事情的,不然李靜淑會倒向那邊去?”
林明修也不是什麽因為對方推鍋就能隨便糊弄的人,繼續對自己妻子瘋狂輸出“你還是想的太簡單了,老鄭想過去這麽容易?首爾有多少沒有好前途的律師?我那個老同學韓相大作為檢察總長,身邊有多少律師,想要湊上去靠他吃飯的?
你以為老鄭想要去別人那邊,那邊就能有他的位置?為什麽別人要用老鄭不去用自己在研修院的律師同學?你要知道,在這立場方麵老鄭比任何人都靠向我們。不然那天來我們家幹什麽來的?你別忘了我離開首爾之後,有幾戶人家還來過我們家。”
現在我們隻是暫時的不被看好,這以後萬一我離開檢察廳了,那麽就是‘一朝馬死黃金淨,親者如同陌路人’。”
聽到熟悉的詩句,林哲詢的小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好家夥,果真自己這個父親看過《金瓶梅》!!
可是盧惠英聽不懂,她又被林明修挑起了一點火氣,不爽地推了一把林明修的手“你給我說人話!”
被推開的林明修哂笑地解釋道“老鄭其實他心裏清楚。他怕的是我不相信他,怕的是我又一天有些‘莫須有’的罪名把他給牽扯了,他需要來得到一點風聲。他是看得很清楚的。”
“那沒你兒子這些事,我也不會這樣。”盧惠英現在決定了,一定要自己丈夫好好給自己的解解惑“還有宋海恩那邊怎麽回事?怎麽總是和我對著幹?”
“宋海恩他老婆?”
“對啊”盧惠英“你讓哲詢去東部地檢,結果人家宋海恩現在也對你好像有很多想法。是要取代你在首爾的位置?”
林明修怔了一下,片刻後在對方詢問的眼神中臉色不再如剛才那麽輕鬆。實際上,剛剛他蹙眉的原因就是宋海恩這一點,而不是什麽鄭家。
“說說她怎麽回事。”
“她想看我們出醜,想讓兒子帶著她女朋友過去,讓所有的小輩在那邊見麵。然後應該是想刺激刺激李靜淑吧。”
“對付李靜淑不需要這麽大費周章,如果真的是宋海恩對我們有想法”林明修話說了一半,但是言語中的不安顯而易見“誰都可以出問題,就是宋海恩不能出問題啊。”
“韓相大這麽多年在檢察廳裏,手下就你們這幾號人物。你現在被他踹出了首爾。宋海恩被他調到了東部地檢當檢察長。李昌俊去了釜山地檢當次長,繼續循環著。金光浚從釜山地檢掉到了首爾高檢當部長。”盧惠英扳著自己的手指頭,一個個數著韓相大的親信的去處,然後表示特別疑惑“他韓相大是怎麽想的?怎麽你們個他曾經最相信的人會被這麽安排?”
“檢察廳的內部是很不穩定的。檢察總長往往是被內部推選出來最平庸的人。也可能是上邊最直接的收掌控的人選。從來不是聲勢最強的那一個。”林明修拿起被喝幹了的水杯,往裏麵仔細端詳著。仿佛裏麵有一個萬花筒世界吸引著他“李昌俊沒有老婆,金光浚他老婆來了嗎?”
“沒有,這次沒來。”盧惠英搖頭否決道“金光浚老婆之前一直在和我作對,這次為什麽不來了呢?說起來這次他還升職了,應該想辦法更加抱著韓相大老婆大腿討好才是。”
“這麽多年,金光浚和我一直看對方不爽快,現在又多了一個態度出現轉變,之前一直和我算是朋友的宋海恩。這如果宋海恩和金光浚走到一起,那麽真的會出大問題啊。”
“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麽韓相大對你要這樣?”
“因為”林明修頓了頓,沉聲說道“青瓦台那位,在做妥協。”
“啊?青瓦台那位要動你?”
林檢察長搖頭否定了妻子的猜想“韓相大和我還有青瓦台那位都是高麗大學的。而宋海恩,金光浚,李尚俊這三個都不是。我覺得是有人忌憚我們一幫高麗大的人了。韓相大去年上任的時候就怕高麗大的同學的身份太顯眼,所以把我調離了首爾。
而對我們產生忌憚的其中之一可能就是同為保守派的那位樸姓女士。也可能是在野的人想要插手進檢察廳。總之,現在一切的都做都可以看成是在為今年的大選做最後準備。
不過很多人已經看出來了,今年會有很多波折。所以一些消息靈通的,看得清形式的人已經開始做準備。出國的出國,在家裏摳腳的摳腳。”
盧惠英還想繼續問下去,卻被林明修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的動作而打斷。
“不和你說了,再說下去很多安排我沒辦法做了。反正你這段時間再忍一會,如果有人的夫人態度有了的轉變再和說。”林明修走到坐在一旁靜靜當觀眾的林哲詢身邊,拍了拍林哲詢的肩膀說道“我現在有更加關鍵的事情要和你兒子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