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嘿嘿,現在你隻有最後一層防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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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段時間,過得好嗎?”
林哲詢坐在位置上,看向對麵比幾天前更加滄桑的安實完,感覺為了一句廢話。有點破爛的棉衣和打結的發絲。雖然身上沒有發臭但是也能看出來這條衣服已經許久未洗。
更要命的是那浮腫發黑的眼袋,看起來著實有點嚇人。眼神中有點迷茫,如果比起上次見麵時的憤怒和委屈。這次看起來感覺好像生活中的壓力更加大了。
上次已經夠滄桑了,現在更加滄桑。
舉報人安實完眼睛盯著和自己從衣著,&nbp;&nbp;氣質甚至談吐完全像是兩個世界般的年輕檢察官。淡淡地回應道:“還行。”
林哲詢似乎完全沒有看見對方的眼神,隻是微微點頭,接著問道:
“你母親沒有什麽問題吧?這段時間有好轉嗎?”
“還沒有醒。不過也好幾年了,這段時間也不可能突然醒過來。”
“妻子和孩子呢?”
林哲詢瞥了一眼安實完背後的攝像頭,紅燈並沒有開啟,而另一旁的錄音設備也被調成了關閉狀態。此時訊問室內的一切都沒有發生,&nbp;&nbp;隻是私人談話的性質。
“我和她其實早就分居了,&nbp;&nbp;孩子跟了她。”
“生活呢?還在送外賣?”
“這兩天臨時在工地上做了一點零活。”
“這段時間看起來你反而更加滄桑了。”
隻見對方苦苦一笑,&nbp;&nbp;微微搖頭,最終帶著一絲酸澀:“本來突然感覺生活有希望的。現在少了這麽一大筆到手的獎金。就有點心累了。”
林哲詢聞言微微點頭也承認道:“你感覺到心累原因我也能理解。畢竟你的好戰友也被你這麽拖累進去了,自己在外麵若無其事的繼續生活。所以心裏沒有底,發慌。最終導致現在精神狀態萎靡,也是很正常的。”
安實完剛想下意識接著回答,然而突然眼珠顫動一下,用著一種莫名其妙地眼神看向林哲詢。他的心髒開始加速跳動,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也忍不住的微微發抖。
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訊問室裏的空氣變得很是幹燥。
見對方強裝鎮定的模樣林哲詢倒也不再隱瞞,直接將他這段時間查到的東西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安實完,1976年生,1999年進入軍隊服役2007年退役。退役前為軍銜第9空降特戰旅團335團二營一連上士。”
嘰拉~~~!
鐵椅在木質地板上發出令人鑽心刺耳的噪音。直角的椅子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劃痕,還有一團扭曲的木屑。
隻見本來坐在鐵椅上,完全沒有手銬等任何束縛的安實完突然從椅子站起來,之前臉上掛著的那些疲倦和迷茫一掃而空。帶著怒火和驚恐的瞳孔在這張滄桑的臉上很是顯眼。
林哲詢帶著和藹的微笑看著眼前這個之前一直喊著無辜的安實完。繼續處刑道:
“樸泰歡,1981年生人,2005年服役,2007年退役。退役前為第9空降特戰旅團335團二營二連二等兵。”
林哲詢拉開木質的凳子,&nbp;&nbp;一屁股坐在安實完的正前方。變色玻璃之後的人們有點疑惑:整個房間的地位仿佛一瞬間的被顛覆了。林哲詢變成了被訊問的犯人,而安實完變成了怒目圓睜的檢察官。
可是真正在訊問的林哲詢並沒有在意這種隱形的地位轉化,這種對訊問很不利的弱勢狀態,他實際另有所圖。
隻見他平聲的敘述著自己的問題:“安實完,你坐下來看著我。那些我們搜到亂七八糟的兌獎的名字,那些假的身份。其實都是你和樸泰歡吧?”
安實完悄悄吞了一口唾沫,一瞬間就收齊了驚恐和憤怒的眼神,繼續擺出迷茫的樣子。眼瞼似乎因為地心引力的拉曳而往下墜:
“您在瞎編吧。”
林哲詢抬起頭,看向目光躲閃的安實完微微笑了起來:“空輸現在就不練練表情管理了嗎?這以後被俘虜了,怎麽麵對審訊啊。”
靜~~沒有任何的回答和回應,訊問室內劇烈的心髒跳動聲無比刺耳。
“我都已經查得這麽清楚了,你還要裝無辜嗎?空輸的身份資料保密程度可是很高的。即使是檢察廳也沒有權利查詢空輸的退役名單啊。我知道你心裏一直慶幸空輸的保密等級,讓你和樸泰歡的聯係大多數人都不清楚。可是這東西如果不是樸泰歡告訴我的,我又從哪裏弄來這麽詳細的資料呢?”林哲詢輕笑道,一副誌得意滿的模樣。
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遠遠比自己年輕很多歲的檢察官。安實完此時瞳孔中的神色不再帶有感彩。畢竟經曆了10年的職業士兵訓練。心理素質和那種隻經曆了2年的“軍訓”的義務兵是完全不同的。
可雖然麵上恢複了平靜,但是他也知道檢方已經把他的身份扒得幹幹淨淨的了,看起來基本上是把自己所有東西查清楚了。就算不是,樸泰歡也基本上所有東西都交代了。
安實完緩緩坐下裂開嘴露出枯黃的牙齒,&nbp;&nbp;苦笑道:“您太會開玩笑了。空輸怎麽會練這種東西。我們練練無規則搏擊還差不多。”
“你們訓練什麽我不關心。我隻關心你的坦白和證詞。關於你是否會得到法官的緩刑判決。”林哲詢緩緩收齊笑容,&nbp;&nbp;像是變臉一般,用著一副陰沉地嗓子說道:“我其實對你母親的病情和你的人生遭遇一直表示很遺憾。而且實際上你的罪名並不大,&nbp;&nbp;你隻是收了金順載幾百萬的韓元。
你把一切都說了,告訴我們檢察廳了。我這邊可以用配合檢方調查的理由向法官申請緩刑。甚至如果對案情有更大的幫助下,考慮到你的家庭原因,我不會起訴你。”
這個條件不能說是無比誘人,隻能說是令人垂涎欲滴。
檢察廳已經知道了自己最大的最引以為豪的秘密,那麽自己真的可以考慮和對方妥協了。不然自己真的進去了,自己病重的母親可就真沒人照顧了。
充滿褶皺和裂痕的嘴唇時張時和,黑色汙垢的發黃手指互相揉搓著,桌麵下有點略微破損的長褲糾纏不休著。這一切都表明著主人內心中的無比焦灼。但是,能讓他心裏博弈的時間不多,因為安實完清楚地知道隻要他猶豫的時間過長一切都會離他遠去,隻聽他皺著發幹的嗓音問道:
“您,想知道些什麽?我想想從哪裏開始說。”
隻見林哲詢微微一笑,向後傾倒在椅背上。而他右手光明正大,生怕安實完不知道得打開桌子上連接著錄音設備開關。眼睛則看向了背後牆角的監控。
原本毫無光亮的攝像頭反應了一下,也突然冒出了醒目地紅光。
一切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