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魯伯特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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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無淵握緊匕首的手沒有鬆動。

    陰氣在他的體內翻湧。

    陸斯恩的笑聲在雪山之巔回蕩,&bsp&bsp從最開始的低沉克製變成肆意的放聲大笑。

    仿佛被匕首比著頸部動脈的人不是他,不難看出他此時的愉悅心情。

    祈無淵沒有理會陸斯恩的笑聲,他握著匕首的手更進一步,&bsp&bsp陸斯恩蒼白的脖子上被劃破出現一道淺淺的傷口,滲出了一丁點某種比新鮮血液要暗淡許多的黑紅色血液。

    陸斯恩不斷振動的胸口讓祈無淵更加惱怒。

    外泄出來的一縷黑色不明能量在雪地中顯得尤為明顯。

    祈無淵的手上用力,狠戾的攻擊對著陸斯恩的動脈割去。

    原本已經被割破出淺顯傷口的脖子,這次匕首想要造成新的傷口時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在男人的皮膚上前進一分。

    天空中落下的暴雪將兩人的身形覆蓋。

    祈無淵又不要命地控製著自己的力量朝陸斯恩攻擊而去,被陰氣包裹的鋒利匕首居然都卷邊了也沒有對陸斯恩造成任何有效的傷害。

    陸斯恩現在已經止住了血的淺顯傷口仿佛是刻意縱容著讓他劃出來玩似的。

    祈無淵直接扔掉了卷刃廢掉的匕首。

    這把從商城裏花了積分買來的珍貴匕首什麽用都沒有。

    如果不是陰氣覆蓋這把匕首早就報廢了。

    需要一個趁手武器的事情在此時對祈無淵來說顯得尤為重要。

    更不要提對陸斯恩的依一番攻擊讓他的生命值大把大把的流失掉了。

    根本就沒有用。

    陸斯恩的力量強得不可思議。

    祈無淵反應過來後直接丟掉匕首停下了攻擊。

    這種情況下的陸斯恩根本就不可能戰勝,不是因為陸斯恩本身的原因,而是副本的客觀限製,或者說是某種還沒有找到弱點的原因。

    陸斯恩看到祈無淵幹脆地扔掉手上的武器,&bsp&bsp壓抑住自己的怒火,麵無表情地準備站起來。

    他一把拉住了祈無淵的手腕,&bsp&bsp將人重新帶回到雪地中和他躺到一起。

    陸斯恩說話間沒有吐露出任何熱氣。

    他心情好,&bsp&bsp看到祈無淵忍氣吞聲的模樣就不自覺地愉悅起來。

    “凜冬大人,&bsp&bsp你知道魯伯特市最寶貴的一顆寶石嗎?”

    高興的男人不介意對本性驕傲的伯爵給出一點小提示。

    甚至相比起讓祈無淵一無所知,&bsp&bsp他會更喜歡看到祈無淵知道一些東西卻又幹不掉他的樣子。

    ——凶名在外的伯爵大人被惹怒後,在殺掉他之前會給予他全部的注意力。

    真可愛。

    性格高傲又脆弱的伯爵,&bsp&bsp隻會牢牢地將不甘心的目光投向自己。

    陸斯恩喉嚨滾動了幾下,&bsp&bsp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魯伯特之淚。”

    陸斯恩低沉的嗓音從祈無淵耳朵的側上方傳來“是一顆水滴狀的紅色寶色。”

    祈無淵沒等他說下去,&bsp&bsp就打斷了陸斯恩的話“液化的玻璃垂落進水裏形成了水滴形狀。”

    他冷冷地說著“‘水滴’表麵十分堅硬,&bsp&bsp甚至可以在噸的壓力下保持不碎,近乎沒有弱點。”

    現實世界裏不是沒有[魯伯特之淚]的概念。

    隻不過現實世界裏的概念不是珍貴的寶石,&bsp&bsp而是最普通的玻璃。

    祈無淵在係統給出主線任務的時候就想到了這層意思。

    他沒有讓陸斯恩說出提示,&bsp&bsp而是自己率先一步說了出來。

    “但是隻要抓住這顆水滴的尾巴,&bsp&bsp輕輕一捏,&bsp&bsp整個魯伯特之淚都會輕易地化為粉碎,&bsp&bsp徹底破裂。”

    祈無淵已經想明白了,對於自己在剛才的對峙中落入下風的事情平靜的接受了。

    他對陸斯恩說“你覺得我不能找到魯伯特之淚的尾巴麽?”

    平鋪直敘的話語中卻讓陸斯恩聽出了挑釁的意味。

    祈無淵雖然不在意剛才對峙的勝負,但也不想委曲求全了自己。

    該有的骨氣一分也沒有落下。

    他已經做好了人設崩壞度上升的準備,反正崩壞度能降低,浪一下又怎麽了。

    祈無淵也估摸不太清楚這次身份卡的態度。

    上等貴族在麵臨涉及到自己生命危險的情況時,到底是認慫還是倔強到底。

    誰知陸斯恩聽到祈無淵搶先一步說出來的話後,心情卻變得更加愉悅,連連笑著承認“沒錯,淵說得很對。”

    “非常對。”

    言語間又重新變得親昵起來。

    人設崩壞度完全沒有增加。

    不僅如此,陸斯恩看起來似乎對他更加滿意了。

    男人小心地將祈無淵拉起來,熟練地掃去祈無淵身上的雪。

    之前給祈無淵披著的大衣上已經有大片布料接觸到了雪地,被他嫌棄地換掉。

    陸斯恩隨手一抓,從什麽都沒有的半空中突兀地拿出了一件和祈無淵身形相符的新外衣,這件被精致的金色紋路勾勒在白色順滑絨毛覆蓋的大衣上,低調華貴的花紋在衣服上鐫刻下奢侈的保溫法陣。

    他給祈無淵重新披上這件衣服後,祈無淵甚至都不用驅動體內的陰氣禦寒,穿上這件外衣後,這幅虛弱的身子骨就能直接在雪山之巔適應下來。

    對於山頂上氧氣含量過低的空氣也逐漸適應下來。

    陸斯恩這番稱得上是貼心的舉動弄下來,就連祈無淵的心裏都有些許錯愕。

    他迷茫地眨了眨眼,覆蓋在臉上的冰涼麵具遮住了祈無淵一閃而過的迷茫。

    這讓他對自己抽到的這張身份卡更好奇了。

    之前祈無淵鬧出來的不愉快,這會陸斯恩是半點都沒有提起來,他帶著祈無淵來到了最好的兩個觀賞位前。

    這座雪峰的山頂微微凹陷,隻有到達山巔後才能徹底看清楚,位於山頂最中央的位置居然是一片沒有結冰的小湖泊。

    幽藍色的清澈湖水被狂風吹起規律性的漣漪波動,過於清澈的藍色湖水讓飄在湖麵上植物好似懸浮在幽藍色的半空中。

    正常的月季花隻會生長在二十度左右的土壤環境裏。

    絕對不會把根係駐紮在零下幾十度的雪山冰泉中。

    但是在幽藍色的漂亮小湖泊中心處,漂浮著一簇顯眼的月季花葉子。

    和正常的月季花不同,水中的一簇綠葉裏,隻在綠葉環繞的最中間位置,有唯一的一朵小小的花苞點綴在其間。

    水藍色的花苞小小一朵有些鼓脹,已經到了綻放的邊緣。

    這朵水色月季花隻等月亮爬到最高點的位置,就徹底展露出自己的身姿。

    陸斯恩望向湖泊裏的花苞,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真漂亮。”

    祈無淵沒有理會他。

    ——這座雪山之巔上所謂的觀賞位全部都是用某種特殊的黑色石塊製作而成,一直矗立在山頂的石塊上卻沒有任何積雪。

    它們一排又一排地環繞著最中心的小湖泊建立起來,形成規整的圓圈。

    祈無淵望著這些石座,在稍不留神的晃眼間,祈無淵的思緒被覆蓋,望向了遙不可及的北境。

    一圈又一圈環繞著中心審判台建立的黑石審判位,每個座位旁豎立著不斷燃燒的火把。

    在漫長的極夜黑暗中,紅色的火光點綴在一片白芒之上。

    伯爵大人頂著風雪站在寒冷的最高位,冷漠地觀看著人們對審判台上的怪物異端們進行著處決。

    作為初到北境領地的尊貴領主,他漫不經心地出席了這場審判。

    作為一個來走過場的吉祥物,伯爵大人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在帝都,他見過太多比這個要刺激得多的審判處罰,北境的儀式相比起來顯得乏善可陳。

    他一手撐著下巴,隨意地坐在最尊貴的主位上,無聊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

    現在身份最為尊貴的伯爵大人在抬眼間,和審判台角落最為卑劣的有罪異端對視上。

    “淵?”

    “你走神了噢。”

    祈無淵的意識被陸斯恩的聲音從遙遠的過去拉拽出來。

    他一抬眼,和陸斯恩貼得極近的猩紅色雙眸對視上。

    祈無淵看不清陸斯恩眼裏的情緒。

    陸斯恩看著祈無淵的演技,那是雙一如既往讓他著迷的漆黑寶石。

    他輕笑了一聲。

    “在想什麽呢?”

    陸斯恩銀白色的長發掃過祈無淵的肩膀。

    祈無淵不適地偏了偏頭。他不想回答陸斯恩。

    關於湧入腦中的陌生記憶……

    陸斯恩還想繼續逼迫著追問,兩個人頓然聽到不遠處的一陣轟隆聲。

    從雪山上緩緩向下流去的冰川發生崩塌,引起可怕的連鎖冰崩。

    連帶著積雪,山頂最上方三分之一的地方,塌方了近億立方米的冰雪容量。

    就連已經抵達山頂的祈無淵和陸斯恩都感受到此時的動蕩,他們腳下的積雪抖動起來,祈無淵被帶動著直接坐到了石座上。

    兩個在山頂的人最為幸運,再強烈的冰崩都對他們沒有造成太大影響。

    但對於其他還沒有攀登上山頂的玩家和p來說,這就是最為可怕的遭遇。

    冰崩要比雪崩更為厲害。

    堅硬鋒利的冰塊密密麻麻地從山上砸下來,數十名高的堅冰帶著雪堆轟然朝著山下滾去,產生可怕的勢能。

    冰川被破壞後,被厚厚的冰麵封鎖在地下的流水破冰流出,激蕩寬闊的河水剛湧出冰麵還來不及形成一個完整的瀑布就受到外界過低的溫度影響,全部凍結成了冰塊向下砸去。

    在零下四五十度的寒冷天氣裏,十二個玩家和p們的爬山腳程相差不大。

    這會大多數的人都來到了最後的三分之一節路段。

    中間看似陡峭危險的垂直部分,對於普通人來說攀登起來十分困難,然而對這群嘉賓來說,僅僅隻是陡峭垂直的岩壁的話,這種難度還算簡單。

    然而,從路程過半開始,嘉賓們開始不安起來。

    他們會盯著距離自己最近的前一個玩家,死命想要把玩家拉下來。

    混戰正式開始。

    選擇了合作的玩家大多是一個人負責帶著小隊趕路,另外一個人負責對付身手不凡的p們的攻擊。

    p們千奇百怪的攻擊方法讓人不得不戒備起來。

    有從影子裏鑽出來踩著你順手攻擊完還可以讓他借力向上爬的p。

    有速度不夠力量來湊,把所有在他前麵的人給直接揮翻到雪地上暴露趕路的p。

    ……

    有玩家沒有防備好,被幾個p一起圍攻,直接從整個登山大隊裏中上的位置被借力甩到了最後方。

    p們不會追著補刀讓玩家去死,但絕對會想要踩著玩家前進,順帶把玩家們甩得越遠越好。

    他們狂熱的想要上山。

    越是在前麵領先的玩家,越容易被更多的p們圍攻。

    p開始攻擊後,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就有兩三個小隊被四麵八方的p們圍攻得落到了整個浩浩蕩蕩登山隊伍的最後。

    就在p們的攻擊拉踩和玩家對自己位置的守護中,近乎垂直的陡峭路段結束了。

    踏入登山最後的三分之一路段後,每踩一步就會細碎聲響雪地變成了很滑的冰原,玩家們不僅要警惕p的圍攻,更要麵臨時不時從頭頂落下的冰錐。

    此時,選擇單獨上山的四個玩家明顯壓力驟增。

    沈玉軒的雪豹消失,他坐到一隻兩米多身長、形似老鷹的大鳥上,一邊升高自己的高度,一邊對付著時不時攻過來的p。

    踩著滑板上山的女孩的滑板麵積升級,她雙手拿起一把看起來無比酷炫的長狙,對著p們轟出威力可怕的光束子彈。

    玩家們提防著p,逐漸在危險掉落的冰錐和p的攻擊間找到了平衡。

    逐漸露出真身的賓客和玩家們拖耗起來。

    被失誤甩到隊伍末點的玩家小隊也開始學著p,開始踩著他們開始超速前進。

    最後一段道路上,所有人都在提防別人甚至已經打起來了,場景一片混亂,已經沒有精力去管多餘的事情了。

    靠著身體素質活生生肉搏到現在的壯漢,他保持在整個登山隊伍的前列,他的上半身肌肉鼓起,身上的汗水反射出特殊亮光。

    他和法信天師都一直保持在玩家的最前列,受到了p們最多的攻擊。

    忽然,他們兩個都聽到了從山上傳來的不同尋常的聲音。

    壯漢想都不想直接麻了出來“法信,我x你先人!”

    法信天師直接回擊“別亂放屁,這次不是我弄的!”

    兩人想都不想,朝著側邊跑去,一邊跑一邊拿出自己的防禦道具。

    下一秒,冰崩爆發。

    陸斯恩在山體的晃動中依然站得筆直。

    他對著坐到石座上的祈無淵彎腰,調侃的聲音在祈無淵的耳邊響起。

    “你想他們上來麽?”

    全軍覆沒也不是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