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嚴重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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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園從未感到如此的頹喪,手腕上像是手機模樣的光斑一點點的消散,最後恢複了正常。

    她整個人卻像是虛脫了一樣,緩緩靠在了冰冷粗糙的牆壁上。

    雖然張家二叔的這一處院子建造的時候已經算是村裏頭好一些的院子了,那也是用雜草和著泥土拓成的泥土坯子,一塊塊壘起來的。

    牆壁上都是窟窿眼兒,已經深秋了,從外麵穿透進來的冷風甚至有些刺骨。

    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陶園此時的心情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她昨天晚上坑蒙騙,豁出去娘兒三個的性命,才算從張家那個吃人的魔窟裏分出來,有了這麽一處避寒的居所。

    但是除此之外隻剩下了一口袋的雜糧,那張家人黑了心,昨晚她熬粥的時候才發現。

    一口袋糙米竟是混進去了一半兒的沙土,都在下麵一層和著呢。

    現在她還帶著一雙小包子,馬上最難熬的冬天要來了,光憑借這僅剩下的一口袋和了沙土的糙米,怎麽能挺過這個冬天?

    還得買吃的,買柴,買米買麵,關鍵是連一床取暖的被子都沒有。

    這可讓人怎麽活?

    好得有了這個狗屁朋友圈係統,還想得能得到點兒什麽拿到鎮上換錢的東西,結果另一個世界的陶園給她弄了個馬桶?

    你大爺的啊!造化弄人!蒼天無眼啊!

    陶園嚎啕大哭了出來,突然四麵漏風的廚房,門被從外麵推開。

    福生和寶姝兩個小小的身影忙跌跌撞撞撲到了陶園的身上,抬起手替陶園擦著哭花了的臉。

    “娘不哭!”

    “娘,我和妹妹以後都乖乖的,不惹娘生氣,”福生緊緊抱著陶園的胳膊,小小年紀也不知道怎麽勸慰人,隻能死死抱住她。

    “娘不哭!不哭了啊!”寶姝也靠在了陶園的脖子窩上,將她的脖子緊緊摟住。

    兩個小奶團子,自己都嚇壞了,還是強忍著心頭的恐懼去安慰陶園。

    福生雖然五歲卻也猜到了什麽輕輕晃著陶園的胳膊“娘不要難過,我和妹妹不會吃太多,糧食也夠吃。”

    陶園登時心頭狠狠一動,俗話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這兩個小娃娃若是放在她那個世界,誰還不是爹親娘疼,長輩們哄著的寶貝。

    如今福生說出來的這句話,讓陶園著實心疼的要命。

    這本就不是她的責任,不想卻成了她甩不脫的負擔。

    “好孩子,娘沒哭,就是風吹著迷了眼,娘給你們做飯去!一會兒吃完飯和娘出去一趟!”

    陶園徹底放棄了掙紮,馬桶就馬桶吧,興許還能拿回來給孩子們當個玩具。

    這個冬天怎麽過,她過後再想想辦法。

    陶園又給孩子們熬了糙米粥,依然是那個酸腐的味道,她沒想到居然還能忍著喝下去。

    收拾了那些破了口的鍋碗,陶園帶著福生和寶姝朝著係統指示的村東頭二十裏的方向趕了過去。

    這是第一次接收朋友圈係統傳輸過來的物件兒,而且還是個毫無用處的馬桶,陶園有些打不起精神來。

    但是總得將那玩意兒拿回來,不然就那麽留在村東頭,明晃晃的在村口落了個馬桶,一旦引起什麽不必要的議論,以後更是個麻煩事兒。

    陶園為了將馬桶搬回來,今早多喝了一碗糙米粥。

    手邊牽著的兩個孩子凍得瑟瑟發抖,福生腳上的草鞋都斷了半片,一走路都顯得踉踉蹌蹌。

    陶園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身上的傷雖然好了一些,可被張家人用鞭子往死裏抽,每走一步傷口辣的疼。

    沿著村東的方向一直走,走出了村子便是一片林地。

    林子裏染了一層清冷的霜色,天氣太冷了,樹葉都被凍落了去,腳下積了厚厚一層。

    陶園低聲吩咐福生和寶姝也睜大眼睛瞧著,看看有沒有馬桶在附近?

    那個係統連個具體的落點都沒有告訴她,隻是讓她自己去找。

    她之前蹲在地麵上給福生和寶姝用木頭棍兒畫了馬桶的圖,還吩咐兩個小家夥不要將這件事情說出去。

    可是現在已經漸漸走到了林子的深處,依然沒有見到係統要傳輸過來的東西,陶園覺得自己是不是被戲耍了,按照係統那個妖冶尿性,完全有可能。

    “歇會兒!”陶園喘了口氣,帶著兩個小寶坐在了一處樹樁上,實在是走不動了。

    兩個孩子也受不了。

    陶園暗自將朋友圈係統的上八代詛咒了一遍,正自找的有些絕望的時候,突然背後隱隱傳來一陣悶哼聲,像是什麽人受了傷。

    陶園心頭一驚,這種荒郊野外的地方,平白出現了這種聲音可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她忙要牽著兩個孩子離開,到底還是不忍心,萬一真的是有人受傷了。

    “福生,你帶著妹妹躲在這邊的草稞子裏,娘去那邊瞧瞧!”

    陶園小心翼翼撥開了草叢,朝前走了幾步,來到了一處凹進去的草窩子,登時愣在了那裏。

    沒想到此時草窩子裏躺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看起來很年輕二十多歲左右,穿著獵戶們經常穿的那種獸皮襖子,腿上裹著粗黑棉褲。

    背上的弓箭已經掉落在了一邊,他此番渾身沾著血,麵朝下趴著。

    雖然發出了一陣陣痛楚的低呼聲,可整個人已經神智不清楚了。

    就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赫然端端正正立著一個瓷白色的馬桶,馬桶的基座上沾染著血跡,還有一片血汙的人類頭發。

    陶園那一瞬間,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了。

    不要啊!她是找到了係統傳輸過來的馬桶,可怕是將人給砸死了吧?

    陶園顫抖的心,羅圈的腿,小心翼翼撿了一根木頭棍子走到了那人的麵前,捅了捅他的肩頭。

    那人痛苦的呻吟了一聲,還有些氣息。

    陶園忙疾步走了過去,將麵朝下趴著的那人扶了起來,這才看到這人雖然身上沾著血跡,不過就是腦袋被砸暈了,也沒有被開顱。

    估計可能會有腦震蕩,還不至於死人。

    她頓時鬆了口氣,忙將這個年輕的獵戶抱了起來,麵朝上抱著,在看到那人的臉後,頓時驚到了。

    怎麽會是他?

    真的是要死!

    係統傳輸過來的馬桶,居然將桃源村的蕭獵戶給砸了?

    蕭獵戶是從外鄉來桃源村的,聽說是從邊疆戰場上下來的退役兵丁,殺過不少人,煞氣重,剛來桃源村有些大戶欺負人家,被蕭獵戶狠狠收拾了一下。

    還聽說這個人性子冷硬,不愛說話,獨來獨往孤僻得很,現在桃源村裏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有些怕他。

    陶園登時一頭冷汗,好死不活怎麽把這個活閻王給砸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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