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瘋言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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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越發濃烈了幾分,桃源村正北的宗祠外麵圍滿了人。

    社戲已經唱完了,人人都中拿著火把,男人們走在前麵,女人和小孩子們走在後麵。

    他們要準備打開宗祠的門,給老祖宗上大供祭祀了。

    如果社戲是熱鬧到了極點,此番午夜的祭祀卻帶著幾分神聖和莊嚴。

    站在最前麵的是村裏麵張家族長三叔公,還有張家人比較尊敬的張老太爺,再往下便是張家其他的當家人。

    便是孫裏正也站不到最前麵,站在了第二排,後麵便是村裏麵的雜姓人家的男丁。

    最後才是各家的婆娘們,小孩子們。

    後邊兒這些人委實有些不尊重了,低聲說笑著,她們這些人也不能進去祭祀,男孩子們也隻有那些家裏的長子才能排在前麵一點兒。

    其餘的都在等著看社火,一會兒祭祀的過程中要打社火玩兒,在晚上看這個璀璨奪目的可好看了。

    可今兒後麵的女人們卻看到有些奇怪,宗祠的門剛打開,突然傳來一陣陣男人們的驚呼聲。

    隨即便是連連向後退開的聲音,還夾雜著各種壓抑著憤怒的叫罵聲。

    “怎麽了?怎麽了這是?”

    “天爺哎!還真的是不得了!金寡婦在裏麵!”

    “什麽?什麽?金寡婦在裏麵?這怎麽可能?”

    “不是不讓女人進去嗎?況且她一個寡婦湊什麽熱鬧?”

    “別提了,不堪入目,不堪入目啊!”

    “嘖嘖嘖,不能看,不能看!”

    “張家老三也在裏麵呢!”

    “啊?那個傻子嗎?”

    陶園和陶米兩個人急匆匆趕到這裏的時候,前麵關於宗祠裏的消息已經完全穿了出來。

    金寡婦竟然和張家老三搞到了一起,關鍵還在宗祠裏搞,甚至在供桌上祖宗牌位前。

    羞死個先人了!

    陶園心頭微微一頓,張茂峰怎麽就進去了?

    她是萬萬沒有料到張茂峰居然進了宗祠,還撞上了被脫了衣服的金寡婦。

    這事兒有些超出她預料,她原本就是想給金寡婦一個教訓,最後挨一頓鞭子,讓她以後再不敢出什麽幺蛾子,可和張茂峰鬧出來這種醜事,怕不是抽鞭子那麽簡單了。

    金寡婦此番已經醒了過來,頭還昏沉沉的,之前被銅燭台砸的那一下差點兒把她腦袋給砸出個窟窿眼兒。

    此時她終於醒轉了過來,卻發現身上有人。

    她雖然是個寡婦,可是和張成整日裏廝混在一起,作為過來人怎麽可能不知道身上這個人正對她坐著什麽。

    她尖叫了一聲,拚命將那人推開,竟是張家那個三傻子。

    “你去死吧!你居然敢欺負老娘!!老娘和你拚了!!”

    金寡婦其實那種任人欺負的人,況且平日裏霸道慣了,此番操起了一邊的燭台朝著張茂峰的眼睛戳了過去。

    張茂峰沒有反應過來,竟是被燭台的尖子狠狠紮在了右邊的眼珠子裏。

    外麵突然傳來了更大的嘈雜聲,還夾雜著張家老太爺的驚呼聲。

    金寡婦這才從昏沉中最終清醒了過來,她眼睜睜看著門口圍著的那些村民,驚恐到連找一件衣服遮擋住自己的身子都忘記了。

    此時宗祠裏哪裏還有莊嚴肅穆的說法,場景幾乎是亂到了極致。

    衣不蔽體坐在供桌上的金寡婦,捂著血淋淋右眼的張茂峰疼得在地上翻滾著喊娘,還有外麵氣暈了過去的張老太爺。

    “不!不!!”金寡婦尖叫了出來。

    “不是我,是陶園!是她!她該死!她真的該死啊!”

    “你們去找那個賤人!殺了那個賤人!殺了她啊!!”

    金寡婦已經完全混亂了,不停地尖叫著,說是陶園設計害得她,是陶園不想讓大家好好祭祖的,是她搞的鬼!

    可是這一次和之前的那一次不一樣,竟是沒有一個人信金寡婦的話兒。

    之前金寡婦最喜歡在村子裏搬弄是非,偏偏擁護者還很多,尤其是對陶園那一次的汙蔑。

    可此時此地,沒有一個人信她,饒是她喊破了喉嚨,也給人一種錯覺,金寡婦是真的瘋了。

    你再怎麽空虛寂寞冷,也不能在宗祠裏勾引一個傻子啊!

    這事兒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幹得出來的。

    陶園在後麵看足了戲,也看累了,準備回去歇著。

    陶米忙拉著她的手臂低聲道“會不會有人懷疑我們,金寡婦都說出來了。”

    陶園臉上的表情滲出了一絲冷冽,淡淡笑道“說出來又能怎麽樣?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村民隻看到她的不堪,僅此而已。”

    陶米被麵前女人的眼神給驚了一跳,陶園這個女人真的得罪不起,手段太厲害了。

    他忙低聲笑道“老板威武!”

    威武個屁!如果不是被金寡婦一次次逼到了絕境,陶園也不會下死手,隻能是她咎由自取。

    可這一次連著張家老三也能扯進來,那就是她的命!

    這一次金寡婦和張老三整出來的這一出子,幾乎讓所有的張家長輩都氣得發抖。

    當下三叔公命人將二人關到了柴房裏,這期間張茂峰不停地鬧,右邊的眼珠子顯然保不住了。

    這事兒鬧得實在是太大,便是李婆子那樣狠辣無恥的人都不敢去柴房裏看兒子。

    三叔公也是看在張老太爺的麵子上,才命人請了郎中來看。

    看過後,郎中直接告訴張家人,張老三的右眼徹底不能用了。

    整整一晚上張家人都沒有睡,李婆子逼迫著張澤去城裏求張家二叔張汶。

    張汶自己還鬱悶著呢,好端端的因為陶園的事兒,被縣太爺扣了那麽多的俸祿,如今辦什麽差也不經常喊他去辦了,顯然在縣太爺麵前失寵了。

    他哪裏有那個心思!

    況且自己的那個白癡侄子早該死了,死了後還能給家裏省一些米糧。

    在祠堂裏和一個寡婦行之事,便是厚顏無恥的張汶都有些意外和驚訝。

    這事兒鐵青要兩個人都一起沉塘的。

    不過李婆子鬧得實在是太凶,那可是她親親兒的兒子,雖然傻了一點,可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她不能看著兒子死,她逼著自己丈夫張澤直接鬧到了張老太爺麵前。

    若是不能救下兒子,他們大房就從張家分出去,讓張老太爺去找二兒子過去。

    總不能張家人花銀子他們二房花,出了事兒二房就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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