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開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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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園跟著江淵再一次來到了郊外的那個莊子上,剛下了馬車,二人便到了江淵住著的那座竹樓裏。

    陶園邁步走進了之前她給江淵換血的那個敞闊的房間裏,輕車熟路的直接躺在了她已經躺過很多次的特殊石床上。

    隨即擼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一截皓腕,然後深呼吸,頭一歪閉上眼假裝自己睡了過去。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熟練得讓人看著心疼,江淵和一邊站著的神醫白澤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雖然陶園的這些準備動作很是熟練,可到底還是害怕那些一會兒要鑽進她身體的蟲子。

    表麵裝的雲淡風輕,來吧,老娘承受得住放馬過來啊!

    可瑟縮發抖的身體出賣了她,讓她瞧著有點點可憐,渾身抖得不成樣子,就像是秋風中瑟瑟發抖的落葉,下一刻就能被吹得灰飛煙滅。

    白澤咳嗽了一聲誇讚道:“陶姑娘……這個……還挺上道,一會兒就好,也不要害怕。”

    “嗯!”陶園簡簡單單應了一個字兒,可是這個字兒卻說的顫顫巍巍。

    白澤轉過身拿出了那些他養的蠱蟲,小心翼翼放在了陶園的手腕處,隨即拿起了手中鋒利的刀子剛要割破陶園的胳膊,好讓那些蟲子鑽進去取血。

    突然江淵大步走了過來,這下子給白澤整蒙了都。

    世子爺這是幾個意思?

    “世子爺,麻煩您在一邊躺好不要隨意亂動。”

    江淵卻不理會白澤的話,徑直躺在了陶園的身邊。

    他本就身形高大,身材嬌俏的陶園在他的對比下越發顯得柔弱了幾分。

    身邊盛年男子強大的氣息襲來,倒是給陶園弄不會了。

    她下意識睜開了眼,看著幾乎緊緊挨著她躺著的江淵,眼角狠狠抽了抽。

    “世子爺,您的坑兒在那邊!”

    陶園點了點距離她有些距離的位置,也是個石頭床榻,那些石頭都是特殊的藥材浸潤過的,散發出來的氣味具有止疼鎮定的作用。

    當然也是為了保持衛生,不至於在換血的過程中,弄得到處都是,就像第一犯罪現場一樣。

    如果江淵不在那石床上躺著,一會兒吸血蟲從陶園的身體裏吸了血爬出來後,進入江淵身體的時候,他會疼死的。

    可這兩張特製的石頭藥床都已經固定在地麵上,不能挪動的。

    此時江淵陡然來了這麽一出子,竟是讓白澤有些不知所措,感覺世子爺這一次在陶園這裏住了幾天後,越發瘋得夠嗆。

    “咳咳咳,世子爺,您要不還是躺回去吧!這樣的話,怕你的身體吃不消,”白澤友情提醒。

    江淵冷冷掃了他一眼:“做你該做的事情,廢什麽話?”

    白澤尷尬的點了點頭,一邊的陶園剛要說什麽,不想手臂處傳來一陣陣的銳痛。

    手臂已經被劃破,她疼的直抽氣。

    江淵眉頭緊鎖怒斥道:“白澤!輕點!”

    白澤一愣,小心翼翼放下了刀子,他已經夠輕得了,主子爺今兒這是怎麽了,矯情成了這個樣子?

    “遵命!”他拿起了瓶子,將裏麵的蟲子放了出來,那些蟲子循著血腥味道,緩緩順著陶園胳膊上的血口子爬了進去。

    陶園悶哼了一聲,江淵又冷冷斥責道:“白澤,你是不是蠢,蟲子一隻一隻的放進去!不要一起放!”

    白澤暗自磨了磨後槽牙到底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

    他也不敢說出來。

    接下來的時刻,不是陶園難熬,也不是江淵痛死,最難熬的竟然是白澤。

    吸血蟲放的位置不對,蠢!

    能不能動作再輕點兒,蠢!

    沒看到陶姑娘疼的額頭冒汗嗎?是不是想死?

    陶姑娘為什麽鼻尖都出汗了,是不是你醫術下降了?

    摔!白澤真的要被氣死了,都什麽玩意兒?

    如果不是老侯爺對他祖上有活命之恩,他現在真的是不伺候了。

    第一次他給陶園操作的時候,動作幅度可是比這一次大多了,也沒見他唧唧歪歪什麽,偏生這一次不論做什麽,隻要陶園喊疼,或者表現出疼的症狀,他就挨罵。

    再後來陶園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硬生生忍住了疼痛。

    不想身邊躺著的江淵卻是抬手緊緊抓住了陶園的手,陶園下意識要掙脫開,他攥得很緊,她竟是掙脫不開,隻得任由著他抓著。

    陶園一顆心狂跳了起來,呼吸都有些凝滯了幾分。

    耳邊卻傳來了江淵略有些低沉沙啞的聲音:“別怕,你要是疼的話你要不咬我幾口解恨?”

    陶園委實被江淵的這個操作有些弄蒙了,訕訕笑道:“我……我不吃肉!這幾日齋戒!”

    話剛落了音,陶園自己都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子。

    她屬實不是想要羞辱他,她就是想說個笑話調節一下尷尬的氣氛。

    “世子爺,對不住,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

    江淵微微一愣,卻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手依然緊緊攥著陶園的手。

    陶園第一次看見江淵露出了會心的笑容,襯托著他那張驚為天人的臉,屬實的吸引人。

    竟是在他俊美的容色上硬生生多了幾分風流韻味。

    被他緊緊攥著的手也稍稍有些出汗,倒是覺得那蝕骨疼痛也能接受了。

    一邊站著的白澤冷冷看著眼前的一切,暗道他走還不行嗎?

    陶園給江淵過了血,渾身出了一層冷汗,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之前她在隆陽縣沒有可以住的地方,就留在江淵的莊子上歇一會兒。

    此番她自己買了宅子,自然不願意再呆在這裏。

    她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再在這裏待下去怕是真的會出事,總感覺江淵這廝越來越不正經了。

    江淵也沒有留她,而是將她親自送回到了陶府。

    馬車停在了陶府的門口,陶園剛要掀起馬車的簾子下去,卻被江淵抓住了手臂。

    陶園下意識掙脫了出來,感覺這小子最近怎麽老是動手動腳的?

    她抬眸看向了江淵那張蒼白的臉,每一次過血療毒,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都不輕鬆,而且江淵剛才為了安慰她,都沒有躺在止痛的藥床上。

    那一瞬,陶園心底竟是升騰起一絲複雜的情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