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做人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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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園也忙跟著陸仕和福生走了出去,她心頭多少有些不放心。
福生之前被欺負得狠了,有時候心靈上的折磨遠遠比打他一頓還要難受得厲害。
陸仕帶著福生剛走出了大門,外麵黑壓壓站著一群人,為首的便是穿著一身很正規官袍的吳縣令,還有他身邊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兒子吳佩。
吳佩微微垂著頭,抬眸看了一眼陸仕和福生後,登時眼底掠過一抹不可思議,瞧著陸仕和福生那個親密的樣子,竟是對那個小崽子高看一眼。
他頓時心頭嫉妒的發瘋,這可是太子太傅啊!憑什麽讓陶福生那個小崽子得了這麽大的便宜,憑什麽?
還有陸仕也不是個什麽好東西,明明是太子太傅,卻裝成了平民的樣子,還眼睜睜瞧著他出醜,這不就是故意耍笑他嗎?
害得他被父親差點兒用鞭子抽死,還帶著他過來給陸仕這個老王八蛋賠禮道歉,他算個什麽東西!
不過吳佩也曉得太子太傅是個什麽來頭,也不敢再犯渾。
陸仕在陶園府上待多久,吳縣令帶著一幫縣裏頭有頭有臉的人就得等多久,這一次他的兒子可是闖了彌天大禍。
要知道無故關押太子太傅,那可是殺頭的重罪,不想陸仕也沒有說什麽,也沒說要去太子那邊告狀治他的罪,這讓吳縣令生出了幾分僥幸。
說不定陸太傅大人不計小人過,若是能在陸太傅麵前露露臉,以後一旦攀上了太子殿下,那可就真的是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雖然已經到了快立春的時候了,可這天氣還是冷得很。
一群人在外麵躬身站了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時間了,此番才看到陸仕緩緩走了出來,竟是帶著個孩子,這個孩子有些人還認識,就是陶寡婦的兒子陶福生,之前在大街上被當眾扒光衣服的那個所謂的賊娃子。
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看著陸仕緊緊牽著那個孩子的手,神態間竟是很親密的樣子,不曉得這位京城裏來的陸太傅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他們的身體更是躬了下來,帶著萬分巴結逢迎。
吳縣令移動著略有些肥胖的身材朝著陸仕走了過去行禮道“太傅大人,下官給你安排了住所,還在會春樓裏設了宴,給您接風洗塵。”
陸仕此番看向了吳縣令還有他身後站著的兒子吳佩,眼眸已經不再是輕視而是多了幾分殺意。
他冷冷道“不必了,我已經在陶家做了陶家小少爺的教習先生,以後就住在了陶家了,不必麻煩吳大人了,吳大人帶著人回去吧。”
“什麽……您……您……”吳縣令臉色巨變,不可思議的看向了一邊站著的福生。
這怎麽可能?陸仕這個人不會是瘋了吧?
千裏迢迢從京城來到這窮鄉僻壤之間,就是為了給一個商戶的孩子做教書先生,這不是扯嗎這?
可事實就擺在麵前,吳縣令一顆心瞬間涼了幾分。
陸仕也不搭理他,徑直上了陶園給他準備的馬車,隨即帶著福生再一次來到城北的那家書局前。
這下子吳縣令徹底傻眼了,又看向了站在門口處的陶園,眉頭狠狠蹙了起來。
這個女人還當真……不簡單啊!
陶園遠遠衝他躬身福了福意思意思得了,現在兩方都已經撕破了臉,沒必要裝下去了。
吳縣令眉眼間掠過一抹森冷,他一個縣太爺竟是被一個做買賣的婦人牽製到了此種地步。
他冷哼了一聲,可還是不死心不得不也上了馬車跟在了陸仕的身後,總得搞清楚這個人的意圖,到底這是要做什麽。
況且太子太傅來了隆陽縣,他一個縣太爺不跟著委實也說不過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一起來到了書局前,吳佩一看是這個地方,心頭打了個突。
他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陸仕帶著福生進去買了文房四寶,瞧著福生很喜歡那一幅古畫,也命人一並包了起來,給江淵的兒子送禮物,這個感覺還是蠻奇妙的。
他將東西幫福生拿好,走了出去,卻看到四周的人已經將他這邊圍了起來。
他低頭看著福生道“那些人在哪兒欺負的你?”
陸仕的這一句話剛說出來,別說是當事者福生和吳佩,便是四周圍觀的百姓也齊刷刷變了臉色,不曉得太子太傅怎麽突然提到了這個問題。
福生小小的身體明顯抽搐了一下,慌張的看向了書局門口的街頭,臉色煞白。
陸仕看明白了方位,緊緊抓著福生的手朝著那邊走了過去,瞬間外麵圍著的那些人也一個個湊了過去,在街頭處留下了一個空地。
陸仕帶著福生站在了那裏,隨即將東西塞到了福生的手中道“幫為師拿著東西!”
福生此番倒是驚訝大過了恐慌,不曉得先生這是要做什麽,忙將東西拿在了手中。
陸仕卻抬起手緩緩解開自己的腰帶,他這個動作不做不知道,一做嚇一跳,所有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四周頓是傳來一陣陣的抽氣聲,隆陽縣的風水這是怎麽了,怎麽一個個都要脫衣服,這不是開玩笑嗎?而且還都是讀書人!
福生也是嚇傻了,陸仕卻溫和的看著自己的學生,將外衫緩緩脫了下來,丟到了一邊。
“孩子,記著,這世上很多時候並不是你所想的那麽順遂,公理和正義有時候不一定就在眼前,需要你去自己去尋找。”
“比如脫衣服這件事情,在某些人來看這是羞恥,可在有些人來說這是殉道,扒光別人衣服的人不一定代表正義,被扒光的那個人不一定代表卑劣!”
“孩子啊,有時候這個世界是黑白顛倒的,高尚和卑鄙,勇敢和懦弱,正直與卑劣,都是存在的,會偽裝,會惡心人,可你若是心頭有正道,何懼脫衣否?”
四周頓時傳來一片喝彩聲,這才是真正的先生。站在人群的陶園不禁心頭觸動至極,眼見著自己兒子臉上有了不一樣的光。
是的,被當眾扒掉衣服不一定是卑劣,受害者不該抬不起頭來,那些加害者才是披著偽善人皮的鬼。
雖說是陸仕在一件件脫衣服,可脫掉的卻是一邊看著的吳縣令的衣服,脫掉的是吳佩那張惡毒的皮。
那兩個人才是站在這裏被審判的對象,陸仕脫一件罵一句,順道教導福生做人的真諦和道理。
這下子饒是吳縣令再怎麽臉皮厚也招架不住了,悻悻退出了人群,忙帶著兒子坐進了馬車裏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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