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有點陌生不識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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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戀愛時會分泌愛情的激素,意亂情迷的多巴胺物質,會使人感到幸福和愉悅。
但是,多巴胺的濃度最高峰也隻有四十八個月的時間。
人注定不是長情的物種。
上頭的時候,話怎麽好聽怎麽說,怎麽瘋狂怎麽來。
等多巴胺少了,內酚酞多了時,又有幾人還能溫馨寧靜的說我愛你。
說到底,愛情的本質是衝動,而婚姻的本質束縛。
裴祈怕被蘇閔婕束縛,也怕自己束縛不了蘇閔婕……
當然,也有像陸渟驍這樣的例外。
一生隻夠愛一人。
但他不是那種人!
他討厭患得患失!
而且,他骨子裏和他爺爺他爹是一樣的人,自私又自大!
就在裴祈腦子一團亂地帶著陸渟驍趕往停車場時,陸渟驍收到季安安發來的一個地址。
陸予安居然去了蘇家在雅市的公寓。
不用想也知道,能這麽快速地找到孩子,是因為他們幾個朋友中有高手。
那麽,蘇閔婕也是知道的吧?
就算不知道,去的是蘇家,她肯定在。
裴祈腳步竟有些遲疑。
直到陸渟驍投來疑惑的目光,他方才神色一凜,快速鑽進車裏。
……
得知陸予安在蘇家後,蘇閔婕早已讓家傭將他請進屋。
別墅門口,季安安停下摩托車,一雙眼睛被風吹的通紅。
蘇閔婕撥弄著吹亂的長發,瞥她一眼,“我其實有些不太懂,你到底是喜歡陸渟驍多一些,還是喜歡人兒子多一些?”
季安安攏著眉看她。
蘇閔婕說“如果你隻是喜歡孩子,那簡單,自己生一個就是了。現在醫學發達,有沒有男人都能生,各種優質基因任你挑。”
季安安抿了下唇。
蘇閔婕又說“如果你的目標是陸渟驍,老實說,這彎繞的有些遠了,你要做好不計成本的持久戰……但我不建議你這麽做。”
她話剛說完,就見裴祈的車停在門口。
兩個容顏氣質極為出色的男人,神色倉皇地下車,卻又在目光觸及眼前的女人時,眸色均有不同程度的凝滯。
季安安什麽也沒說,扭頭走了進去。
陸渟驍快速跟上。
隔著幾步之遙,蘇閔婕就那麽直白地望著裴祈,不算明亮的路燈下,那雙漂亮勾人的眸子裏雲霧不清。
才幾個小時不見。
似乎真有陌路不識的感覺了。
裴祈也沒動。
他本就是天生的衣架子,那怕隻穿一件簡單的白襯衣,那怕立在微弱的光線下,也絲毫影響不了他與生俱來的格調和貴氣。
仿佛天地萬物都隻是他的背景色。
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在幾個小時前,說了句近乎荒唐的話。
——我見你一次親你一次!
然後,馬上就在她麵前遁了。
這事兒怎麽想都有些可笑。
蘇閔婕勾了勾唇,轉身往裏走。
似嘲。
似諷。
身後,裴祈孤傲而立的身軀微微一僵,隨而,透著一股難以揣測的淩厲氣場。
像是內心的卑劣被人看穿後,產生了破罐子破摔的心理。
客廳裏,陸予安像個小大人似的,端坐在沙發上,一手扶著行李箱不鬆開,另一隻手緊緊抱著存錢罐。
看到季安安出現,小家夥也特別沉得住氣,隻那雙黑葡萄似的眼睛裏,突然就湧起了晶亮的淚光。
季安安更是個沉得住氣的冷性子。
明明已經揪心到雙手手指甲都陷進了肉裏,麵上看起來卻是什麽起伏都沒有。
她很平靜地走過去,問陸予安說“你想出來玩,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你換號碼了你不知道嗎?”
到底是個孩子,話一出口,所有的委屈就壓不住了。
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滴。
他扯起衣袖擦一把,抽抽噎噎的開始控訴。
“說好要一直做好朋友的,你說走就走!”
“滑輪你隻教到一半,遊泳我還不會,羽毛球也是,你什麽都隻教到一半!你老師沒教過你做事不能半途而廢嗎?”
“你們女生總是這樣情緒化,明明拉過勾勾的,回頭就不認!”
“還愛撒謊,說什麽要去外地工作,以後不能一起玩了!”
“你分明就是不想要我了!”
陸予安越說越傷心,淚汪汪的眼睛,紅撲撲的臉蛋,看著又萌又讓人心疼。
季安安一句話也反駁不了。
知道自己一定會心軟,所以在那次告別後,她直接換了電話號碼。
但還是給陸渟驍打了聲招呼,以防萬一……
當這個萬一來的時候,她隻覺得心痛到無力承受。
被最信任的人突然拋棄的滋味兒,她嚐過。
她知道有多苦有多痛,卻還是自私地強加給了小安安。
其實現在想一想,她和陸予安從彼此身上找到了家人的感覺,彼此取暖不行嗎?
愛情算什麽!
男人又算什麽!
她一定是瘋了,才會因為得不到一個男人就去傷孩子的心!
天性如此,內心再咆哮激動,季安安表麵也看不出什麽來。
她隻是輕輕抬手摸了摸陸予安的小腦袋。
這樣的冷靜看在陸渟驍眼裏,隻當她是為難。
他不得不出麵道“陸予安,跟我回家。”
“你別說話!”
陸予安奶凶奶凶地瞪他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就是因為你不願意娶大安安她才走的!”
小短腿一伸,小家夥跳下沙發,將存錢罐往季安安懷裏一塞。
“他不娶你,我娶你還不行嗎?!”
“我的錢都給你!以後長大了,我還會賺好多好多的錢!”
季安安愣了下,再也忍不住的將孩子摟進懷裏,晶瑩的淚珠顆顆砸在地上,也砸在了陸渟驍心上。
看到這一幕,蘇閔婕勾一勾唇,評價了句“確實比他老子強多了!”
怪不得季安安放不下,白撿這麽一個兒子,擱她她也願意呀。
不過,這種時候,陸渟驍若沒個表態,還真說不過去。
蘇閔婕有意給他們創造機會,一個眼神讓家傭都退下。
她自己也扭頭走到外麵庭院裏。
裴祈眼底不知名的情緒翻湧著,默默跟了出來。
頭頂月明星稀,微風習習,是個很美好的夜晚。
然而,月色光輝隻顯得女人皎好的麵容更加漠然,男人漆黑的眼眸更加陰沉。
都想說點什麽,但又似乎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燈光下被拉長的兩道身影,隻差分毫,又像是隔著千裏。
不知過了多久,裴祈嗓音沙啞的道“要是我們有個孩子,你還會不會執意要離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