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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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宴之後,餘沁找了時間和雲蕭墨說起時疫一事時,才知道這次時疫來得突然,還不知道防治的方法。

    染上時疫的人,最開始兩天並沒有明顯的症狀,之後就會高熱不退,呼吸困難,也吃不下東西,快則七天慢則半個月就會死亡。

    雲國史上沒有發生過類似的時疫,餘沁腦子裏也暫時想不起有什麽瘟疫和這場時疫能對應的上的。

    不過病毒的傳播切斷接觸,防止血液、呼吸傳播在很大程度上能起到預防作用。

    也不知道古代會不會沸水消毒,還有酒精消毒之類的,餘沁把能想到的都一一說出來給雲蕭墨聽。

    染病的人被隔離起來他們也有經驗,餘沁就沒有再額外提。

    主要是了解起來感覺還是蠻嚴重的,就相當於現代的一個市已經淪陷了,人心惶惶的。

    除了提供一些現代的經驗,餘沁也沒其他的能幫的上忙的。

    其餘的時間不是在逗娃就是在帶娃,轉眼間又到新一年的春季。

    冰雪消融,萬物複蘇,封後大典和立太子儀式也定好了時間,就在半個月後。

    風綾玉生了龍鳳胎,既有皇子又有公主,皇後之之位是鐵板釘釘的事。

    封後和立太子的儀式也一直在準備著,雲玨幾乎像是第二個雲蕭墨,出生即在頂端,尊貴無雙。

    餘沁每次看到男女主兩個人在一起的畫麵,就真的無法想象雲玨雲璿兄妹倆長大了該是個什麽絕色模樣。

    真心想象不出來。

    這已經觸及到了她的認知盲區。

    畢竟這兩個娃現在就能隻憑借一眼,就令人淪陷的可愛,殺傷力太強。

    雲平安雲安平兩兄弟,也不鬧著去玩了,每天下學堂之後就愛往自家侄子侄女這裏跑,當然,可能是男孩子的習慣,確實是更喜歡女孩子一點。

    算算日子…

    餘沁看著窗外的春雨綿綿,原劇情裏雲祈出事的日子也將近了吧。

    可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都快到了封後及立太子大典的時間,都沒聽到從邊境傳來有關雲祈什麽生死不明的消息。

    沒有任何消息,她反倒更加不安起來,甚至每天晚上都會半夜做噩夢醒過來。

    夢裏一片刀光劍影,血色紛飛。

    她甚至看到雲祈滿臉是血的倒在她麵前,手裏還緊緊攥著她送的祈福香囊。

    被亂箭射死,被刀砍死,被劍捅死。

    各種各樣的死法。

    除卻一開始老是被嚇著哭醒,餘沁後來都有點麻木了。

    累了,毀滅吧。

    明天就是封後大典,儀式冗長,她還得觀完一整場的禮才行。

    所以,要休息好才行。

    但是最近被噩夢纏身的她,就對一夜好眠不抱希望。

    果然,在陷入沉睡後不久,她就開始跌入夢境。

    餘沁清楚的知道是夢境,可她醒不來,隻有眼睜睜地看到雲祈被敵軍用各種方式弄死了,她才會醒。

    一如既往的翠綠高聳的山峰,荊棘叢生,野藤高懸。

    山勢複雜,一看就是一座易守難攻的山。

    餘沁查過資料,知道這座山叫翠屏山。它的山體就像一隻開屏的孔雀的尾巴,山石嶙峋,古藤盤纏。

    除了翻山而過,沒有辦法從山腳下繞路過去。

    因為山的兩邊都是巨大的瀑布和迅猛的河流,西蠻占住地理優勢,最擅長打持久戰。

    餘沁是不懂看地理位置的,更不懂戰術兵法,如果夢裏的翠屏山就是真實的翠屏山的樣子,那不得不說這山還是很好看的。

    畢竟像孔雀開屏似的山體,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巨大的孔雀在開屏。

    不過這次的夢和之前的不太一樣,之前一來就是戰場的廝殺,屍橫遍野,殺聲震天,血都染紅了半邊河流。

    這次她看到岸邊駐紮的帳篷,看到將士們在巡邏,操練。

    她還看到破秋和融冬,兩個人在一起訓練士兵,眉眼淩厲,麵色嚴肅。

    不過她雖然看得見,但是摸不著碰不著,他們也都看不見她,搞得她就像一縷幽魂似的。

    餘沁把四大護法都見到了一遍,就是沒見到雲祈,她甚至把整個紮營的地方繞了一圈都沒看到。

    沒看到也好,省的又看見他被人捅刀子的樣子。

    在夢裏的時間過得很快,一瞬間一個場景,好像沒過多久餘沁就看到翠屏山上派了一隊人下來。

    是西蠻的人。

    看到這群人餘沁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就開始一陣一陣的恐慌,一直到她看到從她這次入夢以來就沒有見到的雲祈的時候,她心中的不安感達到了頂峰。

    此時的她就像被困在一個屏障內,無法亂走,到不了雲祈旁邊,隻也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隻能看著。

    看著雲祈和那群人交談,然後他也帶著一群人跟著西蠻的那群人往翠屏山上走去。

    餘沁使勁拍打著那無形的屏障,拚命叫著,想讓雲祈不要去。

    這個時候她就像是忘記了自己是在夢中一樣,心裏隻想著雲祈不能去,不能去。

    可雲祈看不到她,也聽不到她的聲音。

    她看著雲祈跟著那些人上了山,她看到西蠻人那背地裏陰暗奸詐的笑。

    西蠻人設宴款待,好像每個人臉上都是熱情真摯的笑,可她卻看到每個人笑容下對著雲祈的惡意。

    觥籌交錯間,歌舞升平。

    霎時間刀光劍影,宴席變戰場。

    雲祈帶的那隊人和西蠻的人打了起來,雲祈也拔劍加入戰局。

    這已經不是餘沁第一次看到雲祈殺敵了,從她做噩夢以來,她幾乎每天晚上都會看到。

    可是之前都是看不太清楚的,就像隔了一層水幕一樣。

    可這次不一樣,盡管她像是被鎖在這個無形的牢籠裏,沒有人能看得見她能聽到她的聲音,可是她竟然像是能感覺得到鮮血濺到她臉上的溫熱。

    同時她也更能看清楚雲祈的模樣,比起在和她相處時清冷,他現在的氣質更偏向於冰冷。

    是一種對敵人銳利到勢不可擋的冰冷,像是一把鋒利而又肅殺的劍,哪還有半分幽靜寧和。

    餘沁看到十幾個人一齊衝向雲祈,包圍他,可他幾乎毫發無傷的以一敵十突破了出來。

    她看到其他人倒下時,他那雙眼尾微揚的眸子,泛著血色,裏麵的戰意令人心驚。

    餘沁捂住嘴,還含著淚的眼睛微微彎起。

    之前的夢裏雲祈都是被砍殺的那個,哪像現在這樣大殺四方,無人能擋。

    可,這樣才對啊。

    這樣厲害的人物,確實得使陰招才能有得手的可能。

    她這念頭一出,悠揚婉轉的旋律突兀的出現在山林中。

    biu

    biu。b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