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文峰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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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玉姝見林言如此可愛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

    她低頭咬一口雞蛋,然後含在嘴裏,輕輕咀嚼起來。

    吃過了早飯,林母端著碗筷去了廚房,林言半蹲在炕上,肉乎乎的小手戳戳林皓又戳戳林潤。

    而後雙手托著下巴,半響才說道“娘親,弟弟們好醜呀!你在給我生個妹妹吧!跟娘親一樣好看的妹妹~”

    李玉姝“???”

    她才不要!

    生孩子也太痛了,如果可以,這輩子有這三個孩子就夠了。

    “可是娘親生妹妹會很痛,言哥兒願意讓娘親痛嗎?”

    李玉姝看向林言,如星般的眸子一眨不眨的。

    林言忽的就想起那天夜裏娘親身上的血和蒼白的臉色來。

    他頓時被嚇得臉頰煞白,小腦袋搖晃的更撥浪鼓似的。

    而後抿唇,一把抱住李玉姝,眼裏湧起水霧。

    他哽咽道“不要、不要……言哥兒什麽都不要,言哥兒隻要娘親!”

    李玉姝聞言,心裏頓時一片柔軟,她連忙摸著他的小腦袋,安撫道“不哭,娘親會一直陪著言哥兒的!”

    林言縮在李玉姝懷裏小聲抽涕著,聽言,他抬手抹掉眼淚,十分慎重的點點頭。

    他也會一直陪著娘親的!

    李玉姝又抱著林言哄了一會,直到兩個孩子餓了要喝奶了,才鬆開他。

    林言或許是覺得哭了那麽久,有些不好意思。

    他飛快的朝著李玉姝的臉頰親了一下,然後爬下炕,鞋子都沒穿好就跑了出去。

    等李玉姝反應過來時,林言已經走了,她抬手摸了下被親的地方,露出無奈的笑來。

    “怎麽這麽可愛啊?”

    這注定是沒有人回答的,她抱起林皓,解開衣服開始喂奶。

    ……

    清風樓

    林予北坐在一處包廂,麵前的人正是鄒文峰。

    小二端著菜從門外進來,一一放在桌上。

    菜不是其他的,正是李玉姝所提供的那四道菜。

    “‘一清二白’‘一品白玉’‘緋梅踏雪’‘金玉良緣’”

    鄒文峰先是給林予北一一介紹,而後又笑道“這可是出自弟妹之手,你居然也不知道?”

    他說的隨意,但語氣中透著些許挑撥。

    林予北自然也是聽的出來的,他不置可否,目光輕飄飄的掃過四道菜。

    而後輕笑一聲,道“我家娘子向來認為君子遠庖廚的!”

    鄒文峰先是一愣,而後回想起來李玉姝的身世,他恍然一笑“難怪!”

    李玉姝也是被教養嬤嬤教出來的女子,與大家閨秀相比,差的怕隻有身家了!

    那般女子向來是認為君子遠庖廚的,甚者,自己也是不進廚房的!

    林予北也不理會鄒文峰的話,拿起筷子吃起菜來,他的動作很快,但是吃相很好。

    若是總結一下,便是不急不躁,不慌不忙。

    鄒文峰就在一旁看著,等他品嚐完四道菜後才說道

    “怎樣,這四道菜如今可是清風樓的招牌菜,隻可惜與弟妹當初在府中做的還差了些……”

    說罷,他眼裏閃過一絲恰到好處的失望。

    潛意思就是我與你這般要好,弟妹居然藏私。

    林予北卻是渾然當做沒看到一般,他放下筷子,滿意的點點頭。

    “我家娘子提供的方子,自然是沒問題的!”

    味道不對,那是清風樓廚子手藝不行!

    鄒文峰一哽。

    其實就算味道差了些,林家每日送四斤豆腐來,也是不夠用的。

    如今長林府所有的清風樓,這四道菜每日隻提供一份,價高者得。

    可就這般,都是供不應求!

    鄒文峰也讓下人去買了些豆子來,去琢磨這豆腐是如何做成的,隻可惜至今都沒個進展。

    誰知林予北居然回來了,雖說林予北是個七品的官,但他還是可以拿捏住的!

    他今日怎麽也得想辦法把這方子拿過來。

    林予北其實也猜到鄒文峰的心思了。

    左右當初,也是他給鄒文峰帶來足夠的利益,他才敢讓李玉姝有事找鄒文峰。

    這世間本就是這般真實的,哪有什麽單純的好友,不過是利益至上罷了。

    隻是如今,他能幫到鄒文峰的那份利益已經比不過這豆腐方子了!

    鄒文峰端起一旁的茶杯,輕抿一口,道“

    北弟如今也是七品的把總了,弟妹這般拋頭露麵怕是不妥的,再者當今那位重農抑商,北弟也為自己多想想!”

    林予北握緊茶杯,一言不發。

    鄒文峰又道“我也不與你客套,這豆腐方子我出三百兩,若是願意,咱們這邊簽訂文書,若是不願意……”

    他話並沒有說死,鄒文峰很清楚,林予北這個人很聰明。

    從當初他想辦法打聽到他的需求,而後主動投誠,卻隻要一個衙役的職位那時候開始,他就很清楚了!

    林予北並非不知曉他身後的存在,所以這件事情,他一定會答應的!

    鄒文峰喝掉茶杯裏的茶,輕輕把玩著茶杯,嘴角勾著譏諷的笑。

    可他不知道,就是林予北知曉他背後的存在,才敢一臉淡然的拒絕。

    “鄒兄說笑了,我家娘子剛生產完,正在坐月子,又何來拋頭露麵之說?

    再者我早已從林家分出去了,當初這分家文書,還是鄒兄幫忙蓋的印,鄒兄莫非忘了?

    這豆腐方子可是我娘子從娘家帶來的嫁妝,她願意交給我家三哥,已然是大度了,我斷不能替她做主的!”

    按當朝律法,私自挪用正妻嫁妝者,奪取功名,杖責八十,徒二年!

    鄒文峰“……”

    他嘴角的嘲弄的弧度微微凝固了一瞬,隨即恢複常態。

    “既然如此,那這事隻能等弟妹來商量了,不知這滿月酒何時辦?為兄好備禮過去討杯喜酒!”

    不得不說,這鄒文峰的臉皮極厚,不過片刻的功夫,便笑的極其朗爽,毫無之前陰陽怪氣的模樣。

    林予北放下茶杯,淡淡的說道“還未挑日子,等日子定了,得空一定來通知鄒兄!”

    大山村的習俗,滿月或者百天得仔細挑在九日、十二日、十九日、二十九日這四個日子。

    林予北說沒挑日子,並不是假話,隻是到時候得不得空,就不好說了!

    說罷,他站起身子,臉上掛著疏離的笑。

    “家中娘子帶著孩子著實不放心,就不叨擾鄒兄了,告辭!”

    說罷,他朝著門口大步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