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智淵詐林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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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
林海冷笑一聲,這原諒他們自然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就做做表麵功夫。
他假笑著,將那些人的賠禮都收了下來,隨後又敷衍了幾句,一一應付過去。
今晚這集合的目的就這麽達成了。
林海可謂是一刻鍾都不想多待,他拎著東西,直接走到了林智淵身邊,提出了離開。
“族長,我媳婦還沒醒呢,孩子放在一旁沒人看著不放心,我就先回去守著了。”
林智淵自然是應下的,他從懷裏摸出個荷包來,然後隨後數了十二個銅板,笑著遞了過去。
“今個兒的事怪我,沒看住他們,這十二文錢你拿去,也算我對你們的補償吧。”
林海聽言,眉毛一挑,神色不變的接了過來。
“那就多謝族長了,等孩子滿月酒那天,您可得來喝一杯。”
林智淵抬手捋了下胡須,哈哈笑道“那是肯定的,這怎麽說,我也是孩子的曾叔公……”
林海笑了笑,沒有再接話,他將銅板收進懷裏,隨後拱了拱手,轉身離開了此處。
林智淵看著林海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閃過一絲異光,似乎在考慮什麽。
這主角都走了,集合的其他人也都紛紛回家去了。
林母和林父才到祠堂的時候就被林遠給喊住了,並領著進了祠堂。
林智淵杵著拐杖,慢慢的走了進去。
他強撐著直起來的背彎了下去,隨後抬手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腰,又給林遠使了個眼色。
林遠察覺到林智淵的眼神,他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並將祠堂的門給帶上了。
祠堂內點著許多蠟燭,燭火搖曳,將祠堂照的明亮。
祠堂中央的香爐裏正放著燃燒著的香,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火味。
林母微垂著頭,站在林父身後。
林智淵抬眸,神色複雜的看了他們二人一眼,隨後歎息一聲,對著林父說道
“多田,知道我為何讓遠哥兒留你夫妻二人下來嗎?”
林父垂著眸,神色不改,語氣平淡“侄兒不知。”
林智淵見他沒有任何反應,臉上的神色微微凝固,語氣也有些嚴肅起來。
“事到如今,你還要瞞著我嗎?”
他看著林父,眸子帶著審視與期盼。
他心裏想著,隻要林父承認,他便不在計較林予北報官告發林婆子一事。
隻可惜,林父這次並不想往常一般,隻要他一開口,就會主動承認下來。
“叔父,我並沒有欺瞞什麽……”
他抬著頭,眸光認真,完全不像是在說假話。
林智淵聞言,審視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林父身上。
林父絲毫不慌,他就這麽站著,眼神堅定不移。
林智淵一時間竟然看不透林父究竟是在撒謊,還是說的實話。
他心中不免有些猶豫,可是回想起那衙役的話來,這大山村,除了已經是七品官的林予北,哪還有不能招惹的存在?
他心裏一緊,隨後又歎了口氣。
“罷了,這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就不再跟你繞圈子了。
今日下午,衙役已經說過了,這揭發林婆子一事的人就是你家老四。
多田啊,我不想把這件事情鬧的人盡皆知,不想讓你們重蹈覆轍那林海的經曆,才讓遠哥兒將你們留下來。
這麽些年來叔父的不易你也是知曉的,你體諒一下叔父,也體諒一下你宏福哥,他當裏正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所以啊,你讓予北那邊去和知縣大人說上一聲,這大山村的裏正,就還是先別換了。
然後這件事情,也就到此結束了,行不?”
這林智淵先是小小的威脅一下,隨後又打起了感情牌。
大致意思就是你若是不答應,那我便不幫忙瞞著這事了。
這林海今日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若是他們知道了是你家林予北報的官,怕是不好收場。
倒不如咱們各退一步……
林母聽出他的話外之音,微垂著頭,臉上的神色微微緊張,手輕輕的拉了一下林父的衣擺。
祠堂內一片沉默,氣氛壓抑的令人難受。
半響,林父才開口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瞞著叔父了……”
林母聞言,不可思議的抬頭看著林父的背影。
林智淵卻是目露精光,期待著林父接下來的話。
“我家老三和老四合夥在縣裏東街開了個吃食鋪子,生意倒也還算可以。
不過我怕村子裏人知道會來求份活計,這應下又不需要那麽多人,不應下吧,又傷了情麵,便讓孩子們都低調些……
而且如今他們每日都忙的很,好幾日都未回來過了,這哪還有心思去管林婆子的事……”
他一字一句,說的極其緩慢。
聽完這一番話的林母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林智淵“……”
他臉色陰晴不定,最後咬牙切齒的說道“多田,你確定要說的是這個?”
林父從容不迫的點點頭“叔父,我也不是故意瞞著你的,隻是比較是小本生意,你也知道我這四個兒子。
予南如今在備考,往後要入仕,這予北也成了七品武官。
就差予東和予西在家閑著,這好不容易鋪子開起來了,我總不能自家兒子不上工,還花銀子請別人去吧?
所以這件事,還希望您幫忙瞞著些村裏人……”
林智淵聞言嘴角抽了抽,他深吸一口氣,將胸腔的悶氣給憋回去,隨即揮了揮手。
“既然如此,想來是衙役說的時候我聽岔了,你們走吧!”
他倒是忘了,林予南可是要下場了。
如今雖說南方戰事吃緊,可朝廷卻還是重文輕武的,這林予北七品的武官也就是聽著駭人。
可若是這林予南成了秀才,那可是見官不拜,還可以免去名下田地的稅賦。
林智淵早已去縣裏打聽過了,自知這林予南成秀才還是有把握的。
他還想著往後把家中的田掛到林予南的名下呢!
這林家,早就不同於往日了。
“多謝叔父體諒,夜色已深,那我們這便走了……”
林母和林父恭敬地說了一聲,見林智淵點頭後,轉身便離開了。
祠堂的大門“吱呀”一聲的打開了。
林智淵盯著林父和林母的身形越行越遠,最終消失在黑暗之中,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冰寒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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