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招娣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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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風了,巷子口傳來蕭蕭的風聲,隨後又傳來了馬車聲。
吳招娣被嚇了一跳,也顧不得在確認下繩子,她站上矮幾,將繩子套在脖子上,然後眼睛緊緊的盯著巷子口。
馬車來了,風吹動車簾,借著月光,吳招娣瞧見了搖晃的步搖,金光閃閃的,刺的她眼疼。
吳招娣微微眯眼,一想到以後這金光閃閃的步搖戴在自己頭上,心裏就美滋滋的。
她胸有成竹的踹開了矮幾,繩索勒住脖子,吳招娣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死死的盯著那輛馬車,手握著繩索,心裏暗自估摸著繩子還有多久才斷。
可馬車越來越近,繩子卻依舊牢固的掛著,窒息的感覺讓她心跳加快,吳招娣慌了。
她撲騰的四肢,想將繩子解開,可卻適得其反,繩子越來越近,她雙眸漸漸瞪大,舌頭不自覺的伸了出來。
馬車終於停了下來,可車夫卻將麵前的一切視而不見,他緩緩抬起頭,吳招娣看清來人——是林予南。
接收到林予南那視她為死人的眼神,瀕臨死亡的吳招娣忽的就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圈套。
可她卻利益熏心,明白的太晚了。
吳招娣漸漸的斷了呼吸,眼球微微突出,死死的盯著林予南,眸子滿是悔恨。
不是後悔自己來了長林府,而且是後悔,當初就該把三丫給打死了去。
林三丫就是個掃把星,賠錢貨,是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當初留了她一條命,誰曾想卻是害了自己。
吳招娣死了,帶著對三丫無數的怨恨而死,林予南下了馬車,走過去,將她放了下來。
然後將她直接扔到了亂葬崗,再淋上一缸酒,林予南望著死不瞑目的吳招娣,麵不改色的從懷中掏出火折子來。
火光亮起,卻依舊擋不住深夜的寒意,微風拂過,火碰上了烈酒,越發猛烈。
林予南就坐在車轅上,待火熄滅,才駕著馬車回了徐府。
後門的小廝已經等候多時了,他走過去,濃鬱的酒味使他皺了皺眉頭。
小廝微微別過頭呼吸了新鮮空氣,隨後上前攙扶住林予南,諂媚道“哎呦,姑爺您這怎麽沒叫人來傳話呢?
要是路上出了事,小的可是難辭其咎。”
林予南軟趴趴的靠在小廝身上,懷裏還抱著一個首飾盒,醉醺醺的說道“嶽父治理有方,府城治安極好,有什麽好擔心的。”
說罷,他還打了個酒嗝,隨後又說道“你,把我扶回去,順便讓人備熱水。”
小廝應聲,連忙攙扶著林予南,回了院子。
院子內有丫鬟和小廝們,這會見林予南醉醺醺的被人扶回來,整個院子都動起來了。
林容雅還沒睡著,她聽見了林予南那邊的院子傳來了動靜,眸光微閃,看來這事,成了……
吳招娣去世的消息,林予西那邊並不清楚。
準確來說,他離開後,壓根就沒在去在意吳招娣的動向,畢竟他還惦記著在長林府開店的事。
一回到賀若府,他先去同趙春花報平安,然後等吃過了晚飯,同賀若陽去了書房。
他將李玉姝所說的法子同賀若陽仔細描述了一遍,心裏有些忐忑。
誰曾想賀若陽想都沒想,就笑著應下了“我當初說過了,這事你看著辦就成,隻要你們願意留在長林府。”
賀若府家大業大,這鏢局遍布五湖四海,不過一間鋪子的銀錢,哪怕一直虧本,他們也出得起。
再者趙春花是賀若朝唯一的血脈,隻要趙春花能陪伴在兩個老人身邊,讓老爺子老太太安享晚年,他出多少銀子都願意。
林予西有些懵,呆呆的問賀若陽,是不是得去跟舅娘商量一下,畢竟這開鋪子不是件小事。
賀若陽卻是擔心夜長夢多,萬一林予西又後悔了,不開鋪子了怎麽辦。
他搖搖頭,原本成熟穩重的人,在對待外甥女的事上格外的衝動。
“不用,這事就這麽定了,我現在就寫文書。
至於這盈利後的分成,給春花吧,就當是我這個做舅舅的,補給她安置的嫁妝。”
這事林予西沒有拒絕,他也沒資格去替趙春花拒絕,隻是他還是稍微提醒了一下賀若陽。
“那這事要不要同春花商量一下?”
賀若陽再次搖搖頭“當初你們成親,我與她外祖父、外祖母都不清楚。
可這並不怪她爹,要怪,就怪我們因為她娘的去世,而對他們心生責備,因此也下意識的忽略他們的存在。
如今想來,是我們太自私了。
因為我們無法接受她娘親的逝世,從而遷怒他們,如今我們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這嫁妝,就當是我們給春花的補償,除了這處鋪子,你們外祖父,外祖母以及舅娘都給她準備了。
你先別同她說,等她把孩子生了,出了月子,我們再帶她去瞧瞧,給她一個驚喜。”
賀若陽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
林予西吞咽下口水,心裏忽的意識到,自家媳婦好像要發了。
賀若陽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研磨,將文書寫好,然後拿出印泥來,簽字蓋好手印後,又打開一個小箱子,拿出了三百兩銀票。
一切都像是早就準備好了的一樣,格外的順暢。
林予西就跟在夢遊似的,直到看到銀票,才回過神來。
賀若陽笑道“拿去用吧,希望你們能在春花生之前將鋪子開起來,到時候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進行,你也好抽空陪春花待產。”
林予西握著銀票,慎重的點點頭“舅舅放心,我明日就回江河縣,同兄長他們商量,到時候早日將鋪子開起來。”
賀若陽給與他一個肯定的目光“文書的話,明日我送去官府備案。
而這親兄弟明算賬,到時候你拿一份回去,給你兄長他們過目。”
林予西沒有推脫,他應聲,賀若陽則是瞧了眼窗外,天色已晚,他擺擺手,道“回去歇著吧,別讓春花等著。”
“哎”
林予西應聲,退出了書房,直奔他們住的小院而去。
月光潔白冷清的鋪撒在地麵上,林予西腳步輕快,嘴角止不住上揚。
院子還給他留著燈,林予西小心翼翼的推開門走進去,微弱的燭光搖曳著,他望著熟睡的趙春花,眼神越發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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