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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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內,趙乾坐在龍椅上,聽完侍衛的話後,臉色陰沉的駭人,他想了想,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王譯之上。

    “王愛卿,長林府那邊,你派人去了嗎?”

    突然被點名,王譯之收住心神“回陛下,臣派的人上午便已經出發,前往長林府山路居多,快馬加鞭,也需後日清晨才到。

    不過長林府的知府大人,原是江河縣的知縣,微臣有書信一封,讓官兵到了後,先去知府,以便更快將林府所有人抓捕歸京。”

    趙乾微微點頭,這個安排倒也合他心意,不過……

    趙乾手指輕輕扣動著桌麵,眉宇間閃爍著陰狠“林予北那邊,派一部分人往周邊的莊子去搜捕,若是實在搜不到,就先放下。

    其他人去慎刑司,將繡坊抓來的人嚴刑拷打,務必逼問出有用的信息來!

    至於往後抓來的林家人,直接羈押到午門,林予北隻要活著,定會回京城與其他潛伏的叛軍回合,到時候朕就不信,他能眼睜睜的看著親人被斬於刀下!”

    王譯之垂著頭,應聲退下。

    京城內確實還有潛伏的叛軍,他們是暗線,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可隨意暴露。

    在繡坊被官兵包圍時,這些人就發現不對勁,隻是大局為重,而林予北既然加入了他們,就該明白這一點。

    他們時刻抱著犧牲的準備,但不能無謂的犧牲。

    再者這事發生的第一時間,他們就已經飛鴿傳信,讓人去轉移林家眾人。

    而林予北這邊,他們也在時時關注著,隻要能在不暴露的前提下救下此人,他們一定會行動。

    這不,林予北跳河之後,他們之中善於潛水之人,先官兵一步,潛在河水中將人帶走。

    京城是沒辦法回去了,他們在郊外有莊子,是先皇後娘家名下的,雖說先皇後不討聖上歡喜,可到底也是皇家人。

    官兵們按照聖旨四處搜查,當他們來到林予北藏身的莊子時,看守莊子的嬤嬤站在門前,不讓半分。

    為首的侍衛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嬤嬤,可嬤嬤卻不甘示弱,身子挺的筆直。

    “此處乃先皇後名下的莊子,裏麵的東西全是先皇後的遺物,你們想要進去搜查,可以,但若是裏麵有絲毫損壞,我家老爺饒不了你們!”

    嬤嬤曾是先皇後的乳娘,先皇後進宮,她也跟著去了。

    而先皇後乃大儒之女,雖已逝,可這後位,依舊落不到貴妃娘娘身上去。

    要真算起來,先皇後的父親是趙乾唯一忌憚之人,所幸這人已經歸隱山林,不問世事。

    侍衛被威脅,心中難免惱怒,可他卻也不敢再囂張。

    他翻身下馬“嬤嬤言重了,在下自然是相信嬤嬤不會藏匿細作,但聖上有令,務必仔細搜查。

    您行個方便,別讓在下難做,行不?”

    說罷,他從懷裏摸出一個荷包來,遞給嬤嬤,嬤嬤麵無表情的接過來,打開一看,裏麵是沉甸甸的金花生,金瓜子之類的小玩意。

    她掂了掂荷包,眸中閃過意味不明的光,隨後側開身,一副大發慈悲的模樣,道“隻準進來兩個人,我去開門,你們就站在門口看。”

    侍衛微怔,有些不太滿意,隻是才要開口,嬤嬤就直言不諱道“若是不願意,這荷包你收回去。

    你們大膽的往裏闖,無論老身是死是活,我家老爺得知消息後,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侍衛臉色有些難看,隻是他也清楚,若是驚動了這位大儒,天子可不會向著他們。

    “嬤嬤說笑了,您這主意甚好,咱們現在進去?”

    嬤嬤就知道他們會答應,她掃了侍衛一眼,心道一群欺軟怕硬的狗東西,隨後點點頭,推開門。

    “隻可以兩個人,你們自己看著進。”

    她率先走在前麵,為首的侍衛在人群中點了個人高馬大的,萬一真有細作,也好一起將他們控製住。

    隻是二人跟在嬤嬤屁股後麵走著,從前麵的屋子看起,柴房、廚房……就連茅房都看了,沒有人。

    侍衛站在門檻前,聽著嬤嬤陰陽怪氣的嘲諷,匆匆的收回了目光。

    他臉色格外的難看“叨擾了!”

    嬤嬤冷哼一聲,進了莊子,隨後門“哐”的一聲,合上了。

    嬤嬤越是不給他們好臉色看,他們才越是忌憚,侍衛輕咳一聲,領著眾人去其他的莊子搜查。

    其他莊子就沒嬤嬤這邊這麽好的待遇了,侍衛本就受了氣,搜查的時候狠狠地發泄心中的憤恨。

    看守莊子的人是有苦難言,待官兵走後,立即給自家的主子傳信。

    再說林予北那邊,官兵一走,嬤嬤就去了柴房,將堆積的柴火搬來,露出一塊鐵板來。

    她咬牙使勁鐵板,哐的一聲,一處幽暗的小方口露了出來,她趴著,喊道“安全了,出來吧!”

    話音落下,估摸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一雙手從洞口深了出來。

    洞口有些小,那人身上還用布條綁住一個人,嬤嬤上前一步,手放在洞口旁,免得昏迷的林予北被磕到。

    廢了好一會的功夫,人總算出來了,除了背著昏迷的林予北出來的人,地窖裏還藏著二個人。

    他們都是潛伏在京城的叛軍,背著林予北出來的男子叫張舟,他平日就在畫舫劃船,善水性。

    而跟在他身後爬出的一老一少,是大夫,二人都姓烏,沒有名字,大家都是稱呼他們烏大夫,小烏。

    小烏和張舟齊心協力,將林予北抬進了屋子,這麽一折騰,林予北身上的傷又裂開了,人還起熱了。

    烏大夫把了脈,皺著眉讓小烏去熬藥。

    嬤嬤端著燒好的熱水來了,烏大夫解開林予北的衣裳,避開傷口給他擦拭了一遍身子,隨後用給他清理傷口,上藥包紮。

    張舟看著扔在地上帶血的布條,心慌的很,好不容易等烏大夫處理完了,他連忙問道“怎麽樣了?”

    烏大夫抹掉額頭上的汗珠,他一大把年紀了,這麽折騰,有些吃不消。

    “起熱了,傷口也沒見好,所幸此處藥物齊全,待會想法子把藥給他喝下去。

    隻要能把燒退了,這傷口慢慢養,倒也能活過來,就怕他熬不住啊!”

    烏大夫說罷,搖搖頭,歎息一聲,走了。

    張舟望著床上眉頭緊鎖著的林予北,臉色有些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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