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長鞭即將渡滿靈力劈向邪佛的那一刻，我的眼皮驀然睜開了。

    看著柳如風陰沉的臉，我整個人的思緒也由渡口村的祠堂口，轉換到碧水灣！

    柳如風死死扣著我的肩頭，將我晃動醒。

    疼痛從我的肩膀傳來。

    我在這一刻徹底清醒過來。

    “你夢到了什麽？”

    我嘶啞著嗓音看向他：“所有你想讓我知道不想讓我知道的，我都夢到了。”

    柳如風長眉，驀然緊蹙。

    我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不要再一錯再錯下去了，放了渡口村的那些仙家，把那些無辜的村民救回來，隻要你身上不被負人命因果，所有的事情就還有餘地。”

    柳如風冷峻的麵色有些僵白，“昆侖鏡讓你看到了渡口村的一切？”

    我點頭：“包括劉成玉在陣法外麵集走那些仙家靈氣。”

    我拉住了柳如風向他說道，“求你了，現在回頭你還有一線生機，你再這樣下去，真的沒有退路了，你不要把自己逼上一條死路。”

    “事情已經進展到這一步，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明月，你為什麽要知道這一切呢？為什麽不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心安理得地接受這些靈氣？”

    “可是我既然知道了，我就沒有辦法心安理得的接受！”

    “一定要給自己的心理上背負一道枷鎖，何必自找不痛快。”他冷笑。

    我情緒有些崩潰：“我很慶幸我知道了一切，不然不知道還要被你欺瞞多久，到底怎麽樣你才能住手！為了喚醒昆侖鏡你就能這樣不計一切後果嗎？”

    柳如風表情僵硬了一下，幽神的眸內情緒異常複雜。

    “柳如風，就此住手吧，趁著還有可以挽回的餘地！”

    柳如風閉了閉眼睛，將翻湧的異常掩蓋住，“如果現在住手，這一切都白費了，明月，你有沒有後悔當初沒有選擇和我私奔。”

    “如果當初我義無反顧地和你走了，渡口村的屠村計劃會有改變嗎？”

    柳如風再一次睜開眼睛，滿目的清明與冰冷，他食指與中指並攏刮了刮我的臉頰，“也許會有變化吧。”

    “那我現在和你走，隻要渡口村那些人能活，我願意把靈力還給那些仙家，去彌補他們，然後我們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你想去哪裏我都跟你一起去。”

    “可是來不及了。”

    “有什麽來不及的？同樣都是逃命，現在救下渡口村那些村民，我們在逃不好嗎？”

    “不好。之前我想和你離開，現在我不想了。”柳如風拒絕的果斷，聲音也冷淡下去。

    我滿心急切的抓住他的手，“為什麽？”

    “因為我們分手了，我現在不想和你私奔，有問題嗎？”柳如風冷然一笑，看著我的視線有些嘲諷。

    我呼吸一滯，向他說道，“我知道你也是在和我賭氣，這不是你的真心話，我真的沒有辦法看著你把自己逼上絕路。”

    柳如風用力將他的手指，從我手中抽了回去，“屢次三番要和我分手的是你現在又說想和我私奔的人也是你，徐明月你怎麽這麽可笑？”

    在柳如風成功將手抽回去的時候，我一把將他抱住，將臉埋在他的脖頸處，我顫抖著聲線和他說：“可是現在我想和你在一起這樣可以嗎，按照我說的去做，然後我們就去一個誰都找不到我們的地方，如果上方查到你，無論怎麽處罰你，我都和你一起承擔。”

    “是我拒絕的不夠清楚嗎？我不想和你一起離開了。”

    “你不要因為任性說出這些話，知道你心裏還是有我的，你不想分手的……之前我每一次說分手你都會挽留我，這一次我後悔了，我很後悔，你就不能再挽留一下我嗎？”

    “那你背叛我的時候，心裏還有我嗎？那個時候你有過後悔嗎？”

    我呼吸微微發著顫著聲音和他說，“我發誓，我和鶴止息之間什麽都沒有。”

    “哦？”

    “和胡玄宴，和他也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你繼續編，還有什麽話可以一起說。”

    “我沒有說謊，我從始至終心裏有的人就隻有你。”

    “真的沒有背叛過我嗎？”柳如風似笑非笑的反問。

    我聞言連忙點頭。

    但是下一刻，柳如風突然伸手摸向我的身前，他在我衣服裏一陣摸索，緊接著將一尊巴掌大小的佛像拿在了我的麵前。

    “那這尊邪佛又是怎麽回事？”

    他一把將我推開，臉上的笑意斂去，滿目冰冷的凝視著我。

    “你聽我說……”

    “這尊邪佛是從劉成玉那裏搶到的吧？從她那裏搶走佛像後，你對這件事隻字未提，是怕我拿回去嗎？還是你想用這邪佛做什麽，又或者是鶴止息，已經把主意打在邪佛身上了？”

    “我沒有……”

    “沒有？是鶴止息沒有把主意打在邪佛上？還是鶴止息見你的時候，沒有向你提出邪佛的事情！之前你言辭激切又果斷的和我分手，怕我連累到你，現在為什麽又心甘情願留在我身邊？甚至說出想和我和好，想和我私奔這種惡心的話。”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感覺掉入了冰窟一樣的冰冷，沒有想到在柳如風的心中，我的所作所為竟是這樣。

    “為了鶴止息你還真什麽都做得出來，在鶴止息沒有來靈山求我將靈力獻給渡口村的仙家之前，你一直對我冷眼相待，在他來靈山，讓你潛伏在我身邊之後，你突然態度就轉變了，你為了他還真的很能忍辱負重啊。”柳如風冷涔涔的笑著，聲音似自嘲也是在諷刺我。

    我渾身起了從雞皮疙瘩，寒冷由骨頭縫裏往外冒著一樣，我衝著他搖頭。

    柳如風見到我這副模樣，眼中陡然湧出一陣戾氣，他從齒縫中擠出：“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嗎？我說過你不要騙我，不要對我說謊，你見過誰，誰又見過你，我都清楚！”

    “我的確在私下見過鶴止息，他來靈山找我……”

    “不用說他找你是為了什麽，我清楚的很，一直沒有戳穿你，就是想看一看你為他能辦什麽事情，本以為你會像他說的那樣對我投懷送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麽沒有下限，但是沒想到你竟然有臉和我重提要和我私奔這件事，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