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虛打個響指“老師，當時的情況肯定是這樣，隻是在咱們的視角看不到具體的情況罷了。現在重複一遍！”

    蔣馨用力點頭，踩著他的後背站起身，將自己的心境調整為殺手模式。並且伸手入懷，好像真能掏出一把手槍一樣。

    而李若虛則努力找老大的心態。

    在殺手動手前，他應該並不清楚會遇到危險。

    一邊不耐煩聽著小弟的匯報，一邊腹誹著暗摩女郞的技術。視線則停在金屬欄杆的反光處，靠著隱約的光影偷看著馬仔的一家三口。

    按照道理，記憶畫麵馬上就會結束，而背上的殺手也該開槍了吧？

    蔣馨和李若虛的配合不可謂不默契，就在她用手比劃出一把手槍，即將“開火”的瞬間，兩人的意識和記憶中的畫麵終於完成了同步！

    李若虛也是直到殺手拔槍的前一瞬，才終於發現老大微微轉了一下頭。

    簡單來說，他心中歎息著挪開視線時，恰好看向了旁邊的鏡子！

    也正是此時，極度眾多、複雜、劇烈變化的念頭衝入腦中。

    李若虛根本就沒時間進行梳理，也顧不上去梳理。

    因為順著老大的視線，借著鏡子的反射，他其實清楚看到了按摩女郎的小臉。

    很普通的容貌！

    但李若虛可以百分百確定，這一瞬間占據老大絕大部分腦子的情緒都是兩個字——震驚！

    兩個人絕對認識！

    而且非常熟悉！

    可惜，已經沒有再多的原主情緒可供分析了。因為看到按摩女郎臉部的同時，仍然是通過那麵鏡子，從某個很微小的角度，老大同樣看到了隱約的槍口。

    他看到槍口時在想什麽？

    李若虛整理著原主最後時刻的情緒，發現其中竟然沒有恐懼。

    無奈、釋然、後悔、痛苦等等情緒一閃而逝，反正複雜的一批。

    “biu！”

    蔣馨板著俏臉，嘟起嘴唇扣響“扳機”，眼中同樣閃過一絲明悟。

    因為李若虛同步扭頭，正好將左耳轉過來。怕是當初殺手開槍後，子彈就是從這隻耳朵轟入並打爆了腦袋，所以小貓頭的耳朵才會缺損一塊。

    兩人都沉默片刻，她低聲喃喃“殺手的心情很簡單，隻有殺掉你一個念頭。隻要你死，她哪怕丟掉性命也在所不惜！由此推論，她在殺掉老大後肯定跑不掉，最後估計是在打手趕來前選擇了吞槍自盡！”

    各種線索在腦中不停拚合重整，李若虛微微一笑。

    等蔣馨從背上跳下來穿好鞋子，他站起身打個響指道“十孔心髒，我已經破解了你的執念？”

    淡淡的聲音在周圍響起“說說看！”

    蔣馨腦中一團漿糊，期待地看向自己的學生。

    李若虛對她輕輕點頭，示意放心，一切在我。然後背起手緩緩踱步“死之前，你是某犯罪集團的大哥！”

    十孔心髒“很顯然！”

    李若虛“你是個很貪婪殘忍的家夥，為了手中的權力可以犧牲一切。”

    十孔心髒“我沒這麽極端吧？”

    李若虛冷哼“你還有一個兒子，他本人非常出色，甚至在你們的犯罪集團中影響力逐漸接近於你，已經切實對你的地位產生了危脅！”

    十孔心髒“然後呢？”

    蔣馨漸漸感覺到不對。聽對方的語氣，李同學怎麽好像猜錯了啊？她連忙輕拉李若虛的衣角，卻再次收獲一記安慰的微笑。

    李若虛“你明白那是自己的兒子，犯罪集團將來肯定要交給他。哪怕他再不把你放在眼裏，也隻能忍。於是特意在胳膊上紋了個代表超級‘忍耐’的紋身！”

    十孔心髒輕笑“然後呢？”

    李若虛“但你終究還是太貪婪太舍不得手上的權力，最終還是下狠手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讓你萬萬沒想到的是，你兒子的女朋友、未婚妻或者幹脆就是兒媳婦表麵上傷心離去，另覓新歡，實際上她愛你兒子愛得深沉。竟然假扮按摩女郎，趁你不備一槍偷襲殺了你，以命換命！”

    十孔心髒懶洋洋道“這就是你發現的真相？好吧，現在真相已經發現，你可以破解我的執念了！”

    蔣馨緊張地粉拳緊握。雖然本能地感覺李若虛好像猜錯了，但不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又毫無辦法。

    李若虛嘴角微勾，露出龍王之笑。

    至少表麵上，他信心滿滿。

    但實際上，他現在略有些慌。

    之前在和十孔心髒的問答中，他其實一直在通過對方的語氣變化來判斷自己推理的對錯。

    可十孔心髒這語氣……若非對方太過老謀深算，難道自己真猜錯了？

    他沉吟片刻“破解……先不急！我就問你一個問題，是不是你殺掉兒子後突然發現自己沒辦法生育了，所以才特別羨慕別人的一家幸福？”

    十孔心髒難得沉默片刻，淡淡道“差不多！”

    李若虛又恢複一些信心，後退半步單手攬住蔣馨的肩膀，在蔣老師詫異的目光中自信地說道“我現在開始破解你的執念。或許不能說是破解，而是讓執念無法傷到我倆。隻需要一句話！”

    十孔心髒又是懶洋洋的語氣“一句話？我怎麽不相信呢？”

    李若虛將蔣馨攬在懷裏，反問“你可知我們來自活人的世界？”

    十孔心髒“這個當然清楚。”

    李若虛慨歎道“十孔心髒，你大概不知道吧，在你死後已經過去了很多年時間。活人的世界滄海桑田，早已物是人非。我簡單說吧，你兒子雖然已死，但他其實和情人還有兩個孩子！”

    蔣馨眼神極度詭異。

    十孔心髒徹底無語。

    李若虛先指蔣馨，再指自己“沒錯，我們是親姐弟！按血緣論，你就是我們的親爺爺。”

    十孔心髒繼續沉默，久久地沉默！

    蔣馨粉拳輕擂李同學的胸口，小聲道“弟，咱爺爺是什麽意思？”

    李若虛半天得不到回應又有些發慌，強打精神喝問“爺爺，行不行給個話啊？你當初殺了自己的親兒子，不是還要把自己的親孫女、孫子斬盡殺絕吧？”

    “哈哈哈哈！”

    大笑聲在各種血肉通道中回蕩，下一刻血肉墓碑破碎，純粹的能量席卷教室四處，等平靜下來後眼前隻剩下摞成一堆的十顆心髒，再沒了強大的組合怪。

    成了！

    蔣馨歡喜得幾欲落淚，不停用粉拳輕輕敲打李若虛的胸口。因為恰好盯著他的側顏，幾有吻上一口宣泄心中喜悅的衝動。

    好在，最後理智阻止了她！

    李若虛也長出口氣，盯著前方的一小堆心髒道“現在能幫我們找那顆目標心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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