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落在一處洞廳中。周圍沒什麽光源，但並不黑。

    其實就算很黑也不怕，李若虛腰間帶著手電呢。是他指定了品牌，然後龍老爺幫著從網上買的。花了好幾千，據說打開手電最大功率時能將黑夜變成白天。

    他試驗過，這廣告竟並非完全地吹牛皮，反正老亮了。甚至拿手電照黑紙，都能把紙點燃。

    洞廳前方有兩條岔路，一條上麵掛著個石質牌子，寫著“生”字。另一條上麵同樣掛著石牌，寫的卻是“死”字。

    龍朧眨巴著眼睛“小老師，走哪條？”

    “哪條都不走！”李若虛翻個白眼，抬頭道，“先看看能不能爬上去吧。”

    他們掉下來的洞穴足有十幾米高，但周圍都是土質，好像爬上去並不太困難。

    龍朧歪頭看他，有些欲言又上。

    李若虛微愣，小心翼翼問道“你有什麽想說的？”

    龍朧猶豫著道“小老師，你之前殺那小蝶時，我好像第一次認識你一樣。”

    李若虛長出口氣。原來就因為這事兒啊，我還以為怎麽了呢？

    他伸出手去摸頭，讓他再鬆口氣的是龍朧沒躲。看來對方隻是對自己的行為有些不理解的地方，並沒有感到害怕。

    龍朧抓住他的手，從頭頂挪到細嫩的俏臉上，還輕輕在他掌心蹭了蹭。然後喃喃道“小老師，我並不覺得你殺他有錯，那人就是在找死。

    驚悚世界很熬人，很多異能者的精神都有或多或少的問題。每次異能者任務，自以為是找死的例子並不少見。

    當然，也不排除那家夥本就是下流貨，畢竟是小蝶嘛。可是就算他再找死，小老師出手兩刀砍了他也很怪。我的意思是像羅哥那樣的家夥出手，一噴子轟死他才更容易接受。”

    李若虛哭笑不得，手挪到她的肩膀上歎道“別這樣說，羅哥會發飆的。人家正經的名校博士，怎麽可能會特別暴力？

    你覺得我不會使辣手，大概是咱倆一起上課時留下的印像吧？我那時隻是個斯文的大學生，看上去還有些靦腆羞澀。那確實是我的正常模樣。”

    龍朧好奇道“現在小老師你變得不正常了嗎？”

    李若虛淡淡道“剛才有語病。那是我正常時期的模樣，但現在不是正常的時期。每個人都有兩麵，和平生活中呈現的是一麵，戰爭時期則是另一麵。

    一個溫文爾雅的人，上了戰場同樣可能變成殺人如麻的狙擊手，一擊十數人命的炮兵。或者按個什麽按鈕就能發射導彈，奪命於萬米高空的轟炸機飛行員。”

    龍朧小臉微黯“小老師，你覺得我們在參戰嗎？”

    李若虛點頭，語氣嚴肅道“這就是一場戰爭，是特種作戰！是你死我活的戰場！”

    龍朧還是不能接受，鼓著小臉道“小老師，我覺得你說的不對。人不是都有兩麵的，有些人內心柔軟，上戰場後同樣柔軟。他們不願意殺傷敵人，隻想做個醫療兵一類。”

    李若虛哼道“人太多啦，近百億呢。林子大了，當然什麽鳥都有，出一兩個變異的又算得了什麽？”

    說完蹲身，指著她的裙子問道“裏麵穿安全褲了嗎？”

    龍朧小臉通紅，連忙按住裙子“小老師你要做什麽？”

    李若虛隨手將裙子撩起一點兒，就見她穿的是黑色小皮鞋和小腿襪，至少沒穿褲子。

    於是無奈道“到底穿沒穿啊，如果沒穿可能會有些尷尬。”

    龍朧嘴角微彎“小老師你猜！”

    我猜個腿兒。李若虛直接繼續往上撩裙子。當然是控製著尺度呢，看到安全褲的邊邊就將裙子放了下來。

    龍朧臉有些燒，咬唇道“小老師你好暴力，人家好喜歡！我的腿是不是挺白滴？”

    李若虛翻個白眼，抱起她的腿猛然將人舉起來。又再往上使勁，抓住她的皮鞋舉得更高。道“扒住洞邊，先試一試有沒有危險，再往上爬。不用擔心，我現在舉著你，真出了問題肯定會將你拽下來。”

    龍朧低頭羞瞪他一眼，好奇地問道“還是剛才那個話題，小老師你的意思是人類大部分都有兩麵？”

    咱能別在這種時候聊這麽哲學的話題嗎？

    李若虛歎口氣，也沒想將她放下來省得再費二遍事。

    反正又不重。

    他解釋道“不是大部分有兩麵，而是基本都有兩麵。人類有和善溫柔的一麵，肯定也有殘酷無情的一麵。

    你也不看看咱們人類是啥？我們是世界之王，站在食物鏈最頂端的存在。我也不說沒用的，你知道智人崛起這幾萬年，有多少種動物被人類殺到滅絕了嗎？

    你知道有多少種不同類別的‘人’，被我們殺到滅絕了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就像網上流行的一種說法，你看恐龍挺寶貴吧？但如果集體複活，就因為它們會威脅到我們的生命，哪怕數以億計也會被我們殺到隻剩少數在動物園裏苟活的地步。

    我們是最強勢的種族，追求的是絕對安全。像我還不行，沒那麽強力，隻能追求相對的安全。但如果我有那個能力，可以將一切危險都扼殺在搖籃裏，哪怕那真是個搖籃，也是會毫不猶豫出手的。

    我們是個團隊，而我是你們的隊長，要為自己的生命和所有人的生命負責。哪怕我不想使辣手，也會用！並且，用完還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悔意！”

    “噗！”龍朧掩口笑噴，“小老師，你剛才的表情好正經啊。”

    李若虛無奈道“因為我就在說正經的呢。”

    “嗯！”龍朧這次乖巧地點頭。然後輕聲道“小老師，我相信你！”

    李若虛用力舉著她，翻個白眼道“那能不能開始往上爬啦？”

    龍朧嫣然而笑，挺身站起，伸出戴著皮手套的纖手就扒住了洞壁。

    她還在試探洞壁的硬度，就見頭頂的洞口迅速開始了蠕動，不片刻竟將他們掉下來的深洞徹底閉合了。

    李若虛隨手將人放下，目光深沉道“是土係的妖魂。”

    龍朧點頭“應該不是那個金魚眼，他肯定隻是鬼物。”

    李若虛掏出貓刀，來到牆壁處狠狠一刀切下。

    泥土被切落一片，但就好像當初在眾生之門裏打石頭人一樣，那些剝落的泥土很快又流動著補回了原位。

    龍朧則將目光放在兩個洞口處“小老師，現在我們得決定走哪條路了吧？對方好像在和我們玩心理戰，進生門不見得就生，進死門說不定就會死。”

    李若虛撇嘴，示意她跟在自己身後道“哪有那麽多玄虛。玩玄虛隻有一個原因，對方幹不過我們！要麽是在拖時間，要麽是想將我們分開處理。你跟緊我，千萬不要掉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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