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麗絲咬緊銀牙，盯著他的眼睛道：“我就這點水準？你太小看我了！隻是因為了解你的實力，懶得費勁兒罷了。接下來，準備承受永恒的夢魘吧！”

    說完她的雙瞳漸漸變成碧綠之色，好像化成了兩片深不見底的幽潭。

    李若虛毫無反抗之力地就栽了進去。

    他也沒想反抗。

    什麽狗屁永恒的夢魘啊，當他會怕？

    這些天各種幻術他不知經曆了多少，相比近身搏殺還要擔心對方的陷阱，反倒是更希望能在幻術中將對方的精神意誌一次性擊潰。

    最重要的是，他可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眼球迅速噴字：“哈哈！死女人竟然敢當著我的麵使用幻術，她是真不知道死字怎麽寫啊！”

    李若虛很驚訝。本來以為眼球能對自己在幻境中的戰鬥有一定的輔助作用，合著其實它才是主力？

    於是問道：“你有機會在幻術世界反敗為勝嗎？”

    眼球傲然噴字：“當然！她還是急了啊，隻想努力在二強綜公主麵前表現自己，大概還寄希望於在綜公主回來前就將我拿下。

    但是可能嗎？她確實偷偷將自己的幻術經營出了很多的殺招，平時我們倆試招時她還特意一直不使用自己的幻術，當成大招憋著。

    可她永遠都不知道，一頭狼哪怕將爪子磨得再鋒利，將牙齒鍛煉得再善於撕咬。當麵對的是老虎，她再多的努力都隻是徒勞！”

    說話間，周圍的世界本來還是一片黑暗，但很快就化成了油畫顏料的海洋。

    一道怕是足有數十米高的顏料巨浪迎麵席卷而來，又轟然砸落。

    “都是假的！花裏胡哨！”

    眼球淡定噴字。

    “轟隆”一聲巨響，李若虛被迎麵拍翻出上百圈，腦袋都被拍暈了。

    等回過神，就見眼球放出大量的綠光，竟被巨浪卷離了自己的身體，漂向了海洋的深處。

    “最多十分鍾，且等姐王者歸來！”眼球到這時還不忘噴字呢，仍然淡定得一批。

    “呃，我等你！”李若虛無奈地揮了揮手，然後就迅速沉入了顏料的海洋中。

    其實雙方並不是真的被分開了，至少在現實的物理意義上還粘在一起呢，隻是在幻境中被切斷了聯係。

    海水竟不像想像中充滿了鋒銳，包裹著李若虛時反倒處處都透著溫柔和溫暖。

    他本來撐著精神準備迎接幻術呢，反倒被溫柔下來的海水弄了個措手不及。

    試著吞一口海水，水液入口就化成了純粹的能量。不止沒什麽傷害，還在迅速恢複著他身上一路戰鬥積累的大傷小傷。

    這絕不是幻覺。因為他可以肯定自己的精神意誌絕沒有這麽容易被攻破，傷勢確實是恢複了過來。

    什麽鬼？

    他試著呼吸，結果甚至連呼息都沒受到影響。

    眼前一花一亮，他已經脫身出了顏料的海洋，來到了一張柔軟的大床上。

    手腳產生莫名的阻力，似在阻止他動彈。

    但這種施加在精神層麵的阻力並不強，他隻要意誌凝聚使勁一撞肯定能脫身出來。

    不過不急，先看看是什麽情況再說。

    床的另一邊盤腿坐著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兒。她有著一頭柔順的金發，好看的眉眼，正在微笑著用針線縫製一件巴掌大的紅披風。

    她下半身隻穿著帶小熊腦袋圖案的三角褲，上半身則穿著件半透明的小背心。

    隻能說外國小孩發育得是真早，身材也是真好。

    “我的英雄，你的披風縫好啦！”小女孩跪行著湊近，將李若虛高高舉了起來。

    他這時借著另一邊的鏡子才確定自己的身份。

    原來他已經變成了個穿著鎧甲，腰掛寶劍的玩偶。

    小女孩認認真真幫他綁好披風，然後小心翼翼抱起他在臉蛋上蹭呀蹭個不停。

    嘴裏則小聲哼哼道：“英雄，你穿上披風就是真正的英雄啦。老巫婆抓走了我，你會將我救走吧？一定會的吧？”

    李若虛抬眼能看到她緊閉的美目，長長的睫毛在輕微地顫動著。

    至少在玩偶狀態，視覺和聽覺是正常的。

    嗅覺也有，他能聞到女孩身上淡淡的香氣。是很柔和的香味兒，不帶一絲的銳利感。

    “咚咚咚！”

    敲門聲響，沒等女孩回應房門已被打開一條小縫。一隻眼睛出現在縫裏，冰冷的聲音隨之響起：“碧麗絲，你還要玩到什麽時候？現在，馬上給我下床畫畫！”

    碧麗絲有些驚慌地將李若虛藏在身後，手指靈活地將他插在小褲褲裏，不停點頭道：“媽媽我知道了，這就去畫室。”

    “三分鍾！”門縫裏獨眼的聲音沒有一絲的溫度。

    房門隨後關緊。

    也就在這時，異變忽生，櫃子的縫隙、窗子的外邊、窗簾的後方甚至吊燈邊都出現了一隻又一隻的獨眼，似乎在監視著房間裏的一切。

    碧麗絲匆忙穿起自己的裙子，最後才將被臀部夾住的李若虛拔出來，塞到領子內再用另一個部位重新夾緊，隻露出個小小的腦袋在外麵。

    李若虛感覺還不錯。

    他隻是有些狐疑，眼前的幻術好像沒什麽威力吧？

    難道最具殺傷性的一麵都由眼球姐分擔了過去，而自己這邊的碧麗絲準備用美色一類的糖衣炮彈拖延住自己？

    隻是，感覺不太像啊！

    貌似他經曆的隻是碧麗絲的記憶回溯。把自己的記憶呈現給敵人看，腦子怕不是有什麽大病？

    他轉動著各種心思時，碧麗絲已經收拾完下床了。開門後外麵是一條木質的長廊——她應該生活在很大的別墅裏。

    看走廊上的煤油燈，還是上百年以前的老式別墅。

    一些女仆和男仆在各處走來走去忙著自己的事情。但也不知是事實如此還是記憶偏差，他們的表情和動作都顯得有些呆板。

    走廊的窗子、拐角、燈後和門縫裏還是有各種各樣的獨眼在盯著看。

    無處不在的獨眼都和眼球很像，但李若虛能感覺到和眼球沒什麽關係。這些獨眼和幻境是一體內，並沒有外來眼球那種很突兀的割裂感。

    碧麗絲小身板挺得筆直，不敢踏錯一步。

    很快來到畫室，她坐在畫板前開始調顏料。

    畫室裏就更加瘮人了，獨眼無處不在，密集恐懼症患者者得瞬間犯病。

    碧麗絲調完顏料，拾筆開始在畫布上塗抹。

    筆隻是看似很隨意地描了幾下，畫布上便多了藍天白雲、小河和遊船。

    船上的遊客簇擁在一起似乎在看岸邊的方向，貌似那裏發生了什麽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