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學釀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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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小惠和艾林坐著馬車從一片蘭花地裏歸來,兩人每人捧著一大束花朵,用綠草紮著。這樣的大晴天真讓人享受,她們高興極了。兩人的身子隨著車輛的行進,東搖西晃,車輪下是匍匐在地上的新鮮小花小草。
趕車的是農場的老工人霍頓老爹,艾林這麽叫他。霍頓六十多歲的年紀,皮膚黝黑,臉部棱角分明,身板硬朗,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相稱的野性。看著霍頓,於小惠想起別人對澳大利亞這個民族的介紹,西方人認為這個民族是彪悍的民族,他們的祖先曾從事海盜生涯。正如一首歌寫的
我們是海盜,凶猛的海盜
左手拿著酒瓶,右手捧著財寶
我們是海盜,有本領的海盜
美麗的姑娘們,請你來到我的懷抱
我們是海盜,自由自在的海盜
在骷髏旗的指引下,為了生存而辛勞
我們是海盜,沒有明天的海盜
永遠沒有終點,在七大洋上飄蕩的海盜……
從這首歌和地域位置中,對這個民族的性格可見一斑。
霍頓老爹在艾林家的農場工作多年了,艾林沒出生之前他就在這裏。就像她的家人一樣。
霍頓一邊喝著酒,一邊趕車。霍頓一直沒結婚。於小惠問他“老爹,你怎麽不結婚啊?”
霍頓老爹抿口酒“一個人多好啊。自由自在的,不用掛牽著這個,想著那個。”
於小惠看著他沉穩的表情,一雙眼睛眯著望向了遠方。
一種複雜的感情湧上了於小惠的心頭,於小惠“老爹,我給你吹個曲子吧。”
老爹慈祥地看著她“好啊。”
“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兩個也行。”
“你教我釀酒。”於小惠聽艾林說霍頓是釀酒好手。
於小惠拿出口琴吹起了澳大利亞民謠《叢林流浪》。這一吹,把老人吹得更沉默了。
走到一片葡萄園,霍頓把車停了下來,拿上車上的一個木桶,帶著她們向園子裏走去。他要去摘葡萄,教於小惠釀葡萄酒。
他來到一棵老葡萄樹下,於小惠不知道它的年歲。聽艾林講,她們這裏的葡萄有的有多年的曆史了。
聽艾林這麽說,於小惠就想了我國的古茶樹。老,有時也是精華。
他們鑽到葡萄樹下,霍頓老爹開始摘葡萄。他說,要想葡萄酒釀的好,選葡萄最重要。艾林告訴於小惠,這個品種叫西拉子。霍頓沒有讓她們動手,“怕”選不好,影響他釀酒的水平。一會,桶裝滿了,他們坐上車,向回走去。
太陽已經轉上了頭頂,天熱了,溫度上來了。
他們來到倉庫,霍頓拿出一個帶密封蓋的木桶,清洗幹淨,在外麵晾幹。接著開始處理葡萄,先剔除爛了的葡萄,去梗、將果皮搓破輕輕按壓、加入酵母菌、榨汁,把酒與果皮種子分開……。之後就是等待時間了。
霍頓做得很認真,邊做邊向於小惠做著介紹。他說,不是我釀的好,而是這裏是沙土和紅粘土,生產出來的葡萄味道就是不一樣。做葡萄酒,最講的是原味和果香,添的東西多了,就沒有我們桉樹一樣的清爽感了。
照著霍頓先生的方法,於小惠做了一小桶。當放酵母時,霍頓說這個要注意量。霍頓把那一小桶送給了於小惠。並和藹地問艾林“送給她可以吧,不用經你爸爸同意吧。”
艾林微笑著“當然可以。”
三人坐在倉庫前麵的一棚子下,霍頓拿出自己過去釀的酒,讓於小惠品嚐。酒中竟有一種淡淡的巧克力味。不知這次釀的酒是什麽味道。
於小惠掌握了釀酒的基本方法,她知道,要想釀出好酒,還需要下很大的功夫。幾年後,她試著自己釀酒時,沒有霍頓釀出的味道。她發信息給艾林我怎麽釀不出霍頓老爹釀的味道。她讓艾林問問他,是不是還有什麽秘訣沒有告訴她自。
艾林回信息說霍頓老爹已經過世了。
於小惠想,那是多麽健壯的一個老頭啊,怎麽就走了呢。瞧,他那堅實的骨骼,那魁梧的身材。瞧他那樣子,跟一頭牛犢鬥,也不一定能分得出輸贏,怎麽說沒有就沒有了呢。可能當時在異國他鄉的緣故吧,這老人曾給她一點點的善意,她就記住了。她覺得他曾是自己的親人。
於小惠給艾林信息交流這些時,她正在雪山腳下,風吹著她的麵頰,貼緊她的身體,太陽西沉,拖著血紅色的長影。
霍頓去世,完全是一個意外。
那是一個傍晚,星星已經出來了。霍頓老爹趕著車,從農場的深處回來,他累了,喝著酒。他就是習慣這樣,越是累越是喝酒,農場的小道上隱約閃著他和馬車、馬匹的影子,田地沉睡了,動物開始出動了。夜晚是美妙的,空氣是芬芳的
。喝多了酒的霍頓對這些全然不覺。整天聞,整天看,可能感到不稀罕了。
往前走,快點往前走,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覺。就在這時,幾隻袋熊猛得從莊稼地竄到了路上。馬受到了驚嚇,向前一衝,一下子把霍頓老爹顛了下來,人落在車輪下,被壓了過去。等人們發現他,已是第二天早上了。人早沒了。
末了,艾林對於小惠說老爹說,釀酒沒有什麽訣竅,關鍵是純,其他的就是交給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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