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文濤虛情假意,衛蘭重回洪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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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文濤雖然不知道是誰給吳遠中講的情,但能讓賈隊長直接安排的,很明顯,來頭不小。

    肯定是上麵的人,賈隊長也惹不起的。

    他先安排青浦的人,給吳誌邦平反。

    雖然賈隊長安排了,讓他不要再批鬥這些社員農民,但劉文濤還是隻給吳誌邦一個人平反了。

    其他被批鬥的人,特別是吳張生產隊的人,繼續批鬥。

    他要利用這些人再做一些文章。

    給吳誌邦平反後,劉文濤來找張曉娟。

    “什麽事?”張曉娟冷冷的問。

    上次張曉娟找過劉文濤之後,因為劉文濤不肯幫忙,張曉娟已經對他死心了,不再奢望他幫自己了。

    但她擔心吳遠中,又沒有其它辦法可想。

    所以現在劉文濤來找她,她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的。

    “我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

    劉文濤說:“吳遠中爸我已經給他平反了,你可以回去打聽一下。

    “本來上麵是堅決不同意的,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服上麵。”

    “噢!”

    張曉娟半信半疑。

    “那吳遠中呢?”

    劉文濤說:“吳遠中是反革命,沒這麽容易的。”

    張曉娟還是有點不相信,她問:“你是真的要幫我?你不是恨吳遠中嗎?”

    劉文濤信誓旦旦的說:“我是恨他,但我不想讓你難受。

    “在愛與恨之間,我選擇成全你。”

    張曉娟在心理上是更願意相信,劉文濤是因為喜歡自己才變得這麽瘋狂的。

    雖然現在劉文濤說的話她還是有所懷疑,但她傾向於相信劉文濤說的是真的。

    張曉娟說:“吳遠中爸的事我會回去問清楚的,吳遠中我希望你真心幫他。”

    “好,你啥時候回去?”

    張曉娟看了看時間說:“馬上,剛好還能趕上班車,你問這幹啥?”

    “我送你去車站。”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劉文濤說:“現在車站都是造反隊的人,街上還有些假借造反隊的名義出來遊蕩的地痞。

    “你一個人不安全,還是我送你去車站吧!”

    劉文濤這麽一說,張曉娟還真有些害怕。

    她想了想,點了點頭。

    “那走吧!”

    張曉娟就和劉文濤一起去往車站。

    洪城縣火車站,冰港方向來的列車雖然晚點,但終於還是到達了。

    衛蘭起身伸了伸懶腰,提起行李,順著人群走下火車。

    她想先到吳遠中家了解一下具體情況,再回縣城找魏叔叔。

    於是,她叫了一輛人力車,把她送到汽車站。

    到了汽車站後,衛蘭看到車站裏從售票到進門,站的都是戴紅袖章的人。

    衛蘭知道那些都是造反隊,她不禁感歎:這洪城縣的造反隊,比冰港還多。

    衛蘭看到他們在盤問旅客,還要搜查行李,想著自己包裏還帶著爸爸給這邊的同誌寫的信。

    就尋思著:算了,先去找魏叔叔吧,等都安頓好了。自己再空身去吳遠中家。

    她扭頭正要離開,遠遠的,看到張曉娟和一個男孩一起進車站。

    看樣子他們很熟,那男孩看起來也很殷勤。

    門口的造反隊根本就沒攔他們,直接就放他們進去了。

    衛蘭心裏奇怪:吳遠中被關,禍福不知,生死不明,這張曉娟就跟另外的男孩這麽親密了?

    以前,衛蘭隻是覺得張曉娟心機重,沒想到她還這麽無情。

    衛蘭想:看來吳遠中錯看了她。

    衛蘭在為吳遠中鳴不平,她歎了口氣,轉身,讓剛才的人力車再送她去招待所。

    衛蘭來到招待所,沒想到招待所裏也有造反隊。

    他們檢查了衛蘭的介紹信,看到是從冰港來的,問她來洪城幹什麽?

    好在來之前衛蘭爸做了準備,沒用冰港市公安局的介紹信,用的農業局的介紹信。

    衛蘭說:“我來交流農業生產的問題。”

    造反隊的人看了看,也沒看出個麽問題,就沒再問了。

    招待所裏安頓好後,衛蘭把爸爸寫的信拿出來,裝好,走了出去。

    她來到魏叔叔的學校,學校已經停課。

    魏叔叔不在學校。

    張曉娟來到老師辦公室,好幾個辦公室都是空的。

    好不容易,有個辦公室有人,衛蘭問:“請問,魏老師在不在?”

    那人看衛蘭是陌生人,又帶著外地的口音,警戒起來。

    他問:“你找魏老師什麽事?”

    “我從冰港來,我爸跟魏老師是幾十年的朋友,我爸讓我來看看他。”

    “噢”,那人放下心來,他說:“魏老師最近都不在學校,在家裏,你要找他去他家裏找他吧!”

    衛蘭又問:“噢,那魏老師家在什麽地方。”

    那人給他指明了路,衛蘭就從學校裏走出來了。

    她按照那人的指示,又問了一次路,才來到魏老師的家裏。

    現在造反隊重點批鬥的對象就是他們這些教育部門的人,雖然魏老師暫時幸免於難,但保不齊哪天,厄運就會降臨到自己身上。

    所以他最近深入簡出,沒事不輕易出去。

    家裏除了領袖語錄,其它所有的書都扔了。

    什麽毛筆、煙鬥、茶葉

    所有的,跟資產階級生活方式有一點點相關的東西;

    所有的,跟物質和精神享受相關的東西,都扔了。

    甚至於,除了領袖語錄,其它的書都不能看。

    他雖然沒被批鬥,但他和那些被批鬥怕了的人一樣,每天都提心吊膽地過著。

    最怕的,就是有人敲自己的家門,一聽到敲門聲,就慌了。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魏老師正在家裏麵百無聊賴的坐著,突然敲門聲響起。

    他慌忙戴上眼睛,拿起手邊的領袖語錄,狀模作樣的看了起來,並示意老伴去開門。

    魏老師的老伴走過去,提心吊膽的開了門,一個漂亮的女孩站在門口。

    似曾相識又想不起來。

    衛蘭看她眼窩深陷,雙目無神,異常憔悴。

    她叫了一聲:“阿姨!”

    魏老師的老伴努力想這是誰,一時征在那裏,沒有回應衛蘭。

    魏老師沒見到凶神惡煞闖進來的戴紅袖章的人,又聽到是門口女孩的說話聲,尋思著應該不是造反隊。

    他站起來走到門口,一看,是衛蘭。

    “衛蘭呀!你怎麽來了?快快,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