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地下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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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找著什麽好地方了?”走在下山的路上,洛凡書一直都沒有停下這個問題。
“去了就知道了。”易離痕走在前麵,一直這麽和洛凡書說。
路過交還掃帚的小屋時,洛凡書駐足了一小會,很可惜,他本意是打算見一下屋裏的怪老頭的,結果屋門緊閉,裏麵的怪老頭根本就沒有理他的打算。至於裏麵究竟有沒有人,他是很肯定的。那個老頭至少在他的認知裏是沒有離開過那裏的,他在任何時候去都能找著人,洛凡書一直覺得這個老頭是一個不簡單的人。
易離痕帶著洛凡書到了一個十分隱蔽的巷子裏,洛凡書不知道為什麽易離痕總是能找到這些不為常人所知的地方,在俗世是這樣,在星嵐山也同樣是這樣。
“給家主送信的那個人告訴我的,說在這裏可以看到一些常人很難看到的東西。”易離痕停在了小巷盡頭,與洛凡書說這話,隻是再沒有了別的動作。
“說來聽聽。”洛凡書隻能停在易離痕身後,巷子很窄,僅容一人通過,早在前麵很遠的地方就已經沒有了住家,這處彎彎窄窄的巷子與其說是巷子倒不如說是別人屋子的後牆拚湊著圍繞出的地方。
“地下擂台。”易離痕輕輕說了一下就向前跨出一大步。
洛凡書眼前一晃,易離痕就沒了身影,映入眼簾的隻有一堵牆,時值傍晚天色昏暗,加上易離痕喜好一身上下都是深色的打扮,洛凡書連他是怎麽消失的都沒有看清。張開靈覺探查了一番,洛凡書也沒有發現個所以然,根據靈覺探查出來的信息,前麵就是一堵算不得多厚的磚牆,在牆的另一邊是平整的路麵。
“這裏有一個幻陣,你前麵那堵牆是不存在的,傳過來即可。”易離痕的聲音在不遠的前方響起。
“幻陣?”洛凡書心裏被驚了一下,自從入玄以來,他的靈覺還沒有出過岔子,如果易離痕所說正確的話,結果無疑是他洛凡書的靈覺被騙了個底掉。
洛凡書壓下心裏的驚訝之情,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探去,他的右手沒有仍和阻礙地穿過了那堵磚牆。洛凡書的靈覺告訴他他的手被這堵牆給吞了下去,在牆的另外一麵並沒有他的手。洛凡書稍微活動了一下伸進牆裏的右手便知這一切都是虛假的,他還能感受到他的右手,他的右手並不是憑空消失掉了。
收回右手,洛凡書眼睛一閉,往前又走了一步。在走之前他不是沒有想過萬一幻陣是假的,這堵牆是真的存在的,他會被撞得有多慘。隻是在一步踏出後,並沒有什麽奇怪的感覺,睜開眼睛,眼前已經是一個大不一樣的景象了。
易離痕就站在前麵不遠處“是不是覺得有些神奇。”
洛凡書抹了一把臉,雖說心裏害怕的一把撞上去的情況並沒有發生,但臉上還是止不住得感覺有些發緊。
“先說說地下擂台是什麽東西吧?打黑拳的地方?”洛凡書決定不在這件事上與易離痕扯一些有的沒的,他可以看出來易離痕也不是看上去的那麽從容。
“嗯,就是打黑拳的地方。”易離痕點了點頭。
“修煉界也有打黑拳的地方?”洛凡書有些驚訝,這種地方他和易離痕在俗世的時候沒少去過。平時生活比較無趣,去這種地方算是他們為數不多的消遣。
“有,還更殘酷,我私下了解過,在俗世雖然拳拳到肉,打到重傷的情況發生的非常少,至於落個殘疾或者直接死在擂台上就更少了。說起來,俗世的打黑拳表演性質更濃重一些,參賽的人也是為了錢,而不是真的要爭個你死我活。隻不過在這裏就不一樣了,這裏比起俗世來說,才更像是一個打黑拳的地方。”易離痕一邊說著,一邊帶著洛凡書往前走,按照送信的人所說,過了那處幻陣再走不長的路就能到入口處。
幻陣的外麵是一處已經被廢棄的居住處,街道旁邊都是破敗的房屋,要不是遠處非常地熱鬧,告訴他還在這座小城中,洛凡書都覺得自己來到了一處鬧鬼之地。在這樣瘮得慌的環境中走了沒多遠,易離痕就告訴他到地方了。
“就是這裏了。”易離痕指著麵前一塊有些大的地磚對洛凡書說道。
“怎麽進去?”洛凡書問道。
“把地板掀開?”易離痕隨口說了一下,稍微估計了一下就發現自己可能搬不動這塊大一號的地磚,這塊地磚保守估計有四百斤以上,就算是他將玄氣灌注進經脈也最多就能移動幾下,想要搬起來是絕對沒法子的。
要不是送信的那個人再三向他告知入口就是一塊很大的地磚,他都不會生出掀開地磚這麽不切實際的想法。
掀開地磚絕對是不切實際的一個想法,要真是這樣那麽隻能說明這個地方低於二階的修煉者都沒法子進去,至於到了二階自己能不能掀開這快地磚,洛凡書覺得夠嗆。
“會不會這個東西也是一個幻陣?”洛凡書說道。
易離痕眼前一亮,覺得洛凡書說的有幾分道理,便在地磚前蹲下身子,將手探去。易離痕對於幻陣知曉的不多,隻是這是玄陣的一條分支,地階的玄陣一般都是一種障眼法的形式存在著的,可以混淆他人的視聽。高階的幻陣或許還能影響到處在陣中的人的感覺,隻是這樣的玄陣在星嵐山中估計是沒有人有這種手段布置出來的。
所以易離痕非常確定,他摸到的就是一塊沉重的地磚。
“他就沒有告訴你怎麽進去嗎?”洛凡書說道。
易離痕搖了搖頭,算是回答了洛凡書。
“新來的?”兩人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洛凡書回頭望去,由於太陽已經徹底落了下去,周圍環境十分昏暗,洛凡書無法看清來人的長相,隻是可以隱約看出來人的身材與他差不多。至於他的聲音,洛凡書聽得不是很清楚,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這份沙啞蓋過了他本身的音色。
“嗯,可以提點一下怎麽進去嗎?”易離痕起身站在一旁,他是徹底拿這個地方沒了轍。
“能找到這裏卻不知曉怎麽進去,你倆還真是奇怪。”來人走上前去,在地磚一側重踩了一腳,洛凡書耳中就聽見了一些機關之間互相傳動的聲音。
隨著機關的傳動,那一塊地磚移到了一旁,露出了被掩藏在下方的階梯,通道中有光傳出,還可以聽見通道的另一側十分地熱鬧。
“先走一步。”來人說了一聲就走進了通道中。
易離痕與洛凡書遲疑了一下也跟著走進去了,不進去不行,原本寂靜的環境中又傳來了機關之間傳動的哢噠聲,聽上去是這處通道又要關閉了。自始至終,洛凡書都不知曉開門的人的身份,甚至連名字都不知曉。
通道很長,階梯隻下降了大概兩層樓的高度,之後就是一條直直的通道。好在兩旁都有一種不知名的燈在提供照明,讓兩人不至於黑燈瞎火中依靠靈覺來探路。雖說僅僅依靠靈覺來作為觀察周圍的手段,洛凡書是完全可行的,隻是這麽做讓他感覺非常的不習慣,能用眼睛來看還是最舒服的。
通道的長度大概有兩百米左右,洛凡書現在才知曉,在外麵看到的那種光並不是來自於地下擂台,而是走廊兩旁的這種燈,倒是聽見的聲音確確實實是來自地下擂台的。
走廊的盡頭是一扇門,門上鐫刻著地下擂台的一些規矩,洛凡書細細看了一下一共有三條,一種是看拳的人不能鬧事,沒有座位的時候可以站著,隻是不能妨礙他人,還有便是出去隻能走他們規定的出口。簡單而粗暴的規矩,就像是這個地下擂台本身一樣。
易離痕推門進去,一瞬間吵鬧的聲音大了不少,洛凡書看去,這裏麵的空間真不小,光是圍在中央擂台周圍的人就有不下三四百。這些人或站著,或坐著,或是漠不關心,或是情緒激動。他們穿著都不盡相同,不過都是星嵐山的弟子服。
有一種弟子服的製式洛凡書沒有見過,他身上穿的是主峰的製服,旁峰的製服他也看過不少了。這兩峰的製服都是非常寬鬆的,雖然不適合用來練功,但是穿上去非常舒適。星嵐山上的弟子服在形狀上每一峰都是大致相同的,不同的隻是弟子服上的紋飾。洛凡書沒有見過的這一種是一種緊身的衣服,看上去就很適合用來打架。稍微一聯想,洛凡書就想到了星嵐山的劍峰,星嵐山上也隻有劍峰的人他還沒有接觸過了。
相比之下,易離痕一身黑衣就顯得非常紮眼,不過好在人群之中也有一小部分人沒有穿著星嵐山的弟子服,易離痕隻是紮眼,倒不是那個出頭鳥。
突然,周圍的人爆發了一股聲浪,洛凡書覺得自己的耳膜已經開始作痛了,轉身看向最中間的擂台,擂台不算大,是一個比較規則的圓,洛凡書稍微估計了一下,這個擂台的半徑撐死了有兩丈半。此時擂台上一個人倒在了血泊之中,在他不遠處一個人跪坐在地上,駐著一把劍保證身體不會倒在地上,這個人也滿身是傷,身上的衣服也都被血染紅了。
周圍的人叫罵的有,歡呼的有,單純烘托熱鬧氣氛的也有。洛凡書覺得這處有些封閉的空間牆壁應該是特製的,否則這麽多人這樣鬧光是聲音都能震死人,他不過是感覺耳膜有些痛,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麽不適感了。
“那個倒在地上的死了,一劍斷喉,死透了。”易離痕湊到洛凡書耳邊說道。
洛凡書睜大了眼睛,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有人死在他麵前,身體本能地感覺到了害怕。死人他不是沒有見過,隻是橫死的人,還是剛剛死的,這樣的人他洛凡書確實是第一次見,洛凡書感覺自己背後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另外那個也快了,心髒挨了一重拳,差不多破了。”易離痕又補了一句。雖說隔得比較遠,不過易離痕對於這些東西的判斷是非常準確的,洛家教他的武師在離開洛家的最後半年,教他的便是殺人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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