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山村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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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的父母禁止他出山門,說俗世不如山門清貴,沾染了會有損修玄之心。可是從他那些堂兄堂姐口中得知,俗世除了靈氣稀薄外,沒有父母口中說的那麽不堪。父母想讓他去氣峰,可丹青雲更想要去劍鋒,因為劍峰可以出山。最後不得已,隻能選擇了旁峰。
“多想就這樣不回去了啊。”丹青雲心裏對自己說道,可是他不敢,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他丹姓上的,離了星嵐山丹家,他丹青雲並沒有什麽可以拿得出手的東西。
順著驛館外的路往走,路況逐漸好了起來,雖說還是踩踏出來的土路,至少路麵上的雜草少了很多,也再沒有出現之前需要趟草的情況了。洛凡書挺怕之前遇到的那種齊腰深的雜草,星嵐山上沒有感覺,四季給人都是那種清冷的感覺,區別在於冬天的時候陰天總歸多一些。下山來就明顯感覺到了溫度的上升,至少洛凡書已經開始穿單衣了。這樣的天氣,在齊腰深的草裏,保不定就會有條蛇等著他下腳,小時候洛凡書就這樣被蛇咬過。
如果是運用玄氣來提升腳力,三人應該早就走出星嵐山的地界了,隻是不知為何,三人都十分默契地沒有選擇這樣的方式。傍晚時分,易離痕指著一個爬滿青苔的石碑說:“這裏就是星嵐山的邊界了。”
走過石碑,洛凡書就明顯感覺到周遭的靈氣濃度正在急劇下降,隻是走了幾裏地,靈氣的濃度就降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程度,洛凡書估計,要是在這樣的靈氣濃度下修煉,比起在星嵐山上他得多花五倍以上的時間才能達到同等的收益。
依照易離痕的記憶,這條路前麵有個小村子,所以三人才多走了幾裏,如果有住店的機會,他們還是不打算在野外紮營,主要原因是丹青雲,洛凡書二人在外麵已經睡習慣了。
村子很好找,隔著老遠就看見一個村落燈火通明,走近了才發現似乎是村子裏有喜事。隻是還沒開始,村子裏隻是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著。
“老伯,我們路過此地想找個地方歇息一晚,可知哪戶人家方便?”洛凡書找著以為扛著鋤頭回村的老伯上前打聽,同時手上一角碎銀子不著痕跡地放在了他衣兜裏。
“易師兄,洛師兄是在幹什麽?”丹青雲問道。在星嵐山上礙於他的地位,洛凡書和易離痕對他都是以師兄相稱,即使是二人已經到達了二階,依舊如此。不過到了俗世就沒有這些條條框框了,丹青雲也順理成章地當上了小師弟。
“替咱們找住的地方呢,你剛剛沒看見吧,他在拍人肩膀的時候就已經把錢塞過去了。”易離痕說道。
“哦?想不到洛師兄居然有這樣的本事。”丹青雲很是好奇,實際上,他對俗世的一切都很好奇,這個村落算是他接觸俗世的第一站了。
“書哥在修煉上比不過我,甚至都比不過你,但論起在俗世,他的確夠當咱們師傅。”易離痕說道。
丹青雲想了想:“為什麽這麽說,易師兄和洛師兄是一起來的星嵐山,照理來說,你們兩個應該是差不多的。”
“在俗世的時候,我就是個下人,小時候幸得書哥庇護,能夠無病無災地長大,前些年又幸得丹家的前輩賞識,給了上星嵐山修煉的資格。書哥在俗世是一個大家族的少爺,俗世明麵上的規矩,他比咱們明白,俗世不在明麵上的規矩,他比咱們更明白。”易離痕說道。
老伯見洛凡書身上穿著星嵐山的弟子服,便不敢怠慢,小村子坐落在星嵐山宗門範圍邊上。沒出什麽人才上星嵐山,不過星嵐山弟子的服飾,由於偶爾還是有一兩個曆練歸山的星嵐山弟子路過,他們還是知曉的。
“這位仙長,實不相瞞,我便是這李家村的族長,若是仙長想在村子歇息一晚的話,便去我家吧。客房空著的不少,仙長想住哪間就住哪間便是了。”李族長作著揖,話說的畢恭畢敬。
“那便叨擾族長了。”洛凡書說著,又從兜裏摸出一角碎銀子,“我這邊還有兩個同伴,也是在路上磨了一天腳力了,族長可否準備些吃食,咱們也好明日早些趕路。”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仙長所需,在下定會盡力準備,隻是……”李族長說著說著又沒了聲,像是有什麽難言的事情。
“族長有什麽難言之處盡管說來,能幫的一定幫。”洛凡書說道。
李族長深吸一口氣,下了決心終是開口:“仙長啊,村子裏這對新人便是我的小孫子和孫媳,在下隻是想厚個臉皮,請求仙長給這對新人祝祝喜,屆時桌上的好酒好菜仙長自然隨意取用。”
洛凡書算是他接觸過最好說話的星嵐山弟子了,也是十餘年來,第一個踏進了他李家村的星嵐山弟子。洛凡書整個人給他的感覺並不想是星嵐山上的修煉者,更像是個在江湖上混跡了不短時間的油條。上來就遮掩著給了他一角銀子,這是他一個人的好處,然後當著大家的麵又給了他一角碎銀子,這是大家夥看見的好處。加上星嵐山弟子的身份壓著,今晚李家村是怎麽都得好生招待三人了。
既然是俗世待過不短時間的人,李族長也就鬆了口氣,也就順理成章地給提了個條件,這樣一來兩方都占了好處。
洛凡書答應下來,並問了禮堂在何處,何時開始,兩人便別過了。
“行了,談妥了,一角銀子,小離,咱哥倆再去給人祝祝喜,酒桌上的東西隨便吃,吃完了去族長家睡。”洛凡書回來說道,他本意是不打算讓丹青雲去的,就他和易離痕去便是了,畢竟以丹青雲的身份去幹這事,著實是有些不好聽。
“還算公道。”易離痕說道。
丹青雲撓了撓頭:“就你倆去祝喜了,我怎麽辦?”
“你去了,有點給你丹家小少爺的名號跌份啊。”洛凡書說道。
“不礙事,這結婚大事,新郎官和新娘子是最大的嘛,我去了也隻是添彩,沒有掉價一說。”丹青雲說道。
“還有這說法?”洛凡書說道。
丹青雲點了點頭:“玄者間喜結連理是這麽個說法,俗世也應該差不多吧?”
“那就出發吧,早點把事辦完咱們也吃頓好的,看看這三天咱們吃的都是什麽東西。”洛凡書點了點頭就帶著兩人出發了,這李家村還不小,要是不識路,找著禮堂真得要點時間。
禮堂是臨時搭建的,洛凡書到的時候剛好完工,倒是禮堂前的桌子早已擺好,桌上的酒菜也早已碼齊。現場很是熱鬧,眼尖的李族長招呼著三人去台子前最大的主桌。
李族長穿著一身黑色大褂,有些發白的頭發胡須打理的很整齊,現在才有了一族之長的樣子,方才更像是一個田間勞作回來的老農。
“多謝三位仙長賞臉,一會便由三位仙長來開場為二位新人祝喜罷。”李族長抱拳行了個禮說道。
這也算是給足了臉麵,畢竟開場前麵祝喜的,都是地位最高的人物。自三人走入這一片地方,就已經賺足了關注,現在李族長這一說,更是讓三人成了中心。
“無妨無妨。”洛凡書也抱拳回了禮,便坐下靜等婚禮開場。
倒是丹青雲一直到處觀望,對這一切很是新奇,星嵐山上他見過比這還要大的陣仗,但是這樣帶有煙火氣息的場麵他倒是頭一次見,看向哪裏的目光都帶著新奇。
台上新人穿著喜服走到台前衝大家鞠了一躬,也就表示婚禮正式開始了,接著便是要幾人開始祝喜了。洛凡書已提前給了其他二人一件玉器,畢竟不能光說一些話就算完事,總歸得送一些東西表示心意。
第一個說話的自然是洛凡書,易離痕對生人很少說話,丹青雲沒有接觸過這樣的場麵,隻能由他來了。
“在下洛凡書,下山曆練,偶遇二位新人喜結連理,特來次祝賀二位討個喜氣。望二位白頭偕老,富貴一生,此次下山匆忙,也沒有帶什麽東西,這枚玉扳指,就當是在下的禮錢了。”洛凡書說完將扳指一彈,準確地彈在了新郎官的手中。隨後衝台上二人抱了抱拳,又轉過身子衝台下的眾人抱了抱拳,才坐下喝了口茶水潤喉嚨。
新郎官長得挺書生氣的,不像是經常幹農活的人,想來也是,一族之長的孫子,肯定是得好生培養了。至於新娘子,洛凡書沒能見到真容,蓋頭要到新房才能讓新郎官掀開,照習俗來說新娘子在第二天早上前,都隻能有新郎官一人見到真容。此地離洛家相距甚遠,但這講究倒是不差。
第二個是易離痕,仿照著洛凡書說了一些場麵話,便將手上的玉簪子送給了新娘子。
倒是丹青雲,並未做自我介紹,隻是說了幾句祝賀的話,便用玄氣托著玉佩交予二人。整個流程下來,丹青雲倒像是星嵐山下來的仙長,洛凡書和易離痕更像是附近的大戶人家。
倒是丹青雲這一手送玉佩的本事把易離痕眼睛都看直了,玄氣禦物的本事他都沒學來,這與個人對自己的玄氣掌握程度有主要的關係,易離痕估計自己得到了三階才能學會這手段。
不過洛凡書讓送的東西也很有講究,玉佩看似一個,其實可以從中拆成兩半,台上新人倒是被洛凡書三人一碗水端平了。丹青雲在將玉佩送到時,也特地靠著玄氣使了下巧力,將玉佩拆開兩人手上各接住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