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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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

    在看到日記本上新出現的不屬於自己的字跡之後,&bsp&bsp克裏斯激動地破了音。

    他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本小小的日記竟然連接了兩個不同的世界,這是什麽?是魔法嗎?是奇跡嗎?還是什麽他不知道的異能力。

    不管它是什麽,&bsp&bsp總而言之……

    “這是未知啊!”克裏斯抱著日記本興奮地在自己的床上滾來滾去,&bsp&bsp如同看到大量存糧的倉鼠一樣。

    “你看到了嗎?弗利沙三世!”

    無人回應。

    “弗利沙三世?”克裏斯有點疑惑地又重複了一遍,再依舊沒有得到答複後,他將自己的意識伸展到了影子空間中看一看自己的契約物到底在做些什麽,他看到弗利沙三世正蜷縮在角落中碎碎念,&bsp&bsp於是不由得想要聽一聽對方到底在念叨些什麽。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嗚嗚嗚我的魔生毀掉了。】

    【怎麽會變成這樣,我究竟什麽時候掉入了pua的陷阱之中!】

    克裏斯?

    聽不懂,這家夥在說什麽啊?

    雖然不知道弗利沙三世在說些什麽怪話,但是克裏斯明白對方現在顯然沒有辦法接收到自己的信號,在強行扭轉對方的注意力和繼續研究日記本中克裏斯選擇了後者。

    他剛才隻是看到日記本的第四頁有了不屬於他的字就興奮地在床上打滾,而日記本上具體寫了什麽克裏斯則是沒有看。

    克裏斯躺下來將日記本舉過頭頂,&bsp&bsp用著一種如果被人看見會說毀眼睛的姿勢眯著眼日記本第四頁的內容。

    【天氣陰,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在看,&bsp&bsp其實我現在比較希望是太宰的惡作劇了,太宰,如果真的是你在做惡作劇的話請不要這樣做,請不要拿同位體的我開玩笑,不然我可能忍不住會克扣你的螃蟹。】

    看到這裏克裏斯撇了撇嘴,克扣螃蟹?這麽軟弱的懲罰還真像是同位體的自己會幹出來的事,&bsp&bsp還在繼續那種幼稚的過家家嗎,&bsp&bsp將自己綁定在某個特定的人身邊實在是太愚蠢了。

    他接著下麵的文字。

    【那麽我今天會一如既往地進行記錄,&bsp&bsp畢竟這是買這本日記本的初衷,&bsp&bsp至於那位不知名的先生,&bsp&bsp關於你的事我等下再說。】

    “哈啊啊啊啊?!”

    克裏斯打了個滾直接從床上跳起來,他揉揉眼睛,用顫抖的指尖指著那一行文字。

    “你的腦子果然有病吧!在這種說不定連接了兩個平行世界的情況下你竟然還想著寫日記,你的腦子裏都是漿糊嗎?!”

    難道不應該像他一樣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開始研究起日記本嗎?你究竟是怎麽保持那麽佛係的態度的,你知道這是多大的奇跡嗎!

    “不識好歹!有眼無珠!一點探索精神都沒有!被戀愛衝昏了頭腦!”

    一個個詞被克裏斯拿來安到椎名川身上,他心想果然戀愛使人降智,而且情殺的事件報道那麽多,足以見得愛情不是什麽好東西了。

    “呼——冷靜。”克裏斯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激動的心情平複下來,接下來椎名川還真的像他說的那樣隻記錄了一天內發生的事,而有關這本日記或者是有關日記上塗鴉的事則是一點都沒提到。

    比如【太宰雖然看上去很精神但是眼神卻相當地疲勞呢,過幾天試試在書上學的按摩吧。】比如【太宰今天又進行了充電行為,但是我並不是插座,太宰也不是插頭,而且擁抱怎麽可能充電呢?問了安吾先生之後對方用十分一言難盡的表情看著我,是我說錯什麽了嗎?】再比如【最近身邊的害蟲少了不少,太宰也會變得安全一些吧,真是太好了。】

    你怎麽大部分時候都在寫太宰治啊!克裏斯非常不解並且越看越暴躁,在克裏斯的耐心快要耗幹淨之前這篇日記終於寫到了關鍵地方了。

    【那麽,如果不是太宰的惡作劇也不是什麽不知名的玩意來我家的話,我現在是在對同位體的你說話。】

    哦哦,總算說到正點了嗎。克裏斯打起精神想看看椎名川想要對自己說什麽話。

    【我有幾個問題,第一,這是你的魔術,或者是魔法?(這裏用斜線劃掉並打了個小小的問號)畢竟在我的認知中魔術是做不到這種事的。】

    魔術師當然做不到啦~克裏斯得意地在心中哼哼著,那種家夥怎麽可能比得過他呢?他可是切切實實地走進了魔法的領域,自然不是魔術師能比的。

    這個自己還是識貨的嘛!

    【第二,如果不是你故意為之,那麽我可以認為這本日記本是連接了兩個不同的世界嗎?

    說實話我還是感覺不是你做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為就從你和我認識的人一樣擁有在不同空間之間轉移的能力來看,你並不需要做這種拐彎抹角的事,如果你真的是我的話,也不屑於做這種事,我認為不管在哪個世界我們都更喜歡簡單明快的方式。】

    “還真讓他說中了……”克裏斯感覺有點不爽,確實,不管在哪個世界,他們的共同點就是做事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要是克裏斯真的有什麽心思的話,他不會用這種方式而是會自己親自去椎名川所在的那個世界。

    不過就算他再感興趣,在空間移動施展不了的現在,他是無論如何都跑不到另一個世界中去的。

    【如果不是你做的,隻是這個日記本偶然能夠連接兩個世界的話,我就沒什麽好說的了,雖然你之前的行為讓我非常不爽,但是你好像確實也沒做什麽,上次直接朝你砍過去是我不對(不過我是不會道歉的。)】

    克裏斯一愣,他的視線下移,椎名川所寫的話語隻剩下最後一點。

    【那麽,你想用這本日記做什麽呢?——來自有些困惑的椎名川。】

    “……”

    克裏斯慢慢地將日記攤開放到自己的臉上。

    “做什麽……嗎?”

    克裏斯被椎名川的這句話搞得一下子沒了興致,仔細想想就算連接了兩個世界,但是它的媒介隻是一本日記本,而且還在椎名川手上,依那家夥古板的性格肯定不會輕易地將日記的事透露出去,哦好吧,那邊那個太宰治可能會知道,但是那又有什麽用呢?太宰治在看到之後怎麽可能不明白其中的意義。

    ——一個天大的麻煩。

    拋開各種因素,這本日記本如果暴露了的話就是一個大麻煩,迄今為止有關平行空間的技術還沒有一點進展,如果得知了有著這麽一個連接著不同世界的日記本的話日本政府會怎麽做也就不言而喻了。

    太宰治和椎名川是那種熱愛國家,願意為國家做貢獻的人嗎?別了吧,他自己怎麽會不了解自己?椎名川的道德感稀薄,□□白道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什麽區別,在重劍下人人平等,反正左右不過是砍罷了。

    沒有長成一個反社會隻能說是幸運,幸虧他的幾個友人思想基本都比較正常才能把椎名川勉強帶到正路上去。

    而太宰治就更不用說了,他以前就是個黑手黨誒,要有人說這兩個人是什麽愛國棟梁,克裏斯第一個舉報角色oo。

    而且話說回來他也不是日本人啊!

    “總覺得沒什麽興趣了。”這本日記好像也沒有什麽大作用,它能做什麽?對於平行空間克裏斯本人研究的足夠多了,多了一本不知道為什麽能夠連接兩個空間的日記本也起不到什麽大作用,這樣一想克裏斯的興趣就冷卻了下來。

    “……”

    他咬著水筆的筆頭,想著接下來應該怎麽回信。

    克裏斯發散著思維,下意識地在日記本上寫【可以陪我聊聊天嗎?】

    克裏斯!

    他在寫什麽啊,這樣寫的話不就顯得自己很寂寞一樣嗎?!趕緊趁著那個椎名川沒有看見將字塗黑。

    就在克裏斯準備動筆的時候,日記本上浮現出了新的文字。

    【可以啊,你想聊什麽。】

    克裏斯……

    為什麽椎名川偏偏在這個時候看日記本啊,真是糟透了。

    其實椎名川當時是想要看一看日記上有沒有出現新的字跡,恰巧看到了日記本上浮現出新的字體的那一刻,在各種偶然性的因素下,椎名川和克裏斯遇到了一個雙方都在線的聊天時間點。

    你說這巧不巧。

    克裏斯咬著筆頭思考自己要寫什麽好,弗利沙三世現在又派不上用場,於是隻能他自己上了,其實根本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的克裏斯寫出了開場白。

    【你好,同位體的我,我是克裏斯。】

    【嗯,這件事我知道。】

    克裏斯……

    行吧,第一句話就把天給聊死了。

    克裏斯左思右想突然想到可以拿太宰治作為聊天的突破點啊,椎名川別的不說畢竟飼養了太宰治那麽多年肯定是個了不起的太宰學家,好,很不錯,不愧是自己,就拿這個來聊了。

    【其實我在這個世界遇到了另一個太宰治,我想問下為什麽最近他都不理我了?】

    椎名川?

    椎名川這邊想要下筆的手停頓了一下,他看著日記上太宰治那三個字心情有些複雜,但是最終椎名川還是老老實實地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你可以去找他。】

    對麵克裏斯回複的很快。

    【難道不是應該他來找我嗎?】

    椎名川……?

    椎名川他看到這句話後有點困惑,但是考慮到不同世界物種的多樣性,不同世界的太宰治在性格上可能會有著微妙的不同。

    或許那邊的太宰是主動型的?椎名川不確定地想道。

    【但是如果他沒有來找你而你又想見到他的話,直接去見他不就好了?】在椎名川看來這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別人不來的話就由你去不就行了?

    【我才沒有想要見他!之前也是如果不是他非要見我的話我根本不會去!】

    寫在紙上的話語如同小孩子的氣話一樣,椎名川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因為這道題實在超綱了,已經超出了椎名川所學習的''''太宰治''''知識,他在日記本上寫道【你現在好像小孩子在鬧脾氣啊,你難道想要太宰治去哄你嗎?】

    說到底讓太宰治來哄人實在是太不現實了,椎名川這樣想道,而沒有想到那邊的克裏斯能給出衝擊他世界觀的一幕。

    【難道不應該他來哄我嗎?】

    椎名川看到這句話後猛然將日記本合上,就連遇到危險的強敵的時候他都不會這麽失態,他覺得自己最近可能是睡眠不足,要不然怎麽可能會出現幻覺呢?

    哄人?誰?太宰嗎?

    他小心翼翼地,像是對待什麽洪水猛獸一樣翻開日記本,然後又重新了一遍克裏斯寫的最後一句話,句式沒有絲毫改變。

    椎名川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這寫的確實都是日語,但是組合到一起他就理解不了了,他匆匆地在日記本上寫【稍等一下,我稍微離開一下。】然後離開了自己的座位。

    “太宰!”

    椎名川突然抱上來令【太宰治】嚇了一跳,他慢慢地撫摸著男朋友的發旋“怎麽了,椎名?”

    “沒什麽,隻是讓我''''充電''''一下。”椎名川抱著【太宰治】蹭啊蹭,他感覺自己能夠稍微理解之前【太宰治】為什麽說''''充電''''了,因為抱了之後心情真的好上不少。

    “太宰……”椎名川將臉貼到對方的膝上“你可以哄哄我嗎?”

    這莫非,難道……或許是椎名川在撒嬌嗎?【太宰治】突然激動,終於等到這一刻了,撒嬌的椎名川可是比手遊中的ur級別卡片還要稀有啊!

    “稍等我先找個像素高一點的相機。”

    “唔?為什麽要找相機?算了,太宰你開心就好。”

    “不過怎麽那麽突然?”【太宰治】一邊撫摸著男友柔軟的頭發一邊思考著是誰對椎名川說了什麽。

    “啊……那個……”椎名川的表情有些複雜“可能是終於對安吾先生之前說的名叫''''凡爾賽''''的詞匯有了些認知吧。”

    “話說回來。”

    “唔?”

    椎名川的指尖輕輕劃過【太宰治】的臉頰,他勾起一個弧度很低的微笑。

    “果然我還是最喜歡你了。”

    什麽同位體啊,隻有自家的太宰才是自己的太宰治,不會搞混也根本不可能搞混。

    “今天的椎名真的很奇怪誒”【太宰治】摸著椎名川頭發的手逐漸下移“難道說終於……”

    椎名川握住了【太宰治】的手,他沒有用力,不會讓太宰治感到疼痛但是卻會令對方的手沒有辦法再移動半點。

    椎名川清晰地看到【太宰治】撇了撇嘴,他歎了一口氣說道“太宰,婚前性、行、為是不好的,至少等到結婚以後。”

    【太宰治】不可置信地看著椎名川,想不懂都這個時代了怎麽還會有這樣的人。

    “可是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成年了!”他不滿死抱怨著“成年人就該幹成年人該幹的事。”

    “對,所以你應該好好工作,不要摸魚。”椎名川沒有絲毫的動搖,握著【太宰治】的那隻手也沒有鬆開的打算。

    “椎名,你変了。”【太宰治】說道,明明手也拉了嘴也親了,可就是那最後一步椎名川死活不同意,非要等到結婚之後,現在是世紀誒!

    “你是不是不行啊!”

    太宰治覺得是個男人都會被這句話挑釁到。

    然而椎名川有些疑惑地看著太宰治“我的身體各項指標都超過常人,所以我覺得我應該屬於非常健康那一掛的,放心吧,肉搏戰的話十個太宰也打不贏我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太宰治】相當艱難地說道,他可以肯定椎名川是一點也沒有屆到他的意思,這個人的性格就是這一點不好啊。

    雖然放在平時很可愛!

    煩死了,這種吊在嘴邊卻吃不到的感覺!

    而此時的克裏斯正在日記本前等著椎名川的回複。

    “怎麽還不回來?”他看了眼時鍾,距離上次日記本浮現字體已經有二十分鍾了。

    “我不是被耍了吧?”

    沒有戀人的克裏斯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

    【你放我鴿子!!!】克裏斯狠狠地在日記本上寫下這幾個字,力氣大到水筆劃過的印記都印在了下麵一張紙上。

    他在等待了椎名川一個小時之後意識到自己被放鴿子了,可惡,說什麽稍等一下很快就回來,騙子,大騙子!

    “弗利沙——在嗎?”克裏斯拉長聲音呼喚著弗利沙三世,他在互換之後發現弗利沙三世還在之前的那種精神錯亂狀態中,於是也不好意思去打擾弗利沙三世了。

    萬一再刺激刺激本就脆弱的心靈直接碎了怎麽辦?養這麽多東西也就弗利沙三世生命力最頑強了,要是它再出了什麽問題,克裏斯覺得自己還是回來去養史萊姆去吧。

    “如果想見的話就去找他……”克裏斯將左手輕輕地搭在自己的眼睛上,他喃喃道“笨蛋,這麽簡單的道理我怎麽可能不懂。”

    因為自尊心?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該怎麽辦啊…如果是你的話……”如果是自己的servat的話會怎麽做呢?

    “對了!隻要不暴露的話不就行了!”克裏斯猛地從床上彈起來,為自己找太宰治找了一個好借口,隱形、漂浮、穿透牆壁,這些他通通都能夠做到。

    “畢竟——”他打了一個響指“我是魔法使嘛。”

    說實話,有時候克裏斯會想自己進出港口黑手黨的大廈是不是有點太容易了。

    在多重術法的加持下,和另一個世界戰士職業不同轉階成為法師的克裏斯對能力的應用更加靈活,隻能說如果是椎名川的話會揮著那把極具視網膜衝擊力的重型劍砸過來,但是克裏斯的話能夠選擇更加穩妥的方式,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悄悄潛入。

    什麽嘛,我還挺適合潛入的,克裏斯剛想和弗利沙三世炫耀一番就想起來對方現在狀態糟糕到一句話都聽不進去,於是撇撇嘴隻好作罷。

    不知道太宰治具體在哪一層樓、哪一個房間也沒有關係,克裏斯有的是時間一個一個摸過去。

    “唔哦,好險。”他險險躲過兩個正有說有笑地在走廊上聊天的黑手黨人員。

    他的''''穿透''''隻能夠傳過非生命,要是碰到人的話立刻就會被穿幫,這算是這一套術法組合的缺點。

    “嗯?真奇怪。”正在摸魚的新人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感覺剛才好像有一陣微風。”

    “嗐,想什麽呢,這邊窗戶可是關死了啊,你的錯覺吧。”老牌成員用力拍了一下新成員的背,拍的對方一個趔趄,他笑著看著這剛入職不久的小年輕“你們這些剛來的就是愛多想,天天看這個危險看那個危險的,這裏可是總部,哪有傻子直接進攻總部的?”

    那可真是對不起了,雖然沒有進攻但是現在這裏就有一個人在你們總部。

    克裏斯屈膝抱臂飄在這兩個人的頭頂,他想了想之後又使用了一個不需要詠唱的小魔法,消除了自己行動時空氣的流動,這下子是真的做到了近完美潛入,隻要不碰到生命體的話克裏斯有著不讓任何人發現的信心。

    下麵的幾層克裏斯飄的特別快,因為他覺得太宰治會在低樓層的概率不大,會查看也就是象征性地找一下而已。

    到了中層的時候倒是見到了另一個有趣的人,那過於醒目的橙發和讓克裏斯能夠聯想到上個世界得到的一大塊托帕石的藍色眼瞳無不彰示著那人的身份。

    是中原中也誒!

    克裏斯飄了過去,他沒有要找事的意思,純粹就是抱著一種觀賞的態度想要欣賞一下中原中也而已。

    哦哦,手指相當靈活,裁剪得體的西裝下包裹著極具爆發力的□□,中原中也給克裏斯的感覺就是一隻矯健的獵豹,沒有因為強大的異能力自得,身體也有好好地鍛煉呢。

    嗯——怎麽說呢——

    好普通啊(失望)

    不不不,不是那種普通,能鍛煉成中原中也這樣的人很少見,所以並不是這個方麵的普通,就是,怎麽說呢,就沒有那種嗎?那樣像是異形一樣的尾巴?或者說是骨骼?

    就……整體太人類化了吧,完全就是人類啊,沒有角、沒有尾巴、從魔法透視看到的骨骼上來看也不存在收縮起來的翅膀這個選項,整體除了比正常男性矮一點之外其餘沒有什麽不同了。

    怎麽這樣啊!跟在中原中也身後的克裏斯相當失望。

    “唔?”

    可以說是直覺,也可以說是本能,克裏斯停下了,然後就在克裏斯停下的那一刹那,有力的拳風劃著他的劉海過去了。

    克裏斯……

    “中原大人?”一旁的下屬雖然不解但還是掏出了腰間的槍支,擺出了隨時都能開槍的姿勢“是有敵人嗎?”

    “不是……”中原中也甩了甩自己的手,他盯著方才揮拳的位置,看了幾秒之後出移開了視線“隻是我的錯覺而已,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著我。”

    克裏斯!!!

    “中原大人,您一定是太疲勞了。”

    “是嗎?”中原中也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然後喃喃道“也該給自己放個假了啊,那個混蛋。”

    一旁的下屬不吭聲了,上位者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他來多嘴,隻要將這句話當成是中原大人的無心之眼就行,不要去評論也不要多想。

    克裏斯默默地看著中原中也和他一旁的下屬走遠,然後他猛地對身旁的空氣揮出一拳。

    啊啊啊!所以說!他!討厭這種直覺係生物啊!雖然不討厭中也君這個個體但是那份屬於野獸的直覺就很討厭啊!

    憑借感覺也太犯規了吧,話說好險!要是剛才他沒有停下來的話就真的被打中了,即使沒有被打中,隻要觸碰到哪個身體部位——就算是頭發尖也會立刻被中原中也察覺到。

    並不是說在害怕,隻是克裏斯還是不想引起騷動,要是就這樣和平地找到太宰治那對他來說才是皆大歡喜。

    “……”

    不知道這是第幾個房間了,最終克裏斯還是在頂層的一個小房間中找到了太宰治,文件在他的身邊摞成厚厚的一堆,空氣中有著淡淡的油墨的味道,厚重的窗簾遮住了窗戶,這個狹小的空間中克裏斯隻能聽到太宰治動筆時的沙沙聲。

    好安靜啊——

    克裏斯一邊警惕著不被碰到身體一邊繞著太宰治打圈轉,現在的太宰治和克裏斯以往見到的都不同,有著一種沉寂的美感,脆弱易碎,如果不是他的胸膛還在起伏的話,克裏斯說不定真的要以為這是一台機器人伏在桌上批改文件了。

    克裏斯虛虛地靠在桌沿上,少見地耐心地看太宰治批改文件,文件上的內容他隻是瞄上幾眼就覺得腦殼疼,也不知道太宰治是怎麽保持這麽高效率地批改文件的。

    果然,這個人相當地厲害吧,克裏斯這樣想著。

    但是,會不會太壓抑了一些?房間狹小且不透光,而且工作量也多到令人難以置信,從椎名川那邊的情況來看''''太宰治''''應該不是這樣會積極工作的人啊,是有什麽理由嗎?還是單純是同位體之間的差異?就像他和椎名川那樣。

    “你不無聊嗎?不覺得枯燥嗎?要是我的話二十分鍾都坐不下去哦。”克裏斯在太宰治麵前揮揮手,因為他已經使用了靜音的魔法所以他的聲音也不會傳達給太宰治。

    克裏斯打了個哈欠,寫字時的沙沙聲催眠效果很好,他隻是盯了一會兒就開始感到困倦,克裏斯給自己加了一個持續性發動的漂浮術,把自己固定在還有十幾厘米就能碰到天花板的位置上之後慢慢地閉上眼睛。

    等他工作結束之後再說吧——克裏斯迷迷糊糊地想著然後逐漸失去了意識。

    “……我睡了多久?”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克裏斯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長時間,這個房間裏沒有鍾表,一直待在這裏對時間的感覺會變得遲鈍,他低頭一看太宰治依舊在進行工作,隻不過這次他右邊的文件變少了,而左邊堆成了一座小山。

    右邊的是已經批改完的,而左邊則是待審閱的文件,克裏斯暗自咋舌,隻能說希望對方在自己睡著的期間有休息過,否則就算是透支身體也不帶這樣的啊。

    他隨便找了個有著掛鍾的房間,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睡了有兩個小時,呃……持續兩個小時進行這種高強度作業?不可能的吧?而且在自己來之前也不知道太宰治已經工作了多久,所以、那個,在自己睡著的兩個小時之內太宰治一定有好好休息的吧!隻不過是因為自己睡著了才恰好錯過了這一幕而已,一定是這樣的!

    ''''咚、咚''''

    門的那邊傳來了極為規律的敲門聲。

    “進。”太宰治簡短地作出了回複,就好像多說一個字都會浪費到他的時間,進來的人也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將一個裝有還冒著熱氣的黑咖啡的陶瓷杯放到太宰治觸手可及的位置。

    克裏斯在心中發出了不讚同的聲音,黑咖啡?偏偏是黑咖啡!太宰治現在需要的分明不是黑咖啡而是熱牛奶或者是有安神作用的花草茶才對,不應該再用外物刺激他的神經了。

    太宰治幾乎是囫圇地將那杯黑咖啡喝了下去,這時候克裏斯才注意到來的人手裏還拿著另外一件東西。

    那是一小包能量果凍。

    是的,能量果凍。

    太宰治和剛才喝黑咖啡一樣解決能量果凍的速度非常快,在他進食完畢之後來人將能量果凍的包裝和那空了的陶瓷杯帶走。

    不,說到底這種行為能夠被稱得上是進食嗎?克裏斯保持著一種震驚狀態,說實話這充其量也就是一種維持身體運轉的手段而已,能量果凍?黑咖啡?認真的嗎?你可不是那種隻要上了機油就可以工作的機器啊。

    需要娛樂、需要睡眠、需要美味的食物滿足味蕾,這樣才能稱得上是人類不是嗎?

    克裏斯分明知道太宰治聽不到他的話,但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我說你啊,是真的想要找死嗎?”

    ''''啪嗒''''

    克裏斯和太宰治均是一愣。

    太宰治手持的那隻鋼筆咕嚕嚕地滾落到桌子上,太宰治的手止不住地痙攣著,他嚐試著拿起那支鋼筆但是還沒有抓穩就掉了下去,重複了幾次這樣的行為後依舊沒能拿起來。

    太宰治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十分疲倦地歎了口氣,克裏斯心想這下太宰治終於要停下來了吧,怎麽說也不是機械,就算他的意誌能夠撐下去他的身體也跟……

    克裏斯的腦中空白了一瞬。

    在右手嚐試失敗後太宰治用左手拿起了鋼筆,繼續進行著他給自己規定的工作。

    “這算什麽?”克裏斯喃喃說道。

    方才還給他帶來催眠感的沙沙聲現在卻讓克裏斯覺得像是昆蟲振翅發出的擾人聲,令人心煩。

    “織田作……再稍微等我一下。”克裏斯聽到太宰治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織田作?是織田作之助嗎?和太宰治這樣有關係嗎?

    “你會死的,這樣也無所謂嗎?”克裏斯的手指停在了距離太宰治的眉心還有一厘米的距離,桌前的那人像是什麽都沒有察覺到一樣,不似生者,行屍走肉就是對他最好的形容詞。

    【唔唔唔,很抱歉克裏斯大人,剛才我似乎掉線了,您找我有什麽事嗎?】這個時候弗利沙三世的聯係終於來了。

    “我說,弗利沙啊。”

    【是,我在。】

    “人類是……很容易就會死的吧?”

    【欸?這個我覺得要視情況而定吧?】畢竟克裏斯至少還能被歸進人類的範圍內,誰敢說克裏斯很容易就會死啊!誰要敢說這句話就給我向之前死在克裏斯手下的各式生物道歉啊。

    “那這個人呢?”克裏斯指著太宰治問道。

    【這個人的話當然很容易會死啦,疾病啊天災啊啊,咦?不過這個人的生命可能意外地頑強也說不定。】

    “嗯……”克裏斯懸浮在半空中看了太宰治幾秒後慢悠悠地飄出了這個房間,弗利沙三世因為斷線了好久所以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他隻感覺到克裏斯的情緒現在有些微妙,但具體是怎麽樣的它也不好說。

    【就……這樣回去了嗎?】弗利沙三世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因為它看克裏斯好像什麽也沒有做,這非常不符合對方的個人作風。

    “嗯,回去吧,我沒有那個心情了。”克裏斯這樣向弗利沙三世說道“不過說實話本來我也沒有想幹什麽,隻是被另一個我……不,可能是被我自己給煽動了吧。”

    弗利沙三世?

    “啊啊,沒事不用放在心上,隻是我的自言自語罷了。”克裏斯擺擺手,他現在離港口黑手黨越來越遠,但是以他的視力還是能夠一眼就找到太宰治所在的房間,被厚重的窗簾遮擋住後根本看不到裏麵的人在做什麽。

    令人心煩,不管是太宰治正在做的事還是他本人。

    “結果一天下來什麽都沒有做。”克裏斯回到家之後立刻躺倒在床上,他無規律地在空中揮舞著他的無名指,就像拿著指揮棒的樂者一樣,廚房中的鍋碗瓢盆都飛了起來,各種食材在他的指揮下排列好,一時間整個廚房異常魔幻。

    “今天就吃奶汁燉菜好了。”

    克裏斯翻了個身拿出床頭櫃裏放著的日記本,他想看看那個放他鴿子的椎名川現在有沒有回複。

    【抱歉!!昨天真的沒能抽出時間,太宰他很敏銳,我暫時還不想讓他知道這件日記本的事因此沒能及時回複,不過說實話我覺得讓太宰治來主動哄人相當地不現實,不過如果你主動提出的話對方說不定會同意。】

    “說了跟沒說一樣!”克裏斯將日記本摔在床頭“還我提出?這樣做不就搞得好像我在撒嬌一樣嗎?不可能!”

    克裏斯覺得這輩子他都做不出向別人撒嬌的行為。

    【你說……如果他一直在工作的話這正常嗎?】克裏斯寫下這句話之後等待著椎名川的回複,沒想到等了十分鍾之後就得到了回複,看樣這次他的運氣依然很好。

    【我覺得挺好的啊,太宰終於也開始認真工作了,我這邊的倒是隻想著摸魚。】椎名川歎了口氣,感慨著平行世界真是不可思議,竟然連太宰都開始認真工作了,因為太宰很優秀所以不管在哪個公司都能成為高層吧。

    【但是我覺得太過了,他寫字累到手都抽筋了還在繼續。】克裏斯一想到窩縮在一個小房間中的太宰治胸口就悶悶的,令他心生不快。

    椎名川不是很清楚那邊的具體狀況於是也不好加以分析,他猶豫了一下之後才敢往日記上寫【如果是我的話,如果覺得太宰他現在在勉強自己的話會直接把對方扛回床上的。】

    椎名川想到幾個月前發生的事,不由得笑出聲來【太宰他認真起來的話是很厲害的,但是有時候他進入認真狀態之後會不小心太認真了,所以在我覺得''''啊,這樣下去不行''''的時候會擅自叫停,雖然事後發了好大一通火但是我並不後悔哦。】

    【說的好像有點多了,不過呢,這也隻是我的想法而已,你和我、那邊的太宰和我這邊的太宰雖然相似,但是本質上都是不同的個體,做還是不做,究竟要怎麽選擇果然還是要看自己的想法。】

    椎名川和他有著很大的差別,克裏斯想道,椎名川他……他比自己要更加溫和,看得也更加通透。

    ……為什麽?是什麽造成了這樣的差異?

    【這次就先到這裏吧,我想到我想做的事了。】克裏斯匆匆寫下這句話之後合上了日記本。

    “誒……”椎名川看到日記本上浮現出的字愣了一下“這麽快的嗎?”

    “好吧,那我們下次再聊,怎麽說呢,這個比我預想中的要有趣一點啊。”椎名川將日記本放回書架的一角然後開門去客廳。

    “啊!太宰你剛才是想把蔬菜倒進水池嗎?怎麽能做這樣浪費食物的事!”

    “誒——但是胡蘿卜……”

    “不行。”

    “可是它!”

    “不可以,吃掉。”

    “咕嗚…椎名是惡魔嗎?”

    “如果我被稱作惡魔就能讓太宰好好吃蔬菜的話那我現在就是椎名惡魔ver了。”

    “椎名……一點都不可愛了……”

    椎名川家的晚飯今天依舊熱熱鬧鬧。

    “不關我的事。”克裏斯這樣想道。

    “不……我也不是特別地在意,真的是他死了也沒有關係,反正我是隻賺不賠,隻是啊,如果在使用飛行魔法的時候一不小心撞進了對方所在的房間,再一不小心地將對方帶到家裏,然後再一不小心地讓對方睡著了也是很常見的吧?”克裏斯向弗利沙三世發出了靈魂提問。

    弗利沙三世……

    您說這個我哪裏懂啊,您這不是難為魔嘛。

    【嗯,確實,偶爾也是會有這樣的偶然發生呢。】

    弗利沙三世,放棄了思考。

    “呼——”太宰治放下了手中的筆,眼前的景色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整個世界仿佛在旋轉一樣,這可有點不妙,他這樣想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愈發強烈的頭痛是他的身體在對本人發出警告。

    “稍微……眯一會兒。”十分鍾是他給自己規定好的時間,手機上的鬧鍾設置完畢,一直在運轉的大腦終於能夠得到片刻的休憩。

    於是太宰治閉上了眼睛。

    “奇怪?”在自己家中的克裏斯若有所覺地抬起頭“這是怎麽回事?是我的錯覺嗎?”

    【克裏斯大人?發生什麽了嗎?】

    “這哪裏是發生了什麽的程度”克裏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隻要一看就能知道他現在相當地動搖“太宰治他……”

    “他的靈魂不見了啊。”

    “嘶——我應該隻是睡了一覺沒有錯吧?”太宰治站在幹枯的大地上,眼前的景色可以說的上是群魔亂舞,紅色的岩漿從地麵的裂縫裏湧出來,但奇怪的是四周的溫度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高,而在太宰治眼前的是一塊看起來十分古舊的木製路標。

    【歡迎來到地獄,來到地獄的靈魂請繼續往前直走三千八百米】

    “那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總不可能真的是過勞死了吧,這可真是叫人完全笑不出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