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熟悉。”

    他蹙眉，帶幾分不悅。

    “難聞的味道。”

    他直起身子，“之前那人給你的符咒，該貼就貼一點，不要什麽髒東西都帶回家了。”

    他這是在關心我嗎？

    青魘轉過身，丟下一句。

    “我沒時間隨時來救你。”

    我很想問一句。

    那也就是說，如果有危險，他還是會回來救我的了？

    我摸著左手上的蛇形戒指，回想起那天他為我戴上的模樣。

    心裏頓時有幾分忍不住的悸動。

    就算僅僅是這樣，我也很滿足了。

    總好過於他一開始總想弄死我。

    我安慰自己，宋優優，這也算有進步，不要奢求太多。

    我們向念棠家走去。

    路上，我聽到有人在看手機。

    “薄星辰屍體被發現了！”

    “真可惜啊，那麽大的集團，就剩下他一個人。”

    聽到薄星辰的名字，我豎起耳朵。

    “薄星辰”，隻不過是耀星當年被禁錮時，逃出的一縷魂魄，所占據的身體罷了。

    現在耀星找回了原本的身體，“薄星辰”那個已經被毀容的身體，就沒什麽用了。

    看來，他這次是徹底扔掉了“薄星辰”這個身體。

    我掏出新買的手機，搜了一下。

    果然，我搜到了本地的頭條。

    說是“薄星辰”的屍體被發現，疑似自殺。

    下麵還跟著一大堆所謂的專家，在各種分析他自殺的原因。

    他們說的頭頭是道。

    但其中的真相，可能就隻有我知道。

    我們進到了念棠所在的小區。

    從我們上次離開，再到這次回來，也不過十天左右。

    一路上，我都有些忐忑不安。

    畢竟我把人家的寶貝弄壞了，道歉的時候一定要誠懇些才成。

    我敲響了念棠的家門。

    念棠不喜歡門鈴，說是太吵。

    狐狸的耳朵，似乎就是更靈敏一些。

    以往這個時間，我們過來，會遇到懶洋洋來開門的念棠。

    或者是拎著一罐啤酒的念初。

    然而今天，誰都沒有過來開門。

    是沒聽到嗎？

    他們向來是不喜歡白天出門的。

    我又加重了力氣，敲了敲門。

    還是沒有人開。

    不在？

    我側過身看著青魘。

    青魘雙臂環繞在身前，看不出是什麽態度。

    “可能不在。”我說，“要不然就改天……”

    我話還沒說完。

    就見到青魘目光一凜。

    他手掌按上我肩膀，向後用力一帶。

    我想都沒想就做出了躲在他身後的動作。

    青魘用身體隔開了我和念初的房子。

    他很警惕。

    “這房子不對勁。”

    這房子……有什麽不對勁的？

    我一點都感覺不出來。

    我的體質算是靈敏的，倘若房間裏有濃重的陰氣怨氣之類，我十有能感覺到。

    可這次，我感覺一切正常。

    但畢竟我的感覺沒有青魘靈敏，我還是選擇相信他。

    青魘凝視著眼前的門。

    他探出手，落在門鎖的位置。

    三秒後，門“砰”的一聲彈開了。

    那一聲有些巨大，我嚇了一跳。

    要不是躲在青魘身後，那彈開的門就要砸到我了。

    裏麵要跳出來什麽東西了嗎？！

    我一陣緊張。

    然而，幾秒過去了，眼前還是一片寂靜。

    似乎，什麽都沒有。

    我從青魘身後探出頭來。

    我才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房間裏幹幹淨淨。

    實在，太過於幹淨了。

    所有的家具擺設，統統都不見了。

    房間裏一點東西都沒留。

    念棠人呢？

    青魘大步走進房內。

    我緊跟著他，走在後麵。

    房子裏，所有的門都是開著的。

    所以我一眼就能看個完全。

    每個房間，全都空空蕩蕩。

    連一片紙片都沒有留下。

    我還記得念棠為我固魂時，所擺弄的那些瓶瓶罐罐。

    現在它們全都不見了。

    念棠滿滿當當的衣櫃，喜歡賴在上麵的大床，全都不見了。

    還有念初擺滿啤酒的冰箱。

    這房間幹淨的就好像從來都沒有人住過一樣。

    “他們是搬走了嗎？”

    我有些不太相信這個結論。

    念初來去自由，可念棠不一樣。

    念棠心裏念的，就隻有找到青魘這件事。

    現在她好不容易找到了青魘，她恨不得找借口一天二十四小時纏著青魘才對，怎麽可能連聲招呼都不打，就這樣離開？

    念棠對青魘的執念，不亞於我對青魘的眷戀。

    她不會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的。

    青魘站在房子正中央，環視四周。

    他眉心一點一點沉下去。

    有什麽東西，從那雙鳳眸中浮了上來。

    他那兩片好看的薄唇動了動。

    “好髒。”

    髒？

    這裏嗎？

    我有些糊塗了。

    因為這裏幾乎幹淨到一塵不染。

    怎麽會髒？

    青魘繼續環視四周，他探出手，對著地麵做出一個抓握的姿勢。

    一團青色幽光，自他掌心慢慢環開。

    房間裏瞬間變得不一樣了。

    半透明的家具，堆滿了房間。

    這才是我所熟悉的，念棠的家。

    可這房間，又讓我十分陌生。

    因為我從沒見過這麽多血。

    大團大團的血花，爆開在地麵和牆壁上。

    濃重的血色，浸透了沙發和窗簾。

    我眼中所能看到的，全是血。

    濃烈的血色，觸目驚心。

    我捂住口鼻。

    屋裏濃烈的血腥味，讓我心驚膽戰。

    這麽多的血……

    我打了個寒顫。

    如果這些血是念初和念棠的。

    他們二人經曆了什麽，我不敢思量。

    怎麽會有這麽多的血？

    這血海地獄一樣的房間，又是怎麽變回這一塵不染的模樣的？

    這裏……究竟發生過什麽？！

    “這裏被人用術法掩蓋了。”

    青魘說。

    剛進來的時候，就連他都沒有察覺到裏麵的血跡。

    要不是他足夠靈敏，根本發現不了這裏的異樣。

    “你們在裏麵幹什麽？”

    一聲驚呼，從我們身後響起。

    “你們是怎麽進來的？！”

    一個中年男人，在我們身後，一臉驚詫。

    我連忙扯謊，說我們來的時候房門就開著。

    中年男人“哦”了一聲，對我們倒是沒有怎麽戒備。

    “你們也是來看房的？”他說，“肯定是中介上次沒把房門關好。”

    中年男人說，他是這房子的主人。

    可我分明記得，房子是屬於念棠的。

    念棠當時，還語帶不屑地跟我提過，她是怎麽把這套房子弄到手的。

    現在房子怎麽會換了個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