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第十章

    “猰貐以為是我殺了你，我離職時，由白澤新月神接替我的職務，新月神謊稱為月神，替我受了來自猰貐不少的攻擊，現在我需要你澄清事實。”

    月神知道猰貐眼神的意思，讓天狗複述他生前最後的經過。

    天狗聽聞著實震驚，他看著猰貐，確定是不是猰貐傷害了新月神。

    猰貐瞬間就像犯錯的小孩，不敢說話，默默低下頭。

    “好，那時我走的急，都讓各位誤會了，現在請諸位作為證人，為月神洗白。”

    天狗堅定回應，讓諸位洗耳恭聽。

    “那一日，我與哮天犬在我庭院飲酒，暢談生活，一切安然，直到我喝完了酒，回房後就全身使不上勁，後來相反…又是力大無窮…”

    ～～～

    “怎麽喝醉了，意識這麽清楚，四肢…還這麽有勁?”

    天狗飲酒過後，回到房裏，躺在床上歇息，先是迷迷糊糊的，後來又神清氣爽，覺得怪異。

    嗖嗖！

    突然窗外閃爍過一道身影，還有一瞬間的鈴聲。

    “誰?！”天狗本能的警惕，馬上起身，推開窗去查看，沒看到任何身影。

    “鈴聲…是哮天犬嗎?”

    天狗天生耳力敏銳，隻是一瞬間的聲響，他就判斷到了來者。

    ＊＊＊

    忽然房外，有細小的念咒聲，屋內聽到的天狗，心髒疼痛，跟隨這個咒語出門，走向天宮邊緣。

    天宮的邊緣，是無邊無際的層雲，雲端之外，就隻有一輪明月高掛。

    “不受控製…是誰在操控我…”

    天狗一路被帶到這裏，不能說話，不得改變方向，直到來到這裏，才能開口，可這裏無人，依舊隻有咒語徘徊在耳邊。

    咚咚！！

    咒語隻有天狗聽得到，也隨著咒語突然猛烈，天狗眼眶欲裂，眼珠猩紅，顯現出了真身，

    此時天狗的真身，巨大無比，足足十丈之大，明月都被比過。

    也是在天狗這般體型下，他被迫完成了“天狗食月”這個故事。

    ～～～～

    “我吞了明月，月神在人間行事的能力就遲緩一部分，正好月神當時就在天宮渡劫，渡劫完成後才發生，後來月神順勢將我控製住，他沒有責怪我，倒是楊戩先行一步，稟報東君，直接給我扣上‘弑月’的罪名，最後就被關押了起來。”

    天狗心有餘而力不足的複述當時的經過，隨後又補充。

    “我當時想辯解，卻不料當時根本無法開口，被關押至地牢中時，月神曾來看過我，我吐露來龍去脈後，不料咒語再來，我渾身疼痛，爆血而亡。”

    ～～～～～

    “天狗！你究竟是救他還是害他！不可因為你是夜宮之主，就饒你而過！”

    後羿碰巧也來查看天狗的情況，替他申冤，誰知目睹天狗一死。

    他對天狗的感情可以追溯至百年，看著愛狗離世，傷心至極，直接返回大殿，上報了月神的弑殺天狗的罪行。

    一瞬間眾神議論難以平息，當時搗亂的哮天犬還不知道這會鬧出了命案，躲在楊戩身後瑟瑟發抖，以為東君會明查。

    誰知沒等東君判決月神的罪過，月神主動撤退夜宮宮主之位，下凡而行。

    後羿也是意難平，也辭退職位，帶著天狗的屍體，落在人間安歇，恰巧落於陰山，便埋葬與此了。

    一夜間，兩位神官辭退，天宮混亂，新月神即刻上位，成為了“新月神”。

    ～～～～～～～

    “月神，當時你明明有證據，為何不為自己申冤?”

    回憶結束，天狗還不理解當時月神所想。

    “當時…”月神欲說又止“罷了，當時僅憑口舌，難辨真理，若書寫證據也是缺少有效印章，也是無效之據，便不再多想，況且我當時本就向往人間，趁此機會，去人間逍遙，也是成全。”

    “說來也是遺憾，到現在我還是不明白，事出起因是不是哮天犬所為，我與他深交，他為何這般作為。”

    天狗明白了月神的話，回想自己生前與哮天犬的趣事，他不是一般的納悶和悲傷。

    “現在呢，哮天犬在天宮怎麽樣?”

    月神最後再幫天狗一下，回頭問過新月神。

    “哮天犬做事嚴謹，待人熱情，受到東君重用，倒是沒有可疑。”新月神有一說一。

    “也罷，我已不在，也已是舊事，追究已無果了。”

    天狗看開，反正現在一切情況都是定局，他不想繼續糾結。

    “既如此，真相大白，猰貐，你可放下心中心結了。”

    月神也是不願意糾結，自己的冤自己扛，所以現在他厲聲問著猰貐，讓他理清楚一切情況。

    “我不想讓天狗離開，我需要他！”

    猰貐知道了真相，不在糾結罪魁禍首的究竟，手中絲線控製天狗，隻想留住他！

    “大湯圓，我就說了，你不信。”

    月神哪裏不知道猰貐這話中的意思，就是不打算還回碎片，彭瑤頓時指責起來。

    “我給你機會。”月神不懼，眼色凶狠，口氣是警告。

    “月神…不可如此，會暴露你的位置的。”

    新月神知道月神想要做什麽，為了古歌，他可以大開殺戒，她巍巍顫顫起身，上前阻止。

    “猰貐先前傷了你幾下。”月神皺眉，問。

    “兩千有餘。”新月神回答，不知道月神想做什麽。

    “可有傷其無辜?”月神又問。

    “…有，數量不多。”新月神有些猶豫，才說。

    “結合種種罪行，應該怎麽判罪?”月神繼續問，臉色凶狠起來。

    “罪過過雜，但是免不了被封印在天宮的深潭中。”

    新月神麵對這種複雜的案件，實在無從下手，但是能明確一種刑罰。

    “應該…誅殺！”

    月神可不這麽認為，猰貐動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轉念眼神殺機起，輝夜出手。

    嗖嗖！

    月神行如光，一閃而過，來到猰貐身邊，朝其身上來一槍。

    猰貐驚恐，沒想到月神行動這麽快，趕忙閃躲，卻也被劃破皮肉。

    月神手轉輝夜，長槍後射，追蹤猰貐的身影。

    哢哢！

    輝夜掠過，猰貐與天狗分開，是輝夜斷了線。

    猰貐也不管多狼狽，一個翻滾，去將天狗保護住，不然他受傷，順勢也連接起絲線。

    這月夜之下，是月神的地盤，什麽動作又能逃出月神的視線，他急急而去，一手抓住猰貐，就往遠處甩出，讓其與天狗分離。

    猰貐被月神摔得渾身疼痛，一身新傷，依舊不放棄天狗，將他拉回來。

    拉回來的過程中，被月神手持輝夜破解，他向猰貐閃爍過去。

    “儒歌！”

    輝夜點地，月神磁性的聲音掀動心房，轉瞬間就看見符文遍地顯，形成圓形大陣，後來佛道禮德之聲在陣中吟唱，淨化猰貐的心靈。

    “啊…不要這樣對我…我分明沒有做錯什麽…為什麽要折磨我！”

    猰貐全身邪氣與殺氣過重，被“儒歌”淨化的過程便是十分痛苦的，猰貐以為自己也會死掉，哭得好難過。

    “你不會死，隻是洗去你身心中的邪念與殺氣。”

    月神轉身收回輝夜，往天狗身邊走。

    “抱歉。”月神走到天狗身邊，道歉，他要拿回古歌的靈魂碎片了。

    “不必道歉，已死之人，本就不應該再重現。”天狗笑得平淡，其實有些不舍。

    隻是與猰貐片刻的認識，天狗就忘卻不了猰貐為自己做的這一切事情。

    感動交加，不舍而別。

    “新月神會想辦法讓你去輪回的，放心。”

    月神把最後的爛攤子給了新月神，天狗點頭，閉上了眼，月神順勢也取回了靈魂碎片。

    “不！！不要！天狗大神！求求你不要扔下我！”

    猰貐撕心裂肺的叫喊，已是無用，月神將原先的靈魂碎片取回，還重新獲得了一片。

    “天狗說得對，已死之人…不該再重現，這是真理。”

    新月神在一旁恢複得差不多，走過來插了句嘴，彭瑤扶不住。

    新月神是特地過來重複天狗這句話的，什麽意思，月神明白。

    而月神聽完新月神這句話，轉眼收回黑盒子，卻靠近彭瑤身邊，堅定了看了眼彭瑤，說了一句讓新月神這輩子都銘記的話。

    “一切是例外，是偏愛，她值得我這麽做，她在，即真理。”